張頌仁先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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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嘿乐乐 2008-09-15 12:02:23
锵锵三人谈:艺术考古学:高士明 邱志杰 张颂仁

2008年05月20日 17:38:46 作者:寇明瑾   来源:《东方艺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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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志杰本人从事行为艺术多年,最早可以追溯至在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当学生时,作为行为艺术的实践者,邱志杰的理论造诣也为圈内所公认,并由此兼及艺术策展,邱志杰介入策展并非为时下策展人的流行作注脚,而更多由于他源源不断的构思和不断迸发的激情使然,“上海当代”期间,邱志杰帮《东方艺术•大家》约请了两位高人高士明和张颂仁,三人共同展开了一席锵锵三人谈,论及被封闭的理想、艺术现场的误区等敏感话题。

  是革命口号?还是公共理想?

  高士明:我们很早就谈到艺术作品的创作,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宽泛的问题,但同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还没看到你跟卢杰是怎么样谈的?

  邱志杰:我们主要是谈“百事记录”,一直在问今年还要不要做展览,其中涉及到对展览方式的一个设想,比如说“群展与个展”之间的关系。我们大概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都认为“个展”反而能形成跟圈外观众比较好的交流。“群展”往往办不到,它容易变成圈内人的一种比拼。最后涉及到我的两件作品,我之所以把这两件作品放在一起,纯粹是出于对空间的考虑,那个刀把上长条的空间,不能空着,就把这个放进来。结果无意中在我的博客上,我看到有一个观众留言很令我感动,那个人说:你这个合影的作品是非常成功的,这跟那个水泥墩的作品大有关系。他帮我发现了一个联系,所以当卢杰问我有没有关系时,我说一定是有关系,可能我们不知道。

  高士明:其实艺术家不太会做没有关系的作品,一个艺术家做的所有作品,都应该假定有关系。

  邱志杰:这个关系可能是很隐蔽的。

  高士明:对,可能很久以后他自己才会发现。那么,我觉得先不谈有没有关系。最基本的一个方面,比如说到《迷踪》这个作品很令人兴奋,因为,它既是关于集体记忆又是关于纪念碑的概念。鲁虹对中国的纪念碑作过研究,他是从“1999年传说”开始的,基本上指的是发生在我们的记忆里面的关于纪念碑的概念。邱志杰的这件作品,打动人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它像是一层层被封闭起来的理想,是“革命口号”,“革命口号”某种意义上就是“公共理想”。

  邱志杰:理想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高士明:对,这些基本上都是我们说的“社会理想”,我们不能把它完全等同于“乌托邦”这个概念。因为“乌托邦”是一个系统关于“未来”的设想。但是你这个作品是很直接的一个“信条”,因为水泥这种材料具有特别重、特别闷的性质,特别像是要把一样东西完全的封存的感觉,所以大家看到现场会想到非常“坟墓”的东西。

  张颂仁:那个现场是有点像犹太人的“坟墓”。

  高士明:对,那个被一层层遮蔽、封存起来的“公共愿望”,形成了这样一个立方体,这个立方体特别无机。因为它无机,所以显得很暴力。

  艺术现场的误区

  高士明:其实我想到非常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这件作品里面有一个很好的引申。这件作品是“视觉艺术”的,现在艺术家有经济实力了,更加有可能夸张地做作品。比如现在随便一个个展,材料费动辄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最后要呈现的就是一个很炫的剧场。这个问题其实显示出它另外一面,就是说突出“现场性”正在大于“作品本身”。

  邱志杰:我对现场这个概念的理解,其实也有很大的变化,现场应该是历史的现场。

高士明:对。因为你经历的现场就是历史的现场,不能完全停留在一个身体的层面。那种互动是一种很简化的创作,而且事实上我们知道,大量身体互动的装置,很容易坏掉,而且只能允许四个人进去。

  这就形成一种奇观化、游戏化的感觉。当然艺术肯定不是这样,艺术的现场也肯定不是指这些东西。你的这件作品,是特别典型的一种反视觉性的艺术。因为看起来就是一些立方体,一点都不悦目,甚至没有奇观。但是我认为它构成我们现在愈演愈烈的对于视觉奇观的一种矫正。

  邱志杰:现在有很多作品其实是脑筋急转弯。我觉得这个作品做得有一个典型的特点——它不是为展览而做的。2003年刚到杭州的时候,我叫一个学生去买水泥、托尼板,试图在教室里面一边教书,一边做。教书太用功了,后来就没顾上做这个。2005年我在798工作室又试图做,没有做成。

  高士明:当时“白塔领”的第一次展览就想做这个了?

  邱志杰:对,想了很多次。所以,到了2006年元旦在费家村开始做这个作品的时候,根本不想展览。

  高士明:其实这个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现在大家的作品大多数都是为展览做的,所以说现场大于作品本身。我认识一个策展人,他就是制造语境。一个单纯的、非常空洞的策展概念,再加上完全应对性的展出策略,作品就形成了非常不好的效果。

  邱志杰:对,前几年成为时尚的,请设计师参与策展,其实也就是这个原因。

  高士明:现在大家条件好了,可能把自己的某一个意向,放大到定性的口袋,但是这个欧洲艺术家做不了,美国艺术家也做不了,只有在中国有很廉价的劳动力,很廉价的材料的情况下,才可能做到。这样当然是个好事,但是最后的弊端在于大家会依赖于这种太容易形成的现场效应。这种剧场化的东西越多,意味着你一直在想的东西就越少。

  邱志杰:剧场化的展览模式,是为展出而做,你就必定去加以设计,总是在设计、经营,就是在用“计”搞定观众。

高士明:我们还要回到你的作品,据这几年我的观察,你的作品也有一个转换。从特别强调现场的东西,慢慢的想去尽量的呈现这种一直萦绕于心的东西。所以,你最近的一些作品,包括你的“光笔书写”、 “记忆的形状”、 “纪念碑”都有点“康式”。

  邱志杰:是的,因为我现在老在应付展览,展览就成为一个负担,一直在做方案、报方案,方案被否决就要重新提交方案。所以总试图为自己腾出一个空间来,我这个作品做到什么时候算完,其实自己没数。那么,就可以用一种农民式的方式工作。

  高士明:是耕自家田,你的网名叫“耕者有其田”。

  邱志杰:对。其实能够把作品编织进日常生活里面是比较幸福的一种状况,比赶着自己天天布展幸福得多。

  把作品编织到日常生活中去

  张颂仁:把作品编织到日常生活里头去,也就是刚才我们说的,为什么会出现“展示大于创作”的状态?是因为艺术家没有像邱志杰一样,在自己的思路和公共领域之间构成一个平衡。说到底,我把这个称作“耳语艺术史”。

  高士明:对。你脑子里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的话,作品就是没有向度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创作作品其实是一条路,你要走到一个地方,可以是你个人的某一个情结,可能是你的一个境界。比如当你在推演从公共集体性到你个人私密性的关系的时,那种很动情的东西好像被削弱了。我有这种感觉,一开始的时候特别自发、痛切的东西,最后变得特别的合理化。当然邱志杰最后主要是希望构成一个文革的现场,包括《乱码》你最后留了一块,是吧?

  邱志杰:对,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对字体的考虑,最早有冲动做这个作品,也是关于字体的一个考虑,确切说是对新魏体的兴趣。因为当你把书法史跟意识形态史连接起来,就会有感觉。我记得小时候,报纸上经常用新魏体,那种凡是涉及到“大批判”、“反右倾方案”什么的,一定要用新魏体。新魏体是一个特别文革的字体,现在在报纸上几乎绝迹了。有一种字体,一定连接在着某种艺术体,所以最早的出发点就是意识形态史和书法史两种。

  高士明:我刚才跟你说的目的,就是书法史跟艺术形态史交集在一起,我觉得重要在于它把我们对于书法的研究从美学层面拉开了,这个作品就是把艺术形态跟美术变成了一个交接体。

  邱志杰:对,其实是有关系的,就是本身在这个书法跟那个字体后面暗含的立场,还真跟以前学专科的那种教育是直接有关的。其实现在的艺术家不太有人接受过这种教育,所以不太有这样看问题的角度,我对这个非常敏感,“笔记学”就是这样一种字体。

  高士明:在中国特别好,像书法就在视觉领域和艺术形态领域之间直接建立了一个通道。某种意义上说,我觉得从老邱这一件作品,就是非常政治性的作品,又是不那么容易让人敏感到的作品,对于文字和政治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是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里面,做得最到位的作品,一件是1986年老吴《在错别字旗帜下宣誓》,另外一件就是这个《水泥墩》这个作品,都是在文字和政治之间建立最好、最强的关系。

  这也让人想到作为艺术家怎么样来介入政治?像艾伦那种类型的作品,我认为一方面在政治学的思考上是一个非常业余的水平;另一方面他对政治学的思考是不够的。另外,我一直特别想问一些人,特别是艺术家来做政治和一个普通公民做政治,区别在哪里?出发点的区别在哪里?方式的区别在哪里?

  邱志杰:我的这件作品是 “反视觉”艺术的。

  高士明:我觉得这样的说法太“抽象”了。

  张颂仁:它不是为了呈现视觉现场。但是用“视觉经验”来看,它是最没有奇观性的效应,最没有可看性的一种状态。

  高士明:真的,就是说大部分都是在舞台上的作品,为舞台做作品。那么你是不是在为自己而做,为自己做当然是比喻性的说法,没有人真正为自己做作品,但起码每个人都部分的为自己做作品,就这个问题,其实是几百年来大家都在说的问题,但是在今天变得特别重要,这也涉及到我们对中国文化日常性的一种体验。

  张颂仁:主要用的是一种日常用语。

  高士明:就是说把作品编织在日常生活里面,我认为艺术就是对现成品的克制,这些现成品有些是材料的现成品,有些是作为符号的现成品,有些是作为观念的现成品。从某种意义上说,艺术就是要作为现成品。你要对这个现成品消化点,就要对现实进行消化。

张颂仁:对,就这个“考古学”展最关键的一点,我想是刚才我们提到的,它是一个反视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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