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的长辈的学术和道德以及政治错乱,是与对待他们的大小便失禁一样的
发起人:理论车间  回复数:1   浏览数:1449   最后更新:2010/04/07 16:12:43 by guest
[楼主] 理论车间 2010-04-02 15:44:30
为了把这个事说得尽量清晰,让我从巴尔特那里开始。

他说他们普鲁斯特研究和我们的鲁迅研究应分成两块。

一块是大学批评。主要是搞清传记细节和文本变迁,积累式的源源为社会提供新的关于文本和作者的证据。

一块是写作式的。就是说,你的评论鲁迅的写作,是与鲁迅写作并行的。是通过这一写作过程来让鲁迅世界的各种本质缤纷地掉落到你此时的生活里。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纯评论的,有,也只是瞬时的,因为一滑,它就成为写作,甚至与评论者都没关系了,直接就成为写作。这不是对鲁迅的评论,而是你的个人写作,这文本与鲁迅的文本也毫无关系。

钱理群到汪晖到后来的鲁迅研究我认为有两大致命的错乱。

一是他们企图用理论来解释鲁迅,或反过来,用鲁迅来解释(西方当代流行)理论。我们现在是在说他们的理论是错乱的,而哪怕他们的理论不错乱,他们用理论来解释鲁迅或用鲁迅来解释理论时,他们是想要做什么呢?去证明巴赫金、巴尔特、克雷洛夫斯基的“理论”是正确的、行得通的、是更好的版本、有更强的功能?他们的理论用得着你去这样证明着来歌颂?我们知道,理论不是几何定理,它只是一种快速的思想运算过程,类似于编程时写出的源代码,你不需要向人去证明这个源代码写得真好。你是在帮助人去做更快的思想运算而已。是的,你时刻要问:我到底是要拿这个理论也就是人家的思考的运算过程做什么用?来骗个教授当?

中国大陆的学者我认为是太习惯于“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指导”研究了,所以,他们在今天也很爱用巴尔特们的资产阶级理论来指导自己的学术写作。一定要破除这一点,我们的比如说鲁迅研究才能写得好看。

二是他们企图1)用思想来理解文本,2)将鲁迅的文学行为拔高为“思想”。我们大陆中国人用“思想”这个词(其实是字)时都不大节制,常滑到理论和哲学和学术这些意思上去了。我们说“思想”,一转身就用它去指另外的东西了。我们对“思想”这个字是很心不在焉的。汪晖钱理群们于是在其中大搅浑水,长毛犬滚进了烂泥塘,越说越说不清。关于什么是思想,我在本博客里专门讨论过阿甘本的说法,我认为他已说得相当清楚。

你用思想去对付鲁迅的文本?你怎么着手呢?

你将鲁迅的隐喻写作蒸馏成思想?你怎么提炼?

知道没有,这两条路都是走不通的呀!但全国的中学生和中学语文老师,还有汪晖和钱理群这两个阿毛,还在拼命地往这两条死胡同里赶。这是要撞得头破血流的呀。

所以,“鲁迅的思想”、“鲁迅的小说艺术”、“鲁迅的杂文中的进步思想”这样的说法我觉得都是错乱的。一个研究者说这样的话,我就认为他根本还没有办法对付鲁迅的传记材料、文本和其个人世界里的“各种本质”。

所以,让我们沿着巴尔特的看法来说,我们不是要用鲁迅的日记和真实生活来解释鲁迅的文本,而是相反,在其(被我们尽力复原的)生活和现实中去重新去发现其文本。比如四五年前拍的《成为简奥斯汀》,学者和编剧是在她的新生活细节考评里去“重新的发掘”出那个文本,虽然文本还是一样的文本;文本比她的真实生活重要;文本因此而对当代读者更新鲜。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设法进入鲁迅的时空,以更大的宽容和逆来顺受去理解他的生活和现实,使他的作品就像是对我们第一次冒出一样。我们的研究和评论是要让鲁迅的作品重新带着晨露在我们面前清新地冒出!

单纯用理论去切割和透视作品是冷冰冰,也无法使研究者形成好的写作的。

只有在这一点上考虑,我们的关于鲁迅的“大学批评”,才有立脚点。我们表面上是在像名画保护者一样小心地挖掘作者的新的传记、历史和心理细节,而这只是为了在我们身上构造一个鲁迅的本质世界(巴尔特:鲁迅的世界是一个柏拉图世界)。

在这一追求过程当中,鲁迅的文本对我们的用处是:帮助我们构造一个新的关于鲁迅世界的“隐喻空间”(II,553-554)。鲁迅的文本来帮助我们扩展我们个人生活的隐喻空间,使我们有能力慷慨地让鲁迅世界的“各种本质”如花雨般洒落到我们的个人生活中。我们的评论实际上是写这个鲁迅世界里的各种本质如何洒落到我们自己的生活里的那一过程。

好了,我们可以问了:为什么在鲁迅的写作边上另写个文本会错乱?

回答很容易了:钱理群和汪晖们以为是将外国的理论用到鲁迅的文本里,用不进去也要硬塞进去,弄得又黄又暴力;他们又像对文物毫无兴趣的盗墓贼,一定要在鲁迅的写作中挖出“思想”,掘了半天也不见那“思想”,于是就什么都砍翻,硬地逼出一堆“思想”给我们看。



转自理论车间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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