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当代”要做艺术奥运——访“上海当代”主办方 Mauro Malfatti



　　记：此次的上海艺术博览会国际当代艺术展落幕了，作为主办方，能否总结一下成功的经验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Mauro：对于评价一个自己所主办的展会还是很谨慎的，我们最大的担心是能不能把中国的收藏家和来自亚洲其他国家的收藏家请到这个展会来，作为公众的反应，还有待时间来检验.但是，很高兴地看到了广泛的中国艺术家群体的参与。同时，有很多的收藏家，其中部分来自亚洲的收藏家都很积极。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还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记：能否透露一下本次展会的成交额，其中本土的收藏家和收藏机构占了多大的份额？

　　Mauro：我们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但从很多迹象来说，成交还是非常地踊跃的。有一点，大部分的藏家和买家是来自中国大陆之外的，包括亚洲，更多的是来自欧洲或西方世界。通过对画廊业主的调查，我们了解到，很多中国大陆的藏家也确实买了一些作品，而且不光是买了中国艺术家的作品，还有很多海外艺术家的。

　　记：这次在中国举办这么大规模的艺术博览会，国际上大的画廊表现得是否积极，他们对在亚洲参加这个博览会是否有信心？

　　Mauro：首先，此次博览会采取了一种准入制，就是邀请。在选择的时候会考虑到这些画廊或者是有亚洲的藏家，或者是对亚洲有兴趣又或者画廊本身已经代理了中国艺术家。首先要知道，这是上海当代艺术博览会第一届国际当代艺术展，所以在考虑的时候有很明确的定位。通过对欧美画廊的调查了解，作为参展的画廊来说，他们都反应得非常的积极和肯定。

　　记：我们在这次看到了保利和嘉德两家拍卖公司同时出现在展会上，感觉有些不妥，它们是属于一级市场怎么现在却直接进入到了二级市场，对此您怎么看？（对于这种带有挑战性的质疑，Mauro会意的笑了）

　　Mauro：对于拍卖行的进入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讨论，有很多不同的观点。你刚才提到的这一点是对的，就是应不应该有一级市场的运营商加盟到二级市场。有很重要的一点，像巴塞尔艺博会和博罗尼亚艺术博览会都从来没有让拍卖行进来过。但是拍卖行不是没有参与，他们利用间接的参与，比如在展会的周围开Party、搞活动、经营客户。但是，我们展会的核心是推举画廊，这一点是我们一直努力做的。即便是允许拍卖行进来了，仍然是对它们进行了很多的限制，使它们还是围绕着画廊这个中心。因为画廊给艺术家提供了很多的营养，发掘新人并与艺术家一起成长。当然关于这一点，还是处于一个公开的讨论阶段,没有说未来会怎样。我们现在主要是想做一个尝试，怎样达到一个利益最大化，给画廊带来一些有品质的藏家这个是最重要的。

　　记：在中国举办艺术博览会有别于欧美，会遇到一些意识形态上的冲突问题，在此次的实际操作过程中是否遇到了一些具体的困难？

　　Mauro：在刚开始运作，通知参展商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一点说得很清楚，会有一个审查委员会负责审查作品。我们在整体的运营上还是比较顺畅的，大家都是按照这个游戏规则在做。当然这其中也有几个例子，有些东西尽量在协调的做。从展会最后一刻的总体来说，大家还都是满意的。

　　记：我们在展场看到了有些作品被撤展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Mauro：这种情况非常少！而且和政治没有关系，是和性、宗教有关的。在说这个问题时，首先我必须要诚实。审查未通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从整体来说，已经运过来的作品在审查中未通过的大概有三、四十件，相对整体来讲是一个很小的比例。我想假设一下，现在是第一届，经过了这一次的经验，将来不管是参展商还是审查委员会和主办方在这方面都会有一个很好的磨合，双方会尽力揉合、克服这样的问题。

　　记：在整个操作过程中，是如何和上海官方进行协调的？据我们所知，开幕式要有上海Z/F的某一级领导参与，后来有了变化，这似乎体现了上海Z/F的一个意向。是吗？

　　Mauro：这里首先要特别谈及两个过程。首先，这里面有几个第一，像如此规模的国际当代艺术博览会是第一次在上海举行,也是第一次在中国举行。涉及了这么多的国际画廊，从这个角度来讲，对于当地Z/F他们当然要比较谨慎、小心，这是很正常的。再者，我们博罗尼亚会展集团这几年在上海已经落地了，设有机构。目前，我们与上海当地Z/F的关系相处得非常好。作为一个国际主要的会展集团,当我们提出要做一个上海国际当代艺术博览会时,得到了他们很大的支持和肯定。没有他们的支持,这件事也不会获得这么大的成功。到展会的最后一天，宣传部的负责人过来看了这个展览，因为公众对这个展会的反应还是非常强烈的，所以这也是最后给予我们的一个肯定。

　　记：此次的“杰出艺术家”项目推出的大多是一些作品在市场上并不很畅销的艺术家，这种做法倒与今年的卡塞尔文献展不谋而合，这是否与博览会作为商业运营的理念相抵触了呢？

　　Mauro：作为展会的组织者，此次展会设计了两个部分，一个是“杰出艺术家”、一个是“惊喜的发现”。做为专门的策展，也就是代表了主办方的意图，我们不只是给参展商和参展艺术家提供一个交易的平台。在当代艺术展览中一定要给艺术社区、艺术团体和艺术家提供我们的一个取向。当然，这只是主办方的一个东西，在这里所选择的内容都是可以讨论的、也都是可以争议的。但是我认为这也是当代艺术博览会在今天的一个功能，作为一个所谓的文化产业的运营商来说，这样做我们虽然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但作为一个文化企业来讲,这仍然是我们应该承担的一种责任和义务，所以，我们就要来这样做，尽管它会引发争议、讨论、引发了不同的结果。
　　记：此次展会中一些国际顶级的画廊大部分带来的是中国艺术家的作品，造成一种艺术作品回流的现象，这是否是出于迎合本土收藏家口味的意图？

　　Mauro：当然，这是肯定的！

　　记：策展人之一的皮埃尔先生说，要将上海艺术博览会国际当代艺术展在五年之内打造成国际一流水平的艺术博览会。众所周知，巴塞尔艺博会是世界顶级的艺术博览会，然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家纯粹本土的中国画廊被允许参加过。（Mauro：你确定？）那么，“上海当代”在缺少本土资源支持的条件下真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成如此高的目标吗？

　　Mauro：在展会的最后一天，皮埃尔这样说：“我们考虑到当今的亚洲在当代艺术的创作方面的活跃程度、创造力，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博览会将被打造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博览会之一，对此我们很有信心！”我对他的话的理解是，我们最终关注的并不是要成为世界第一或是第二，我们所关注的是中国还有亚洲就像在其他的行业一样，随着不断的发展与扩张都已经不能被忽视，逐渐的在崛起。不管欧洲还是美国，已经存在的东西并不会消失而是已然的存在下去。但至少这种转型也说明了一个未来。同时，随着亚洲的崛起，它的富有阶层，它的艺术创造力，所有这些综合因素都会把它打造成一个引人注目的亮点，我认为这也是符合我们上海当代这样一个定位的，也是我们所要追求的目标。

　　记：上世纪90年代初，国际当代艺术市场全面大崩盘。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还处于刚刚崛起,并不成熟的阶段，可是市场却过于火热了，这情形与当年相似，您认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是否也面临着崩盘的危险？

　　Mauro：对于你刚才说到的这个问题不光中国自己在说，在整个西方的国际艺术界情况也是一样的，艺术品价格高居不下，特别是当代艺术品的价格仍然不断上涨。也有很多人时不时地就会说一下会不会发生崩盘这样的问题。这就像股市一样，会出现一个周期性的调整，而这种调整也是很正常的。从我们考量的当代艺术来说，如果出现这样的调整期也是正常的。但是从90年代的情况来看，当时从整个收藏家的人数等相关的因素来考虑，它是一个很小的范围，所以造成了当时的情况。可是今天和当时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今天从收藏家的人数，从投入的量来说都是大范围的，不可能出现当年那样的大崩盘。但可能出现有局部的调整。这是因为今天的情况和当年已经不一样了。

　　记：据我所知，您也是一个当代艺术的爱好者和收藏者，那么，您是怎样看待亚洲当代艺术在整个世界当代艺术中所处位置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中国当代艺术家，是否收藏有他们的作品？

　　Mauro：你说的是对的，我是一个艺术的爱好者，但是我不能把自己伪装成是一个艺术的专家。（笑）作为收藏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个都是允许的。我自己主要的喜好是极简主义的艺术。特别是对欧洲和美国的两位艺术家的作品我特别的喜欢。当然对于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的收藏我也做过一些，若干年前，皮埃尔先生在法国巴黎的艺博会上主持了一个“一千张画”的项目，在其中我也做了一点收藏。最终的结果你会挑选你自己心仪的东西，这完全是根据个人的情况的不同。

　　记：我们看到国内现在很多的博览会包括艺术博览会、画廊博览会，在操作上明显有些缺陷，包括资源调配上面和运营的很多细节方面都存在着很多遗憾的地方。意大利博罗尼亚会展集团是世界一流的会展公司，旗下拥有七、八十个著名会展品牌，在亚洲也有二、三十个。那么做好一个博览会的关键是什么？

　　Mauro：作为博罗尼亚会展集团，我们的长项就是拥有非常丰富的在国际层面上运作展会的经验，包括艺术展会而且也超越艺术展会。没有一个很好的运营管理的理念，使运营能够落实到每个细节、每个实处的话，都是不可能呈现一个最好的服务的。当然，必须承认，我们在运营管理方面也存在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和改善的。比如说，海外参展商的作品运输，包括进关的过程。我们也在想如何在方方面面把它解决得更好，提供最好服务。像这次的"上海当代"，最早整体运营团队的十五个人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我们的运营团队也花了很大的心血投资来保证展会的顺畅、成功。

　　记：我们知道，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中国很需要真正高品质的当代艺术博览会。

　　Mauro：我也非常理解你说的话，我也与你有同感。许多年前我本人对当代艺术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