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悠着点!
发起人:酱爆  回复数:1   浏览数:2563   最后更新:2007/09/18 03:27:36 by
[楼主] 老子姓李 2007-09-18 03:09:35
    今年六月,在上海水乡古镇朱家角老街,我与周云侠在他所租借的老宅院里的天井里聊天,他告诉我今年下半年,他将会在北京著名艺术家艾未未的艺术家文献仓库做展览,本月10号我刚到安徽合肥收到他的短信,他告诉我他的《麻醉》作品展览,将在本月15日起在东五环外的艺术家文献仓库开展。
  按我原先计划安徽合肥工作一结束,就直接先回南京然后再去福建,北京就暂时不回来了。但后来一想,还是回北京休整两天顺便看看他的展览再说吧。同周云侠相识不下几十年了,我们都是南京老乡,他比我大五岁,都曾经是艺术青年,如今,都已步入中年了。我曾几次途经上海朱家角,顺道都会去他那里坐坐聊聊。我当时就对他能够离开南京温柔之乡,在大上海远郊宁静水乡古镇(近年来,此地已同周庄一样成为热点旅游之地,到处是人头簇拥)里,租当地百姓的老屋一边画画,一边做点小买卖,和当地百姓一样,过着自给自足、平静的生活方式很是欣赏。我曾经问过他一年在此地的生活费用,他告诉我一年约两万五(加上他做画的材料在内),在这里做点旅游小生意,能够赚一万,这样,一年在此生活的费用也就一万来块,最重要的是他之所以选择来这里生活,主要是他不欢喜不大的南京绘画圈子里门户与山头林立,在这里,他能够平静地面对自己,能够静下心来思考,画自己内心想表达的东西,这在喧嚣的都市里恐怕是不太容易做到的。
  昨晚从合肥返京后,就计划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的展览。中午,现是去中关村科贸电子城买硬盘修复感染病毒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就直接去位于东五环外的艺术家文献仓库,结果却到了麦勒画廊,艺术家文献仓库究竟在那还是没找到,只好,打电话求助画家李松松,他正好就在附近,十分钟后,由他领着我,不到几分钟就将我们带到艺术家文献仓库,虽说很近,但还真的不太好找。很早就知道艾未未的艺术家文献仓库,但一直因与我所住的西边正好成对角线,两地相差甚远,一直没去过。一进大门就见到周云侠本人,在展厅里,周云侠展出的作品一共约十件,绝大多数作品,我在他上海朱家角的画室里见过。我个人感觉他此次所选择的近十件作品非常有水准,一大半都是以蟾蜍皮为元素所创作的作品。蟾蜍,在百科词典中的解释是;1.两栖动物,身体表面有许多疙瘩,内有毒腺,能分泌黏液,吃昆虫、蜗牛等小动物,对农作物有益。蟾蜍:为两栖动物,别名:癞蛤蟆。主要分布在我国大部分地区。上海科技出版社全国高等医药院校试用教材《中西药》载:蟾蜍(性味、归经)辛、温、有毒。归心经,具有解毒、止痛、开窍等功效通称癞哈蟆或疥蛤蟆。当初,我还在担忧他会选择他那些作品,此次印象最深刻的是《大悲咒》,在朱家角他狭小的画室里,我曾经看过这件作品,当时,没有完全展开来。现在,这件长2000厘米,宽40厘米的作品,在文献仓库空廓的展厅地面上摊开着,效果非常震撼。大悲咒为任何学佛者所必修科目,它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慈悲心、无上菩提心、以及济世渡人,修道成佛的重要口诀。其中一字一句都包含着正等正觉的真实工夫,没有丝毫的虚伪。齐咏本咒,不但能治一切心病与身病,且能由此超脱生死轮回。
  在南方,尤其是在杭嘉湖地区,民间有喜食蟾蜍的习俗,在朱家角我曾经品尝过油炸过的蟾蜍,味道还挺鲜美。周云侠到朱家角是在2002年,年轻时做过厨师的他在当地菜场里,目睹当地百姓买蟾蜍,然后再杀生后剥皮。当时,给他在心灵上以震动,特别是在面对丢弃在地上的蟾蜍皮,在他觉得人类在对其生态环境的破坏不言自名。于是,他开始了对蟾蜍皮的收集,这些皮,都是他在恶臭的垃圾堆中拣出来的,经过他的清理、消毒与防腐处理,烫干后像经验丰富的裁缝大师,一块块在他手中拼合成惊世骇俗的作品,真可谓:化腐朽为神奇。当时,他用了近一年半时间所做的第一件作品是名为《长裙》的作品,他从人类最根本的需求衣食住行的头件穿入手,制作出一件美丽的长裙。人类穿衣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保护自己裸露的身体,其次,是为了美观展现。而动物作为保护自己身体的皮肤(还带有伪装色),竟被人类做成美丽的衣裳,太具有讽刺与批判意识了。同样,在《大悲咒》这件作品中,他仍采用蟾蜍皮做成一本可以折拉的书籍,起名叫《大悲咒》也特富有想象,做成这件长度二十米的作品,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张蟾蜍的皮,从中我们可以体察到人类的杀戮,他就是想用这件作品,为那些死去的动物做超度,通过这种方式记录下时间,从而赋予作品有一种无限的力量,十分的后现代。其实,我与他聊过,他真正用蟾蜍皮想做的第一件作品,是想做美军的F117战斗机,结果因造型复杂与难度而放弃。我知道他想通过这种屠害生灵的杀人机器,传达他的作品思想深度,但我觉得,选择长裙从意识上远远超出武器。
    综观他以往的创作,从最初架上绘画,到后来他所做的行为艺术以及至今的作品看,他经历了一个漫长与痛苦的思考过程。作为体制外的画画的他,面对的是强大的学院派僵化与教条。他特别痛恨所谓的经典学院画风,就像他质朴的外表一样,看上去与普通大众没什么两样,在他看来艺术家就是工作者,是一名极普通的工作者,艺术是与别人不相干的东西,是极其私秘的事,不是大众哗众取宠的事,能够将自己内心真实的表达出来最重要,绘画要自由,如果,从落笔时就考虑到这个衣纹怎么处理、这个眼窝的阴影怎么表现等等问题,实在是太不符合他了。在他看来,所有这一切不如回到抽象中去,回到最幼稚的状态中去。在他的作品里,技巧是简单的,在他看来技巧是表现给人看的,它没有回到心灵的最深处。从冲动的艺术青年走到今天近五十的他,选择了江南水乡古镇让心灵能够安静下来,默默在完成与环境有关的一系列作品看,他找到真正自我,用他的话来说:“我不是名人,在绘画上就很轻松,很自由。”从展出的另外一些在宣纸上用传统墨与综合材料所创作的一批作品看,他回到了内心的宁静状态中,他开始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点、线、面最本质的元素上,用最简单化的方式来阐述最深刻的,在他的这些看似抽象的作品中,他将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像用眼泪,流淌在画布上。这最基础的点、线、面,最可以反映每个人的气质与修养,周云侠在他这批作品中传达是对现实的一种信任,在某种意义上是超现实的。正像他自己所说的,艺术只是艺术家用以表达思想的一中手段,更是一种武器,如同癞蛤蟆的浆液同样可以起到麻醉作用,那是针对灵魂的麻醉,让你在享受中感悟人生。
    昨晚,在艺术家文献仓库看完他的展览后,我将他从京城的东北角拉到我京西三环我的家,与另一位朋友一同品尝我简单的菜肴,冰镇的啤酒,让我们疲惫的心灵得到了暂且的麻醉。

                              2                                                            007-9-17上午写于京西滨角园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