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包装"关键温和人士"代替屏蔽信息
发起人:jeffkoons  回复数:0   浏览数:1644   最后更新:2009/04/24 16:07:04 by jeffkoons
[楼主] 管一棹 2009-04-24 16:07:04
对极端保持警惕



一、引子

画廊开业日,老俞来初会;又两天,见于餐馆,后移于环铁,争论喝酒至天白。

老俞讲,二十年前如果有政 党聚拢起右翼力量,事或可成。我倒不以为然。在我看,中国如果不能形成

足够量的温和派,则体制变化不太可能。若因外力或其它因素导致该变化,对中国就一定是灾难。
在二十年前,中国虽有中间派,但他们不是温和派,缺乏应有的理性和力量。
老俞自许是温和派的,我想他大概相比于那些更激进的要多一些冷静,所以有这样的认识倒也不为过。然而他的言谈,一方面由于长时间的深入研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话语体系,因而在表述时显得不容置疑;另一方面由于面对斗争所需要的对峙力量;再则他的反应过人极富辩才——不断地流露出语言暴力和极端倾向。他是要通过不断地插话来让自己的思想坚决地表述清楚,而不管对方是否也应该表述,对方的表述是否合理。
不得不承认,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老俞,不但在思想上足够深刻,连表述语态及方式在策略层面都能形成力量。但是在另一方面就将表现为一种沟通性障碍(类似表述参见有关肖鲁的文章)。
他和他的同道们都在为自 由 民 主奋斗,却不给哪怕是身边的朋友以表述机会,这难道就是他要诉求的自由吗?
这是一种极端状态。也许是苦难和愤怒戕害了他的心灵,有理由对此表示尊敬和同情,但却不能获得我的赞赏。因为这不但无益于传播他的思想,而且不能改善他的思想。尤其是前者,使他走入他理想的反面。
他的极端是有根由的。

极端产生极权。

无论是高度纯洁的还是高度丑陋的,都会呈现一种极权力量。中国文化早失中庸之道,中国人已不大容易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不因为个人感情,我也要对老俞说,我要对你的极权保持警惕!



二、古代中国的极端政治

孔子后的几千年中国,几乎都是在极端状态下存在的。稍有缓和即暗流潜涌。而中国的政治史,差不多就是一部革命史。这革命史是不利于温和派的真正形成的。家天下的政治体制下一旦出现温和派,立即遭到废黜。其中的代表人物以苏轼为最,兹不赘述。有人说中国政治儒家为表,法家为里,信然。法家的峻刻,对温和派是直接的扼杀。此种局面,互为因果,直至今日。没有了温和派,则朝代更替乃至王朝的变换基本都要用战争解决。而社会文化实践的衔接,也以革命的方式形成断层。

法家为何成为政治思想主导,究其原因,我以为是大一统的方法论层面的需要;而大一统观念的真正形成,则根植于历代王朝乃至后来中国的资源环境。
中国(历代王朝乃至先民)的局部争议主要跟水有关;大的战争则出于资源整合的需要。为何合久而分分久而合,是大一统体系的内在的自平衡需要。
但是在宏观上,中国对“天人合一”的认识是根深蒂固的,在社会实践中就表现为对科学的漠视(不是忽视)。科学、消费都是从根本上与天人合一体系格格不入的。
于是,数千年的古代中国,就在这种近似于封闭的生态中发展。当政者一方面围绕农业对相关资源进行整合,另一方面用愚民政策约束大众的欲望。中国之所以在清代形成那样的版图,是有资源根据的——是当政者不断理顺资源关系的结果,是在侵略和被侵略的角力过程中达成的平衡。

关于资源整合的问题,在西方也是一直存在的。晚近时期“国家概念”的形成,一样出于资源的考量。

近代殖民扩张,更是由于资源的缘故抛弃了文明的光辉走入一个暗黑时态。

要言之,这种极端的文化、斗争的文化,为每个中国人带来了一个最大的遗产——占山为王、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二、近现代中国的极端政治

明清两代,本有机会改变局部大一统的封闭体系。地球的另一端悄然掀起的工业革命已经喻示着天人合一的文明理念即将被打中命门。

天人合一从地球生态来说是一种高级理念!这也是中国古文明的价值。但是实现这种价值是需要强大的工具力量的。如果没有这种力量,再好的文明价值都会成为强者拿来主义的俎上肉,因为价值本身不绝对地包含力量。

在中国的近代进程中,并未有一种力量能够帮助大一统体系平顺过渡到现代中国层面。随着鸦片战争和甲午海战的失败,中国进入一个黑暗而耻辱的时代,直到二战结束。在这黑洞洞的时期,透着微明的,是报刊的出现和独立知识分子的出现。是他们,时不时闪现着微薄的光芒。然而随着新中国的建立,这一状况迅速崩溃。一个极端时代再次来临。

但是,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中国面临的是现代国家层面的国际竞争(资源的和意识形态的)和现代文明建设。在那种环境下要想达成上述两种诉求,我至今没想好究竟是哪种国家管理方式才是合理的。所以也导致我无法直接为毛的功过下一个哪怕是粗糙的结论。如果那时国共合作,台湾统一,会出现何种结果,我竟然也不能遽下断言。

即以邓的执政,也是以极端的形式体现的。他的革命性,绝不亚于朝代的更替。他和毛时代的政策衔接是极其有限的。在我看来,邓的执政理念,带有强烈的极右色彩(只是在后期的某些表象上呈现出左派特征)。他给中国下了一剂极厉害的猛药,也是无法结论其是非的一段历史。但我相信,毛对邓的结论(走资派)大致不错。

其后两届政府,都是相对温和的。说温和,并非说是温和派,而是执政环境及能力背景的问题。他们不像毛邓那样强势,既难以满足日益强大的权贵阶层,也难以随顺日渐丰富复杂的大众诉求。权贵阶层形左实右,或左或右,一切以利益为主导。正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政策都被表面化,社会性的奖惩能力完全失范,真正的利益阶层毫发无损,他们永远都有替死鬼。近几年的黑恶势力是他们日渐猖獗之体现。

在这样的情境里,我根本看不到“平等”和“自由”这两大文明主旨在中国有落脚之处。



三、极端的当代文化

中国问题之错综复杂,从宏观到微观、从外部到内部、从文化理念到经济格局、从地缘利益到民族利益,
绝不是一个民 主 自 由能笼而统之的。我担心,现在右翼的努力,正在将中国推向一个深渊。

当代文化中,我们很容易看到极端情绪。它已日益趋近于文革风貌,尤其出于现在这个含有象征性的时期。
极端情绪自然是有人诱发的,但是诱发的基础是集体非理性。我们的教育是一种盲从性的教育,是一种定向教育。几十年的教育并未教会我们理性思考,也未教会我们合作。
合作不是盲从,合作必须基于理性,这样才能交互,交互才能变化,变化才使得事情蕴含更多的可能性,这样就会出现多维的向度,才不会出现盲从。

在这集体非理性的顶端,是一种叫“影响力”的东西。

毫无疑问,影响力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玩儿的,只有那种有足够智力、足够资源的人具备资格。

影响力有两个结果,一是权力,二是利益。这两种东西大多数时候是合二为一的。互联网的眼球经济,经过十多年的整合,已经嬗变为“影响力经济”。

迷恋影响力的思想根源,主要要追溯到文革——这是由于与之有关的人正好处于某个时空点的缘故,而不论是支持的和反对的。这可以称之为权力驱动;更新的一代迷恋影响力可以称之为利益驱动,再加上他们和媒体共同成长,在使用上他们更娴熟,有取而代之的趋势。当然,完全分割是不可能的。

媒体逐渐发达,言论环境相对宽松,使得“影响力”的图谋获得了肥沃的土壤。

对于当代的大众文化来说,利益驱动的影响力是应然的,而且似乎出了问题也容易解决些。所以可以暂且搁置。
但以权力驱动的影响力却遗祸匪浅。它远袭古代中国的权力欲望,近承建国后的砖制余绪,还弄了个冠冕堂皇的帽子。




四、当代艺术中的极端倾向

我之赞赏和重视“毛小姐”这件当代艺术作品,正是因为当代人的极权欲望还没有消解。如果不能及时传播,则这种极权欲望将通过一些人的言传身教传递下去,并逐渐侵蚀单纯的利益驱动的影响力,造成更大的破坏力。而且,这件作品对于高氏兄弟自身,也有着极其重要的消解价值。他们在莫斯科的行为,以及在其它地区展出毛小姐雕塑,却在国内无所作为算是个例证。何况,戾气不是力量,也远不如回到作品本身。

正因为如此,我不同意艾未未对当代的艺术家的指责,同样也不同意他目前的某些做法。不同意的原因,前文大致已经讲到,一是理性的温和派没有形成足够的力量,二是方向性错误。缺乏了这两个前提,很容易走向他自己的反面。
极端的情绪,本身易得,不需要普及;倒是将情感内敛,巨大的负荷融化成细微的践行具有更大的力量。

高名璐的二十周年纪念展,也是在一种类似的极端对峙中派生的,从理念上显现一种同构性。我无意规定他们这一代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也没有资格。但是,从事情本身看,将这些没有在二十年前展出的艺术家作品,在二十年后的任何一个时刻展出,其中物是人非的时间性已经足够了。这又不是女人的月经,非要陷入周期性恐慌吗?

当代艺术界是迷恋影响力的。不只是那个年代的人,我看到有逐渐传续的倾向。




五、对极端保持警惕

数千年的两个极端不履中庸的状态,使得中国的文明和文化经历着不断地扭曲和阵痛。自以为是的篡改和曲解,为古中国的文明蒙上厚厚的积尘。

积尘的板结,增加了回溯的难度。我们是否还能有柔软的心浯去她的寒气,是否还有足够的耐心渐次拂拭直至她能发出自己的光芒,我不知道。

台湾政治,正是因为蒋经国先生温和理性的开明主张,才不至于让海岛分崩离析。否则,陈水扁在原住民上面能做的文章绝非现在的格局。温和派的经国先生,为两岸统一早早地做了令人感佩的铺垫。

面对一个极端的时代,我们再不必慷慨激昂地宣告自己要做什么,因为慷慨激昂的过程,很可能裹挟了内在的极权机制,而不论宗旨是多么地堂皇炫目;简单的死士般的对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有鉴于当代中国问题的复杂性,我期待更多的有识之士进入温和派的阵营。这不仅有利于衔接两个极端诉求,而且,作为社会的中坚力量,你们将为中国的发展提供了可靠的基石。

当代中国,需要更多的理性的知识分子成为温和派,来消解数千年的极权文化给中国的发展带来的桎梏。磨刀不误砍柴工,急是没有用的。

温和派没有什么规定性,不跟自由产生理路上的冲突。温和派产生于对极权的警惕,产生于对当代中国问题的廓清,产生于对国际环境变化的研判;温和派还产生于内心对水土的爱恋,对父母之邦的凝视,对血液的尊重,也还是存在主体的觉醒;温和派还是迎接更光明未来的信使,更好社会制度的砖和泥。

我不惮以最大的热诚呼唤温和派的形成和壮大。


最后,我要对上文提到的几个人表示我个人的敬意!




管一棹 初稿于2009.4.24
[沙发:1楼] guest 2009-04-24 15:55:12

顶,学问不学问先看修养,楼主品学兼优,支持!
[板凳:2楼] guest 2009-04-24 16:35:01
相信艺术界的空气回慢慢好起来的,大家一起努力吧,支持楼主
[地板:3楼] guest 2009-04-25 10:31:44

思考的很有深度。
[4楼] guest 2009-04-25 11:24:57
很好的文章
[5楼] guest 2009-04-25 14:45:19
是啊,温和的连骨头都没了,只剩一副空皮禳了。
[6楼] guest 2009-04-25 20:24:45
5楼: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没事的。

以我个人而言,我大概暂时做不成斗士了。您有骨头在就好。
[7楼] guest 2009-04-25 21:06:21
艺术家能如此思考的人不多
[8楼] guest 2009-04-26 02:51:13
支持,温和派不是妥协派,更不是投降派,而是理性的改革派。因为任何一种极端取代另一种极端都是人类的灾难。
[9楼] guest 2009-04-26 12:19:54
应该承认,极端是无法消除的。原因有很多。所以理性的温和派才应该出现。
[10楼] 管一棹 2009-04-26 14:26:55
温和派不是中间派。

中间派是没有立场没有操守没有担当的。他们是墙头草!他们是利益收割机。中国从来不缺中间派。中间派有个别称叫骑墙派,这意思更准确——随时准备下来收割利益。
[11楼] guest 2009-04-27 06:01:51
用理性的态度生活,用自由的态度做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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