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太多的工作是可耻的"---跟着JJ继续跑跑 //楚楚 

继续跑跑/JJ
    可以想象到金锋面对学生时的那种热情，也可以想象到学生的那种被激发起来的激情。热情与激情的背后自然有它的原由。一个人总不能无端地兴奋起来。当然有时候激情或者热情也可以借助药物可以达到。 
对于金锋式的思考，我个人是有些悲观的。这么多年来我个人的体验是，如果你参与思考金氏问题与金氏艺术就与你有关，如果你不参与似乎金氏问题与金氏艺术就与你无关，当然这仅做为我个人的一种体验。如果这种个人体验也恰好与一部分人重合，我想这也算作一定范围内的普遍现象吧。以此作为论据，是不是可以说艺术其实可有可无呢。

  (楚楚:艺术有时候被政治宗教作为控制人的手段可能会变成一种药物,也可能变成一种麻醉鸦片。但金锋的不是的,因为他的热情和被他激发的激情是要被理性浸染的,不是盲目和狂热的。也正因为如此，金锋的思考和艺术也就与你可有关系，可无关系。也就可有可无。也正是在这有无之间，金的工作才有了理性的空间，没有沦为极端地狂热变成药物。因为对极端的热情来说，一些人甚至连生命都是可有可无的，而这点，从金的整个工作思考来看，他是坚决反对的。所以JJ大可不要悲观，你这么多年个人的和你假设的一定范围内的普遍体验是完全健康的。)

    金锋的热情依然不减当年，这种持续的热情依然在不断的散发着魅力，这种魅力一方面体现在金锋在网上不断地被骂，一方面体现在学生们的激情。
  首先说魅力之一，金锋的被骂不同于一般的诽谤与诋毁，他的被骂是富于争议性的。或者可以说，他创造一个事件触动部分（或者大部分）人群（这就是他作品的痛处与狠处）。然而他所触及到的问题又不同于一般问题（这就是他作品深刻之处），是悬而未决的问题，是超越当下或者人类判断标准之上的问题。是大问题。奇怪的是，他从不解决问题（似乎这又显得不太艺术了），而是借助一般大众去自行解决，至于解决的结果他倒侧论旁观了。我想既然是大问题，金锋也不能够解决的，恰恰在这个时候，他说你思维不对，也确实不对，只是抛根问底是作为一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现象。他转了这么一圈过来的好处就是，1，成就了自己、2，教育了大众、3，艺术了一把。当然大众是既受了教育又被愚弄了一把。

    （楚楚：JJ说金的被骂是富于争议性的，他创造的事件狠狠触动了少数或多数人的痛处。这恰恰说明了金提出的问题不是可有可无的。这点JJ是同意的，并且认为是深刻的，可有意思的是，JJ又好像希望这个痛处和狠处是一个类似于走在街上狠狠摔一跤产生痛处的“一般问题”，因为这种“小问题”才可以被解决的，是可以解决的。我喜欢JJ对金的问题的描述---“悬而未决的”、“超越当下或者人类判断标准之上的”。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JJ为什么希望金解决问题呢？为什么还说“似乎这又显得不艺术”呢？是不是JJ先生还是认为，金的或所有的艺术是解决问题的创可贴“药物”呢？所以JJ大可不必觉得奇怪，因为即使艺术对解决问题又好处的，也是因为她不断提出问题，刺激人去正对问题，而认为艺术是解决问题的才是愚弄人的，在艺术中寻求“创可贴”的人也是有意无意被这种目的愚弄的善良者。）

    其二，金锋牛逼轰轰的胡子就够吸引人了，特别是对于那些单纯而幼稚的学生。年轻人喜欢牛逼，有一定学识的孩子更偏向喜好满嘴“他妈的”的学者。当代艺术就很牛逼，好多年青人在谈到“行为艺术”都充满快感。他们觉得“行为艺术”很牛逼。问其牛逼在哪里？答曰，他们光天化日光屁股、他们像畜生一样吃死小孩、他把孔子搞哭了~~~~~~~~~如此等等。对于这帮年青人来说这已经够牛逼了，但如果把这种光会让人惊讶的艺术上升到学术高度就更牛逼，看谁还敢说这是粗俗艺术。留着独特的胡须再带一幅高度“酒瓶底”，满嘴脏话，写起文章来之乎这也~~~~~~~~~~这牛逼的事都占绝了。

    （楚楚：JJ倒挺可爱，描述了一个卡通似的文化痞子学者型艺术家的形象，这有点像漠视世俗生活规则的犬儒。其实这种形象和这种形象下的思想自由以及对自由渴望的生活态度和行为不仅仅对“单纯而幼稚的学生”有吸引力的，也是真正渴望精神和肉体自由的人，不甘愿却无奈生活在现有状况中的一个精神向往，虽然他们不会去变成他。就像忙碌的城市人对流浪汉的复杂心情，亚力山大国王对在大街上晒太阳的犬儒者奥狄尼斯说“如果我不是亚力山大，我宁愿成为你！”，当然做“犬儒”我感觉金锋目前是做不到的。呵呵）

    以上所言与“艺术”无关，如有哪句话说对了纯属巧合。
    值得肯定的是金锋在培养一种精神，一种不断自我超越的精神，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精神。他的乐观他的自我逼迫值得让人敬仰。但是与问题无关。或者说这样面对问题的方式不够生活化，以至于不得不挖心思寻找问题。鲁迅之所以是鲁迅是因为他生活在问题时代（而且问题显得异常迫切与严重）。如果一个时代的问题还需要挖苦心思去寻找，那么我觉得问题还是显得不那么迫切与严重。即使有些问题也是不需要用艺术的方式去解决的，我个人的感觉这个时代是务实的时代，简单地说就是把一件事做得极限，极端的好，当然及至并不意味着深刻,仅意味着及至本身。如果理解得没错的话，金锋也在追求极致，精神的极致。然儿精神上的极致追求仅意味着智力的自我训练。（我以为是）何必要搬出所谓的问题来附加于其意义呢。最起码我在前期的几件作品中除了机智并未见真正的问题（我不把大问题归结为日常问题）。
    之所以需要艺术，需要艺术地表达。在当代，我想是因为日常的语言的匮乏以及我们对深刻问题表达的渴望。艺术家通过非常规的方式触及到日常难以体验到的存在，艺术给于我们的收获就在于这种体验，这种感性的体验在本质上是类同于日常体验的一种存在。人类需要不断地丰富自身的体验与知觉，这就需要探索者，需要开发者，就像矿物工作者一样不断开发新的精神体验。这种想象或许过于平庸和物质化，过于缺乏想象力，但只要有其价值（价值意味着任何收获）就值得去做。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务实。
    艺术还能做什么？
    解决问题？还是提出问题？
    艺术能解决什么问题？提出的是什么问题？提出问题又如何？
    物质化的问题（经济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等）是不需要艺术的介入的，而非物质类（情感问题，元问题，宇宙等问题）问题又不是艺术所能解决得了的。既然如此艺术就别跟“解决”两个字打交道。艺术在于给出一种符合特定情况的较“合理”的态度和方式，是选择性问题，就像面对生活的态度。所以艺术是无能的，艺术家必须承认这一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金一直谈到的“问题”的误解，反正我就是想不通也看不到。
    我对问题的目前理解是两个方面：
    1，不合理的，不智慧的，阻碍人类文明和物质进步的体制，观点或认识。（需要解决的）
    2，隐藏着的，未被人类知觉体验的一种存在。（需要开发挖掘的）
关于1，当下社会的问题还真的很多，比如某些时尚文化，周杰伦当教授，混世艺术家，中国贫困人口，农民工问题~~~~~~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要么就是几篇文章就能搞定，要么就是长期的实际行动，还有专门学者的研究工作，没艺术什么事儿。如果有，艺术要么作为宣传工具（比如王老六），要么作为激发大众思考的催化剂（比如孔子哭了），要么作为道德革命（比如老秦站起来了）~~~~~
关于2，比如《形象消失过程系列》、《被迫睡眠》、《某人脚是你的》````````

    （楚楚：JJ还是认为“问题”就得是“可以解决”的“显得异常迫切”的“日常问题”。我想，JJ是高估了金的“问题”，这源于金的问题总与社会问题有关，这给JJ一个错觉，以为金就是个社会学家甚至是个政治革新家。有这个认识前提，金的不能满足JJ就是必然的。的确，这是个务实的时代，暂不说将事做到“极端好”是不是就是这个务实时代的特点（因为我们看到这个时代的“务实”很多反“极致”的现象），也不讨论＂务虚＂是否也是另一种＂务实＂，我想说的是金锋是追求极致的，但不是所谓的“精神极致”，更确切说是“精神的自由”或说“自由的极致”、“极致的自由”（这与“极端自由”不一回事）。否则只是高士清谈，充其量流于玄学空谈而已，这是有悖于金“自由精神”的。因为，逃离社会、修身养性、陶冶性情或许也可以给人带来“精神的极致”（智力的自我训练），但这决不是金锋所要的“精神自由”。对金来说精神的自由、极致的自由是与人的“思想”和“行为”的自由联系起来的，由此“问题”的产生就是必然的，至于是“大问题”还是“日常问题”只要是对“极致的自由”有益的都是重要的。至于投身去解决某个具体问题当然也是重要的，但不是艺术家的或超越艺术家能力范围的，即使他很乐意去做，但最终他会发现，那将失去作为“自由”艺术家或学者的“精神思想自由”。当然，如果在非常时刻，套用金的经典比喻，如果你正在杀猪，有人突然袭击你，你的刀会做出什么反应呢？所以我想说，“日常提出”问题相对于解决“日常问题”来说是一个有思想的艺术家的更有价值的工作。想到一句话，“一个人有太多的工作是可耻的”作为此次跟跑的结尾，呵呵）

转自金锋博客[url]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12e31001008um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