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对艺术问一些基本的问题
作者：艾琳·金塞拉 译/王健 来源：《东方艺术·大家》
1990年，有六个布里洛包装盒在瑞典现代艺术馆(Moderna Museet)展出，馆方曾声明他们会“从馆藏中筛除这些作品”。瑞典现代艺术馆，斯德哥尔摩：某位著名的策展人在安迪•沃霍尔去世之后制作了一组布里洛包装盒，并且把它们作为原创的作品，这一事实已经给画商、收藏家以及学者还包括鉴定该艺术家作品真伪的专家们都造成了困惑。
在一段1964年采访的黑白录像镜头中，安迪•沃霍尔站在两堆盒子制成的雕塑前，对记者发言。左边这堆盒子标志着凯洛格公司的商标(the Kelloggs)。右边的一堆布里洛包装盒很吸引眼球，在上边印有诸如OFF PACK 和Shine-O-matic 清洁剂的标语。
2007年，瑞典媒体《瑞典快报》揭露了一个事实——有15个布里洛包装盒是1990年，在瑞典的马尔摩伪造的，这发生在沃霍尔去世的三年后，同时它们被视为了1968年创作的原作，当时是为了一次在斯德哥尔摩现代艺术馆的回顾展，这条新闻震惊了整个艺术界。现在，收藏家花上几千块有时候或许是成千上万美元来购买这些盒子，它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安迪•沃霍尔艺术鉴定委员会(Andy Warhol Art Authentication Board)的最终决定，看他们收藏的斯德哥尔摩款式的布里洛包装盒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已故的蓬杜•于尔丹(Pontus Hulten 1924—2006)是处于这场风暴的核心位置的人物，他是艺术界的一位开拓者，曾经帮助建立和规划现代艺术馆、蓬皮杜艺术中心(the Pompidou Centers)、国立近代美术馆(Musuem National of Art Moderne)以及洛杉矶当代美术馆(the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in Los Angeles)。在1968年的时候，于尔丹曾经与沃霍尔在一起工作，当时是为了准备在现代美术馆中艺术家的第一个回顾展。
二十几年之后，那是在九十年代的早期，当时于尔丹在策划欧洲的一个美术馆展览，他定制伪造了105个布里洛包装盒。但是，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他一开始是想用这些盒子构成展览吗?还是他计划好了要去糊弄那些没有疑心的买家?为什么他后来会荒谬地宣称那些盒子是1968年制作的呢?
在那些买了斯德哥尔摩样式包装盒的藏家中，有一位是比利时人名叫若尼•凡•德•维尔德(Ronny van de Velde)。他说，他大约在1994年从于尔丹手里买下了总共40个盒子，当时的售价为24万美元，每个合6千美元，而且当时他很快又转手卖给了别人，主要是一些画商，大约每个1万美元。其中有5个盒子被比利时的私人藏家亚历山大•布鲁特曼(Alexandre Brotmann)买走了。
在出售作品的时候，凡•德•维尔德说，于尔丹给过我一纸证明，说这些盒子是在1968年展出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他，他就像是艺术界的上帝一样。当然，他说的并不是真相。它们的生产时间远远晚于那个时候。他对我撒了谎。(于尔丹写给他的证明信被复制了一份，信中说明那些盒子是在1968年展览的时候制作的。)
对于斯德哥尔摩式包装盒的争论引发了一些与安迪•沃霍尔艺术鉴定委员会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中有关于他们的方法论的。这是一个五人的小组，他们的规则对于沃霍尔个人作品的市场价值有着关键性的影响。经过鉴定了在90年代中期的斯德哥尔摩式的包装盒之后，他们认为有94个盒子是真品，而且把他们归在2004年编的目录全集中。这个委员会曾经联系过申请鉴定的斯德哥尔摩包装盒的拥有者，而且让他们知道还需要对这些盒子做进一步的研究，但是始终也没有正式宣布斯德哥尔摩包装盒是假的，也没有把它们从目录中删除掉。
2004年的沃霍尔目录全集，把那94件斯德哥尔摩式包装盒列入其中，并且表示在于尔丹公布这些盒子是1968年制造的之后，它们很快地、也很广地在艺术市场中分散了。目录显示，自从1995年它们被鉴定和证实之后，这些木制盒子已经被编入目录中。虽然在每个单独的盒子中都会有轻微的差异，但是斯德哥尔摩式包装盒或许构成了统一的版本。
1995年时，拥有这些被鉴定的盒子的藏家中有英国藏家罗德帕伦博(Lord Palumbo)，他曾经于1995年至1997年间在安迪•沃霍尔纽约视觉艺术基金会(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的董事会供职，还有旧金山的藏家韦基(Vicki)和肯特洛根( Kent Logan)。他们的这件盒子作品被称为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的罕见珍品。
罗宾•瓦尔斯(Robyn Wise)是旧金山艺术博物馆(SFMOMA)的资深公关助理，他证实，这件作品是由洛根夫妇作为一件小礼物送给博物馆的，那是在1997年的时候。瓦尔斯说，博物馆和洛根夫妇都知道沃霍尔鉴定委员会在过去几年中所作的深入研究，而且我们期盼着有机会能够再看看他们的报告。
洛根收藏的主管并不接受我们的采访请求。颇具讽刺性的是，沃霍尔推出的布里洛包装盒，是1961年由一位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名叫詹姆斯•哈维(James Harvey 1929-65)设计的。
布里洛，当时为Purex实业所有，现在属于美国制造商家Church & Dwight。外包装设计已经改变了，代之以鲜红色的背景之上如彩虹般的布里洛logo，取代了原来的白色背景上红色和蓝色的logo。
重复是1968年现代艺术馆中回顾展的一个主题思想，因此布里洛包装盒和花朵以及丝网印刷在展览中大量的出现，欧勒•格兰纳夫(Olle Granath)说。欧勒•格兰纳夫是于尔丹的一位朋友曾经帮助他准备这次展览，但是那时还没有供职于美术馆。后来在1980年他成为了美术馆馆长，而且现在是瑞典皇家美术学院(the Royal Swedish Academy of Fine Arts)秘书长。
布里洛包装盒在斯泰布尔画廊展出的时候是用木料制作的，而且复制起来很耗费成本。根据去年发表的格兰纳夫的一篇文章，沃霍尔说在斯德哥尔摩展览中的那些盒子是在瑞典制作的，但是那也不便宜，而且我们花费了很长时间。基于这一点，有人就提出这样的想法，即从布里洛购买五百个硬纸箱。我们把包装盒扁平封装运过大西洋然后再在美术馆折叠起来。在折叠盒子的过程中，美术馆工作人员和我都变成了真正的奇才。
格兰纳夫还告诉我，1968年现代艺术馆展览只有厚纸板布里洛包装盒，几个木制的布里洛盒子的出现是在美术馆的展览之后。无疑，这些盒子是在斯德哥尔摩制作的。
现代艺术馆现任馆长拉斯•纳塔夫(Lars Nittve)和首席管理员拉斯•巴斯特姆(Lars Bystrm)曾在2007年底发布了一份报告，报告开始部分如下：在1968年春季的斯德哥尔摩，根据欧勒•格兰纳夫和乌尔夫•林德(Ulf Linde)的说法，他们都参加了那次展览的准备工作，在那时大约15个(木制)盒子经由安迪•沃霍尔的允许而制作。
格兰纳夫也拥有三个这样的盒子，但他已经卖掉了它们。1999年的时候它们被交付给了纽约的保拉•库珀画廊(Paula Cooper Gallery)，然后卖给了藏家，至于藏家的身份，画廊拒绝透露。
当被问到为什么这些木制的包装盒被伪造并且在1968年美术馆已经定制并且展览了那500个硬纸板包装盒之后又散布出去时，格兰纳夫说或许于尔丹认为这些盒子更像是一些纪念品。
据纳塔夫和巴斯特姆的报告称，在专家鉴定完毕其中一个木制布里洛包装盒之后，美术馆做了结论，其中一些被拿来鉴定的来自1968年，当时有几个盒子与安迪•沃霍尔的展览是有关的，是那时候制作的。依据记录和图录文章，这些包装盒是经过艺术家的允许而制作的。
格兰纳夫说在1968年的展览中没有木制的布里洛包装盒，这个说法似乎已经被多数专家接受，包括沃霍尔鉴定委员会的成员也这样认为。他们在报告中指出，根据当时现代艺术馆的展览策展人的说法，没有木制的盒子在展览中出现，只有硬纸板的包装箱。
格兰纳夫同时还表示他卖出去的三个盒子，是在很少几个1968年的真正的木制布里洛包装盒之中的，这些盒子的制作与回顾展有联系并且得到了沃霍尔的许可。然而，1968年在瑞典的展览中是不是真的有过木制的布里洛包装盒被制作也只有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我们问及，为什么他在1968年第一次看到木制布里洛包装盒并且保存了几十年没有被拿到委员会去鉴定，而直到1998年才送交给委员会呢?格兰纳夫回答道：“据我所知，在1968年的时候鉴定委员会还不存在，自从那个时候起这些盒子就安静地待在我的公寓中。我没有什么理由要去鉴定它们，直到我决定要卖的时候，后来我记得是保拉•库珀(Paula Cooper)去找的委员会。”
我们问纳塔夫是否有其它的证据可以支持格兰纳夫的说法，即木制布里洛包装盒在1968年展览结束之后才出现在美术馆。他交给我们一张1969年的发票，上面写着64,420kroner(约1.3万美元)支付布里乐包装盒(丝网印刷)。纳塔夫说假设这个日期指的是1968(展览的年份)或者如果那全然是在1969年发生的事情，就像在记录的上面说的那样，我已经分辨不清了，但是我可以很有信心地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关于1968年包装盒印刷费用的记录。
有一位称自己熟知于尔丹在1990年伪造了105个仿真布里乐包装盒的人士(但是此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这些盒子是在马尔摩制造的，而且于尔丹还寻求了他的朋友斯普林菲尔(Springfeldt)的帮助，他当时是马尔摩现代艺术画廊(Malmo Konsthall)的主管。据此人的消息，斯普林菲尔找来了很多技术高超的伙计帮助于尔丹，于尔丹送去了一个纸质原创布里洛生产的包装盒，这是现代美术馆从布鲁克林布里洛公司购买来为了准备1968年展览的。斯普林菲尔对这以事件没有发表任何的个人意见。
这些盒子是用于名为Territorium Artis的展览的，展览于1990年巡回到圣彼得堡国立俄罗斯博物馆(State Russian Museum)，然后在1992年到了波恩的德国联邦艺术及展览馆(Kunst-und Ausstellungshalle der 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在1990年，其中有50个盒子在丹麦的路易斯安那博物馆(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展出。它们被写为来自私人收藏，但是它们是归于尔丹所有的。这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人说，同时此人还补充，后来所有的包装盒都被送回给于尔丹并且保存在他法国的家中。
鉴定委员会在2007年底的时候对布里洛包装盒做了一番细致的研究，包括四个斯德哥尔摩式的盒子和一个布里洛包装盒雕塑，该作品是为1964年斯泰布尔画廊展览而作的。根据委员会的研究结果，1964年的盒子是由木夹板制成的;手工钉做而成。它的边沿成直角互相毗连;它们不是斜接的。所有的面都是手工平涂的白漆，然后用两层丝网印刷，一层是红色印刷，一层是蓝色。
2007年底鉴定委员会给布里洛包装盒的拥有者们都发了信件，对于1990年包装盒的状况做了说明，这些作品是在作者去世后制作的，而且安迪•沃霍尔遗产(Andy Warhol Estate)或者安迪•沃霍尔视觉艺术基金会(the 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都是不知情的。这时候，委员会不能决定是否这些包装盒的生产跟蓬杜•于尔丹和安迪沃霍尔在1986年达成成口头协议有关。
据纳塔夫透露，鉴定委员会的成员尼尔普林茨(Neil Printz)，正在检查沃霍尔目录全集，在斯德哥尔摩他已经接触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曾与1968年的展览有过联系，而且他也已经在艺术馆的档案室中查询了文献，希望能够寻找到证据来证明于尔丹和沃霍尔之间可能达成的协定。
于尔丹在九十年代卖给画商和收藏家的几十个盒子仍然是个复杂的问题。凡•德•维尔德(Van de Velde)说在1994年的时候每个盒子价格是六千美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似乎是合理的，因为好几个布里洛包装盒曾经在拍卖中流拍。
斯德哥尔摩斯维拉克拍卖(Stockholm Auktionsverk)在2007年4月份的拍卖中得知了消息，这件传为1968年的布里洛包装盒可能是1990年在马尔的摩制作的，之后就撤销了此作品拍卖。Andreas Ryden是当代艺术部门的经理，对我们的再三追问闭口不言。
纳塔夫说这是于尔丹在他年近高龄的时候的所作所为。到底为什么会发生，我们也不会知道了。在它们进入公共领域变成一个问题之前他已经去世。我曾经接到某些认识于尔丹的个人来电，问我，你认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能回答。
布里洛盒子
安迪·沃霍尔
1990年，有六个布里洛包装盒在瑞典现代艺术馆(Moderna Museet)展出，馆方曾声明他们会“从馆藏中筛除这些作品”。瑞典现代艺术馆，斯德哥尔摩：某位著名的策展人在安迪•沃霍尔去世之后制作了一组布里洛包装盒，并且把它们作为原创的作品，这一事实已经给画商、收藏家以及学者还包括鉴定该艺术家作品真伪的专家们都造成了困惑。
在一段1964年采访的黑白录像镜头中，安迪•沃霍尔站在两堆盒子制成的雕塑前，对记者发言。左边这堆盒子标志着凯洛格公司的商标(the Kelloggs)。右边的一堆布里洛包装盒很吸引眼球，在上边印有诸如OFF PACK 和Shine-O-matic 清洁剂的标语。
2007年，瑞典媒体《瑞典快报》揭露了一个事实——有15个布里洛包装盒是1990年，在瑞典的马尔摩伪造的，这发生在沃霍尔去世的三年后，同时它们被视为了1968年创作的原作，当时是为了一次在斯德哥尔摩现代艺术馆的回顾展，这条新闻震惊了整个艺术界。现在，收藏家花上几千块有时候或许是成千上万美元来购买这些盒子，它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安迪•沃霍尔艺术鉴定委员会(Andy Warhol Art Authentication Board)的最终决定，看他们收藏的斯德哥尔摩款式的布里洛包装盒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已故的蓬杜•于尔丹(Pontus Hulten 1924—2006)是处于这场风暴的核心位置的人物，他是艺术界的一位开拓者，曾经帮助建立和规划现代艺术馆、蓬皮杜艺术中心(the Pompidou Centers)、国立近代美术馆(Musuem National of Art Moderne)以及洛杉矶当代美术馆(the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in Los Angeles)。在1968年的时候，于尔丹曾经与沃霍尔在一起工作，当时是为了准备在现代美术馆中艺术家的第一个回顾展。
二十几年之后，那是在九十年代的早期，当时于尔丹在策划欧洲的一个美术馆展览，他定制伪造了105个布里洛包装盒。但是，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他一开始是想用这些盒子构成展览吗?还是他计划好了要去糊弄那些没有疑心的买家?为什么他后来会荒谬地宣称那些盒子是1968年制作的呢?
在那些买了斯德哥尔摩样式包装盒的藏家中，有一位是比利时人名叫若尼•凡•德•维尔德(Ronny van de Velde)。他说，他大约在1994年从于尔丹手里买下了总共40个盒子，当时的售价为24万美元，每个合6千美元，而且当时他很快又转手卖给了别人，主要是一些画商，大约每个1万美元。其中有5个盒子被比利时的私人藏家亚历山大•布鲁特曼(Alexandre Brotmann)买走了。
在出售作品的时候，凡•德•维尔德说，于尔丹给过我一纸证明，说这些盒子是在1968年展出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他，他就像是艺术界的上帝一样。当然，他说的并不是真相。它们的生产时间远远晚于那个时候。他对我撒了谎。(于尔丹写给他的证明信被复制了一份，信中说明那些盒子是在1968年展览的时候制作的。)
对于斯德哥尔摩式包装盒的争论引发了一些与安迪•沃霍尔艺术鉴定委员会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中有关于他们的方法论的。这是一个五人的小组，他们的规则对于沃霍尔个人作品的市场价值有着关键性的影响。经过鉴定了在90年代中期的斯德哥尔摩式的包装盒之后，他们认为有94个盒子是真品，而且把他们归在2004年编的目录全集中。这个委员会曾经联系过申请鉴定的斯德哥尔摩包装盒的拥有者，而且让他们知道还需要对这些盒子做进一步的研究，但是始终也没有正式宣布斯德哥尔摩包装盒是假的，也没有把它们从目录中删除掉。
2004年的沃霍尔目录全集，把那94件斯德哥尔摩式包装盒列入其中，并且表示在于尔丹公布这些盒子是1968年制造的之后，它们很快地、也很广地在艺术市场中分散了。目录显示，自从1995年它们被鉴定和证实之后，这些木制盒子已经被编入目录中。虽然在每个单独的盒子中都会有轻微的差异，但是斯德哥尔摩式包装盒或许构成了统一的版本。
1995年时，拥有这些被鉴定的盒子的藏家中有英国藏家罗德帕伦博(Lord Palumbo)，他曾经于1995年至1997年间在安迪•沃霍尔纽约视觉艺术基金会(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的董事会供职，还有旧金山的藏家韦基(Vicki)和肯特洛根( Kent Logan)。他们的这件盒子作品被称为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的罕见珍品。
罗宾•瓦尔斯(Robyn Wise)是旧金山艺术博物馆(SFMOMA)的资深公关助理，他证实，这件作品是由洛根夫妇作为一件小礼物送给博物馆的，那是在1997年的时候。瓦尔斯说，博物馆和洛根夫妇都知道沃霍尔鉴定委员会在过去几年中所作的深入研究，而且我们期盼着有机会能够再看看他们的报告。
洛根收藏的主管并不接受我们的采访请求。颇具讽刺性的是，沃霍尔推出的布里洛包装盒，是1961年由一位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名叫詹姆斯•哈维(James Harvey 1929-65)设计的。
布里洛，当时为Purex实业所有，现在属于美国制造商家Church & Dwight。外包装设计已经改变了，代之以鲜红色的背景之上如彩虹般的布里洛logo，取代了原来的白色背景上红色和蓝色的logo。
重复是1968年现代艺术馆中回顾展的一个主题思想，因此布里洛包装盒和花朵以及丝网印刷在展览中大量的出现，欧勒•格兰纳夫(Olle Granath)说。欧勒•格兰纳夫是于尔丹的一位朋友曾经帮助他准备这次展览，但是那时还没有供职于美术馆。后来在1980年他成为了美术馆馆长，而且现在是瑞典皇家美术学院(the Royal Swedish Academy of Fine Arts)秘书长。
布里洛包装盒在斯泰布尔画廊展出的时候是用木料制作的，而且复制起来很耗费成本。根据去年发表的格兰纳夫的一篇文章，沃霍尔说在斯德哥尔摩展览中的那些盒子是在瑞典制作的，但是那也不便宜，而且我们花费了很长时间。基于这一点，有人就提出这样的想法，即从布里洛购买五百个硬纸箱。我们把包装盒扁平封装运过大西洋然后再在美术馆折叠起来。在折叠盒子的过程中，美术馆工作人员和我都变成了真正的奇才。
格兰纳夫还告诉我，1968年现代艺术馆展览只有厚纸板布里洛包装盒，几个木制的布里洛盒子的出现是在美术馆的展览之后。无疑，这些盒子是在斯德哥尔摩制作的。
现代艺术馆现任馆长拉斯•纳塔夫(Lars Nittve)和首席管理员拉斯•巴斯特姆(Lars Bystrm)曾在2007年底发布了一份报告，报告开始部分如下：在1968年春季的斯德哥尔摩，根据欧勒•格兰纳夫和乌尔夫•林德(Ulf Linde)的说法，他们都参加了那次展览的准备工作，在那时大约15个(木制)盒子经由安迪•沃霍尔的允许而制作。
格兰纳夫也拥有三个这样的盒子，但他已经卖掉了它们。1999年的时候它们被交付给了纽约的保拉•库珀画廊(Paula Cooper Gallery)，然后卖给了藏家，至于藏家的身份，画廊拒绝透露。
当被问到为什么这些木制的包装盒被伪造并且在1968年美术馆已经定制并且展览了那500个硬纸板包装盒之后又散布出去时，格兰纳夫说或许于尔丹认为这些盒子更像是一些纪念品。
据纳塔夫和巴斯特姆的报告称，在专家鉴定完毕其中一个木制布里洛包装盒之后，美术馆做了结论，其中一些被拿来鉴定的来自1968年，当时有几个盒子与安迪•沃霍尔的展览是有关的，是那时候制作的。依据记录和图录文章，这些包装盒是经过艺术家的允许而制作的。
格兰纳夫说在1968年的展览中没有木制的布里洛包装盒，这个说法似乎已经被多数专家接受，包括沃霍尔鉴定委员会的成员也这样认为。他们在报告中指出，根据当时现代艺术馆的展览策展人的说法，没有木制的盒子在展览中出现，只有硬纸板的包装箱。
格兰纳夫同时还表示他卖出去的三个盒子，是在很少几个1968年的真正的木制布里洛包装盒之中的，这些盒子的制作与回顾展有联系并且得到了沃霍尔的许可。然而，1968年在瑞典的展览中是不是真的有过木制的布里洛包装盒被制作也只有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我们问及，为什么他在1968年第一次看到木制布里洛包装盒并且保存了几十年没有被拿到委员会去鉴定，而直到1998年才送交给委员会呢?格兰纳夫回答道：“据我所知，在1968年的时候鉴定委员会还不存在，自从那个时候起这些盒子就安静地待在我的公寓中。我没有什么理由要去鉴定它们，直到我决定要卖的时候，后来我记得是保拉•库珀(Paula Cooper)去找的委员会。”
我们问纳塔夫是否有其它的证据可以支持格兰纳夫的说法，即木制布里洛包装盒在1968年展览结束之后才出现在美术馆。他交给我们一张1969年的发票，上面写着64,420kroner(约1.3万美元)支付布里乐包装盒(丝网印刷)。纳塔夫说假设这个日期指的是1968(展览的年份)或者如果那全然是在1969年发生的事情，就像在记录的上面说的那样，我已经分辨不清了，但是我可以很有信心地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关于1968年包装盒印刷费用的记录。
有一位称自己熟知于尔丹在1990年伪造了105个仿真布里乐包装盒的人士(但是此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这些盒子是在马尔摩制造的，而且于尔丹还寻求了他的朋友斯普林菲尔(Springfeldt)的帮助，他当时是马尔摩现代艺术画廊(Malmo Konsthall)的主管。据此人的消息，斯普林菲尔找来了很多技术高超的伙计帮助于尔丹，于尔丹送去了一个纸质原创布里洛生产的包装盒，这是现代美术馆从布鲁克林布里洛公司购买来为了准备1968年展览的。斯普林菲尔对这以事件没有发表任何的个人意见。
这些盒子是用于名为Territorium Artis的展览的，展览于1990年巡回到圣彼得堡国立俄罗斯博物馆(State Russian Museum)，然后在1992年到了波恩的德国联邦艺术及展览馆(Kunst-und Ausstellungshalle der 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在1990年，其中有50个盒子在丹麦的路易斯安那博物馆(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展出。它们被写为来自私人收藏，但是它们是归于尔丹所有的。这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人说，同时此人还补充，后来所有的包装盒都被送回给于尔丹并且保存在他法国的家中。
鉴定委员会在2007年底的时候对布里洛包装盒做了一番细致的研究，包括四个斯德哥尔摩式的盒子和一个布里洛包装盒雕塑，该作品是为1964年斯泰布尔画廊展览而作的。根据委员会的研究结果，1964年的盒子是由木夹板制成的;手工钉做而成。它的边沿成直角互相毗连;它们不是斜接的。所有的面都是手工平涂的白漆，然后用两层丝网印刷，一层是红色印刷，一层是蓝色。
2007年底鉴定委员会给布里洛包装盒的拥有者们都发了信件，对于1990年包装盒的状况做了说明，这些作品是在作者去世后制作的，而且安迪•沃霍尔遗产(Andy Warhol Estate)或者安迪•沃霍尔视觉艺术基金会(the 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都是不知情的。这时候，委员会不能决定是否这些包装盒的生产跟蓬杜•于尔丹和安迪沃霍尔在1986年达成成口头协议有关。
据纳塔夫透露，鉴定委员会的成员尼尔普林茨(Neil Printz)，正在检查沃霍尔目录全集，在斯德哥尔摩他已经接触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曾与1968年的展览有过联系，而且他也已经在艺术馆的档案室中查询了文献，希望能够寻找到证据来证明于尔丹和沃霍尔之间可能达成的协定。
于尔丹在九十年代卖给画商和收藏家的几十个盒子仍然是个复杂的问题。凡•德•维尔德(Van de Velde)说在1994年的时候每个盒子价格是六千美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似乎是合理的，因为好几个布里洛包装盒曾经在拍卖中流拍。
斯德哥尔摩斯维拉克拍卖(Stockholm Auktionsverk)在2007年4月份的拍卖中得知了消息，这件传为1968年的布里洛包装盒可能是1990年在马尔的摩制作的，之后就撤销了此作品拍卖。Andreas Ryden是当代艺术部门的经理，对我们的再三追问闭口不言。
纳塔夫说这是于尔丹在他年近高龄的时候的所作所为。到底为什么会发生，我们也不会知道了。在它们进入公共领域变成一个问题之前他已经去世。我曾经接到某些认识于尔丹的个人来电，问我，你认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能回答。
布里洛盒子
安迪·沃霍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