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门扯淡的学问
大学时我读汉语言专业，可对中国历史的兴趣要远远超过语言。初时我很纳闷为何如此，后来哲学老师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他说：历史是用语言构建而成的。语言就如泥浆砂石，历史才是宫殿庙宇。而人类，就是堆石砌瓦、涂泥抹灰的工匠。他说：一个人从历史中得到的智慧，就像从母亲乳房里吸吮的奶水，是一生受益无穷的营养。
哲学老师的话让我备感羞愧。老实说，我一向无知地将语言等同于扯淡——一种不用手指而用舌头谋取快感的娱乐方式；而我对历史的感冒发烧，也并非因其庞然宫阙的外观或形式引我入胜，而是其洋洋洒洒记载的诸多皇帝的私人生活，令我想入非非。具体而言，就是我对一个皇帝何以拥有那般繁荣昌盛的女人，以及他是如何享用如此繁花似锦的女人，充满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好奇。
可想而知，一个发育成熟、对人性充满神秘幻想和饥渴感觉的青年学子，对皇帝的羡慕、景仰是怎样的江水滔滔、澎湃绵绵。毕业时节，我的论文自然而然选择了与皇帝和性相关联的题目。结果，这篇论文有校史以来，绝无仅有地被列为思想和逻辑两“性”最差的论文；自然，我的文学学位也像我初恋女友的贞操，没有按惯例交到我的手里。
往事重温，多少白驹已经过隙，成长为大腹便便的白马；而我孤独无侣的毕业证，也早已比冬日的黄昏还要泛黄；但所有这些，都不能掩盖过我当年那篇论文被泼洒的黄色口水。这篇论文的题目，新颖别致，不落窠臼，跨越了生理和历史两个学科。如果有朝一日超过法定保密期限，大家就会清楚知道，它原本叫作：《论男人的阳痿与朝代的更迭》。
关于这篇论文的原稿，我想它或许收藏在我的毕业档案里，或许已经成为了某个人手中充满浓郁哲学气息的草纸。
人的记忆，有时就像久不遭遇的情人的音容，相隔时间越长，就越淡漠；也像农家柴檐下吊挂的腊肉，历时越久，就越干瘦。所以，这许多年过去，我理所当然不会再记得论文原貌，不过其大致意思，仍如情人眉间的浅痣和宿舍对面厕所便池的气息，淡淡的遗留在我脑海里。
如前所说，我一直认为，语言就是一种扯淡的工具，即使拔高到学术范畴，也不过是一门玩弄手指或舌头的学问而已。大到一个民族，小到一只舌头，语言的表现形式各自不同，是因为其扯淡方法各异。扯得好的，可以登百家讲坛；扯得不好的，回帖都难捞几枚。这是多余的话。
遥想很久很久以前，人类无论是语言还是历史，都如今天的崇高理想、道德良知、公平正义、纯真爱情以及经济适用房，属于稀有元素。那时，一小撮被后世冠以祖先尊称的群居人士，生活战斗在北京周口店龙骨山的岩洞里。岩洞深邃空阔，冬可遮挡寒风，夏可屏蔽暴雨。在洞口堆些石块插些树枝，还能防御洪水、野兽和蛇虫的侵袭。
如果你拥有一部数码摄像机，你不难记录下这样的生活场景：每天早晨，成年男人和成年女人在潮水一般喧嚣的鸟鸣声中，从对方的怀抱里相继醒来，大家整理好腰间的草裙，依次走出洞外，稍息，立正，向左看齐，向前看，报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然后男女搭配，结成互助组或工作队，手持尖角石块，肩扛粗细棍棒，迎着初升太阳，唱着“杭育杭育”的洞歌，朝着森林深处挺进，一起打老虎。
那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卷呀！一群脸庞黝黑、线条粗砺的男人女人，他们头发纷披，赤裸四肢。每个人的腰间，或是裹着鹿皮，或是围着草裙。男人的鹿皮或草裙下面，要么支着一顶优美无暇的帐篷，要么探出一根貌似植物根茎的物体；而女人的鹿皮或草裙上面，要么吊着粮袋一样颀长的乳房，要么扣着石碗一样圆硕的奶丘。
他们奔跑，他们呐喊。他们抛出石块，他们挥舞木棒。野猪被打死了，麋鹿被捕获了，老虎被跑掉了。“杭育杭育”声中，众人把兽尸抬回洞里，架在火上，滋滋烧烤。人面绯红，肉香升腾。你撕一块，我啃一腿，尖牙利齿，咀嚼如锯；香筋软骨，滑落肚里，着实美味享受。之后，在宛如“团结就是力量”一样高亢雄壮的“杭育杭育”声中，男人们把兽肉催生的欲望和力量，山间激流一样奔泻到身下女人宽阔的河床里。和谐社会就在如此盎然的春意中诞生了。
据说，在燧人氏钻木取火之前，人类的温暖，主要拜那个叫“太阳”的圆球所赐。夏天的时候，太阳蓬蓬勃勃，如泛滥的河床；冬天的季节，太阳稀稀薄薄，如流窜的大便；阴雨连绵的时候，黑夜来临的时候，就像房价上涨和股价下跌的时候一样，最是人们痛楚难熬的时刻。总有一些男人女人在潮湿寒冷的岩洞中孤独死去，这种悲惨境况，直到传说中的女娲氏的出现，才有所改变。
据一位没有获得文学学士学位的青年学子严谨考证，女娲氏是在多次亲身体验后，发现了人类的终极秘密的：当男人和女人紧紧偎抱在一起时，就会有一股颤栗欣快的电流传导全身；当男人肿大的根茎刺进女人幽秘的洞穴，铁杵磨针一样磨来擦去时，彼此的身体就产生了茂盛的热量和充足的汗水。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人类温暖靠磨擦。因为女娲氏的崇高地位和无上权力，这一抵御严寒的方法迅速在岩洞内、部落间宣传、推广、普及、提高。女娲氏将这个神奇得像太阳一样，给男人和女人们带来温暖的工具，命名为“阳具”。
历史大抵如此：当你拥有了绝对权力和无限支配地位，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命名你自己发现的事物或别人早已发现的真理，你就可以创造或总结出一整套的思想理论体系，你就可以借助无限的权力和影响力，广泛鼓吹、传播你的理论，并藉以永垂青史。因为历史的属性，就是语言的堆砌和涂抹；虽然因为谎言太多容易坍塌，但历史就是历史。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虽然该青年学子浅尝辄止的探讨，远远比不上刘心武先生对《红楼梦》人物考证的严谨深入，但他还是敏锐发现：每一次的朝代更迭之后，都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波全民性阳痿；而每一次严重的全民性阳痿，又必然会导致新的一轮朝代更迭。这种循环游戏从启开始，不知从谁结束。
据说，启是治水英雄大禹的儿子。在他父亲年老体衰，要像尧舜一样把权力交出去时，他当机立断，动手杀掉了民众集体推选的继位人，终结了民主进程，肇端了独裁统治。启是一个贪暴的统治者，他不仅剥夺民众话语的权利，只让自己一人的声音存在；而且，他还剥夺男人性爱的权利，让三个或者更多的男人，只能共有一个女人。而其余的女人，连同牛羊谷物，则全部归属他一人所有。他认为他既然是部落首领，那就应该像狮群中的狮王一样，对女人和财富拥有绝对的交配权和占有权。
那时，男人们由于严重匮乏女人，无法进行正常的性爱活动，就像久旱的田野没有雨水，根茎像禾苗一样枯萎。有些男人实在打熬不住，老鼠偷油般苟且了苟且，启就把他们面黄肌瘦的“禾苗”，连根铲除了。
终于，启死了。人们装模作样地哭了又哭，心里却灿烂得像开满了鲜花的五月的田野。
然而，人们的欢乐和春情，就像股市的利好消息，短暂而不可捕捉：启的儿子太康，很快把屁股塞进了他父亲的坐椅，接管了所有的女人和奴隶。太康独裁如故。男性臣民的根茎，愈发呈现萎靡之势。女性臣民的情爱生活，也因此苍白如芦沟晓月。自然，人口的出生率，已经远远低于海平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愈重，反抗愈烈。不久，一个狩猎能手——后羿氏，带领着广大阳痿仇深的男人们，推翻了太康的独裁统治，夺取了王位。像所有刚刚获得权力的统治者一样，后羿氏也给人们画了一个美丽的大饼。
后羿氏说：俺要励精图治，保障你们的基本生存权利，特别是性爱的权利：只要身体允许，天天可以敦伦；俺要以农业和养殖业为基础，重点发展打猎事业，不光让你们吃饱肚皮，还要吃出油水；不光让你们住上山洞，还要让你们住上经济适用草房；还要让你们所有穿草裙的，都换上鹿皮或豹皮的新装。后羿氏还说：俺要充分发扬民主，建立健全法律，保障你们享有氏族《族训》里载明的各种人身权利。人们都为后羿氏描绘的美好前景而欢欣鼓舞，热血沸腾。
后羿氏言犹在耳，就被寒浞杀掉了。寒浞原本跟后羿氏学习射箭，论辈分还是后羿氏的徒弟。由此可见，从古代开始，权力争夺就是如此这般地残酷无情。太康的孙子少康，利用这个机会，又消灭了寒浞，重建了夏朝。人们连沙地上画的大饼都还没有看全，就把脖子像鸬鹚一样扎起，把老二像蚌壳一样夹紧，忍饥挨饿、举步维艰地做人。
其实从夏启开始，统治者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饮酒，打猎，歌舞，一个接着一个地玩弄女人，夜以继日地荒淫享乐。夏启当年总算还耗费巨资，搞出了一个《九韶》乐舞，他的子孙们，就只会看表演的女人不穿兽皮草裙，扭来扭去跳钢管狂摆S了。轮到夏桀，荒淫糜烂，暴虐无道，更是无法言说。他把上好的鹿肉、牛肉，堆成小山；把成坛的美酒，灌满池子；然后，叫来一群无所事事的大臣做评委；再然后，让美女们一丝不挂，排好队列，听他发出口令，跑到肉山取肉，跑到酒池舀酒，看谁回来得快，看谁的姿态优美， PK晋级。有一位美女取酒时，不慎脚下一滑，掉进了酒池，呛了很多酒，醉了个半死。夏桀灵感突发，命人把她蒸熟来吃，说是美酒浸过、腌过的美女，入口别有一番风味。
摊上这样的统治者，人们都怨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把自己生到了这个世界？如果自己再生下孩子，不是作孽又是做什么？于是，男人们一个个自愿（不自愿还能怎么着？）戒绝性爱，把阳具萎缩成了秋后蔫巴巴的茄子。终于，商汤灭了夏桀，救人民于水火，挽阳具于濒绝。人民群众开始休养生息，调理身心，开始有了正常的性生活。
美好的日子，总是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很快蒸发。消灭了一个夏桀，很快又冒出了一个商纣。商纣同样荒淫好色，同样是美酒灌满池子，香肉挂满树林，女人塞满宫殿的大小房间。人民群众反抗的呼声，就像炎炎烈日下的蝉声，尖细如针，刺耳不停；也像铁锅里煮热的肉汤一样，气泡翻滚，沸腾不休。很快，周武王灭了商朝，建起周朝。
周厉王姬胡，贪婪暴虐更胜夏桀。他独霸山林川泽，控制公共资源，垄断生产资料，人民活路狭窄。他派人监视监听国人，禁止谈论国家政事，违犯的<
大学时我读汉语言专业，可对中国历史的兴趣要远远超过语言。初时我很纳闷为何如此，后来哲学老师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他说：历史是用语言构建而成的。语言就如泥浆砂石，历史才是宫殿庙宇。而人类，就是堆石砌瓦、涂泥抹灰的工匠。他说：一个人从历史中得到的智慧，就像从母亲乳房里吸吮的奶水，是一生受益无穷的营养。
哲学老师的话让我备感羞愧。老实说，我一向无知地将语言等同于扯淡——一种不用手指而用舌头谋取快感的娱乐方式；而我对历史的感冒发烧，也并非因其庞然宫阙的外观或形式引我入胜，而是其洋洋洒洒记载的诸多皇帝的私人生活，令我想入非非。具体而言，就是我对一个皇帝何以拥有那般繁荣昌盛的女人，以及他是如何享用如此繁花似锦的女人，充满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好奇。
可想而知，一个发育成熟、对人性充满神秘幻想和饥渴感觉的青年学子，对皇帝的羡慕、景仰是怎样的江水滔滔、澎湃绵绵。毕业时节，我的论文自然而然选择了与皇帝和性相关联的题目。结果，这篇论文有校史以来，绝无仅有地被列为思想和逻辑两“性”最差的论文；自然，我的文学学位也像我初恋女友的贞操，没有按惯例交到我的手里。
往事重温，多少白驹已经过隙，成长为大腹便便的白马；而我孤独无侣的毕业证，也早已比冬日的黄昏还要泛黄；但所有这些，都不能掩盖过我当年那篇论文被泼洒的黄色口水。这篇论文的题目，新颖别致，不落窠臼，跨越了生理和历史两个学科。如果有朝一日超过法定保密期限，大家就会清楚知道，它原本叫作：《论男人的阳痿与朝代的更迭》。
关于这篇论文的原稿，我想它或许收藏在我的毕业档案里，或许已经成为了某个人手中充满浓郁哲学气息的草纸。
人的记忆，有时就像久不遭遇的情人的音容，相隔时间越长，就越淡漠；也像农家柴檐下吊挂的腊肉，历时越久，就越干瘦。所以，这许多年过去，我理所当然不会再记得论文原貌，不过其大致意思，仍如情人眉间的浅痣和宿舍对面厕所便池的气息，淡淡的遗留在我脑海里。
如前所说，我一直认为，语言就是一种扯淡的工具，即使拔高到学术范畴，也不过是一门玩弄手指或舌头的学问而已。大到一个民族，小到一只舌头，语言的表现形式各自不同，是因为其扯淡方法各异。扯得好的，可以登百家讲坛；扯得不好的，回帖都难捞几枚。这是多余的话。
遥想很久很久以前，人类无论是语言还是历史，都如今天的崇高理想、道德良知、公平正义、纯真爱情以及经济适用房，属于稀有元素。那时，一小撮被后世冠以祖先尊称的群居人士，生活战斗在北京周口店龙骨山的岩洞里。岩洞深邃空阔，冬可遮挡寒风，夏可屏蔽暴雨。在洞口堆些石块插些树枝，还能防御洪水、野兽和蛇虫的侵袭。
如果你拥有一部数码摄像机，你不难记录下这样的生活场景：每天早晨，成年男人和成年女人在潮水一般喧嚣的鸟鸣声中，从对方的怀抱里相继醒来，大家整理好腰间的草裙，依次走出洞外，稍息，立正，向左看齐，向前看，报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然后男女搭配，结成互助组或工作队，手持尖角石块，肩扛粗细棍棒，迎着初升太阳，唱着“杭育杭育”的洞歌，朝着森林深处挺进，一起打老虎。
那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卷呀！一群脸庞黝黑、线条粗砺的男人女人，他们头发纷披，赤裸四肢。每个人的腰间，或是裹着鹿皮，或是围着草裙。男人的鹿皮或草裙下面，要么支着一顶优美无暇的帐篷，要么探出一根貌似植物根茎的物体；而女人的鹿皮或草裙上面，要么吊着粮袋一样颀长的乳房，要么扣着石碗一样圆硕的奶丘。
他们奔跑，他们呐喊。他们抛出石块，他们挥舞木棒。野猪被打死了，麋鹿被捕获了，老虎被跑掉了。“杭育杭育”声中，众人把兽尸抬回洞里，架在火上，滋滋烧烤。人面绯红，肉香升腾。你撕一块，我啃一腿，尖牙利齿，咀嚼如锯；香筋软骨，滑落肚里，着实美味享受。之后，在宛如“团结就是力量”一样高亢雄壮的“杭育杭育”声中，男人们把兽肉催生的欲望和力量，山间激流一样奔泻到身下女人宽阔的河床里。和谐社会就在如此盎然的春意中诞生了。
据说，在燧人氏钻木取火之前，人类的温暖，主要拜那个叫“太阳”的圆球所赐。夏天的时候，太阳蓬蓬勃勃，如泛滥的河床；冬天的季节，太阳稀稀薄薄，如流窜的大便；阴雨连绵的时候，黑夜来临的时候，就像房价上涨和股价下跌的时候一样，最是人们痛楚难熬的时刻。总有一些男人女人在潮湿寒冷的岩洞中孤独死去，这种悲惨境况，直到传说中的女娲氏的出现，才有所改变。
据一位没有获得文学学士学位的青年学子严谨考证，女娲氏是在多次亲身体验后，发现了人类的终极秘密的：当男人和女人紧紧偎抱在一起时，就会有一股颤栗欣快的电流传导全身；当男人肿大的根茎刺进女人幽秘的洞穴，铁杵磨针一样磨来擦去时，彼此的身体就产生了茂盛的热量和充足的汗水。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人类温暖靠磨擦。因为女娲氏的崇高地位和无上权力，这一抵御严寒的方法迅速在岩洞内、部落间宣传、推广、普及、提高。女娲氏将这个神奇得像太阳一样，给男人和女人们带来温暖的工具，命名为“阳具”。
历史大抵如此：当你拥有了绝对权力和无限支配地位，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命名你自己发现的事物或别人早已发现的真理，你就可以创造或总结出一整套的思想理论体系，你就可以借助无限的权力和影响力，广泛鼓吹、传播你的理论，并藉以永垂青史。因为历史的属性，就是语言的堆砌和涂抹；虽然因为谎言太多容易坍塌，但历史就是历史。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虽然该青年学子浅尝辄止的探讨，远远比不上刘心武先生对《红楼梦》人物考证的严谨深入，但他还是敏锐发现：每一次的朝代更迭之后，都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波全民性阳痿；而每一次严重的全民性阳痿，又必然会导致新的一轮朝代更迭。这种循环游戏从启开始，不知从谁结束。
据说，启是治水英雄大禹的儿子。在他父亲年老体衰，要像尧舜一样把权力交出去时，他当机立断，动手杀掉了民众集体推选的继位人，终结了民主进程，肇端了独裁统治。启是一个贪暴的统治者，他不仅剥夺民众话语的权利，只让自己一人的声音存在；而且，他还剥夺男人性爱的权利，让三个或者更多的男人，只能共有一个女人。而其余的女人，连同牛羊谷物，则全部归属他一人所有。他认为他既然是部落首领，那就应该像狮群中的狮王一样，对女人和财富拥有绝对的交配权和占有权。
那时，男人们由于严重匮乏女人，无法进行正常的性爱活动，就像久旱的田野没有雨水，根茎像禾苗一样枯萎。有些男人实在打熬不住，老鼠偷油般苟且了苟且，启就把他们面黄肌瘦的“禾苗”，连根铲除了。
终于，启死了。人们装模作样地哭了又哭，心里却灿烂得像开满了鲜花的五月的田野。
然而，人们的欢乐和春情，就像股市的利好消息，短暂而不可捕捉：启的儿子太康，很快把屁股塞进了他父亲的坐椅，接管了所有的女人和奴隶。太康独裁如故。男性臣民的根茎，愈发呈现萎靡之势。女性臣民的情爱生活，也因此苍白如芦沟晓月。自然，人口的出生率，已经远远低于海平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愈重，反抗愈烈。不久，一个狩猎能手——后羿氏，带领着广大阳痿仇深的男人们，推翻了太康的独裁统治，夺取了王位。像所有刚刚获得权力的统治者一样，后羿氏也给人们画了一个美丽的大饼。
后羿氏说：俺要励精图治，保障你们的基本生存权利，特别是性爱的权利：只要身体允许，天天可以敦伦；俺要以农业和养殖业为基础，重点发展打猎事业，不光让你们吃饱肚皮，还要吃出油水；不光让你们住上山洞，还要让你们住上经济适用草房；还要让你们所有穿草裙的，都换上鹿皮或豹皮的新装。后羿氏还说：俺要充分发扬民主，建立健全法律，保障你们享有氏族《族训》里载明的各种人身权利。人们都为后羿氏描绘的美好前景而欢欣鼓舞，热血沸腾。
后羿氏言犹在耳，就被寒浞杀掉了。寒浞原本跟后羿氏学习射箭，论辈分还是后羿氏的徒弟。由此可见，从古代开始，权力争夺就是如此这般地残酷无情。太康的孙子少康，利用这个机会，又消灭了寒浞，重建了夏朝。人们连沙地上画的大饼都还没有看全，就把脖子像鸬鹚一样扎起，把老二像蚌壳一样夹紧，忍饥挨饿、举步维艰地做人。
其实从夏启开始，统治者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饮酒，打猎，歌舞，一个接着一个地玩弄女人，夜以继日地荒淫享乐。夏启当年总算还耗费巨资，搞出了一个《九韶》乐舞，他的子孙们，就只会看表演的女人不穿兽皮草裙，扭来扭去跳钢管狂摆S了。轮到夏桀，荒淫糜烂，暴虐无道，更是无法言说。他把上好的鹿肉、牛肉，堆成小山；把成坛的美酒，灌满池子；然后，叫来一群无所事事的大臣做评委；再然后，让美女们一丝不挂，排好队列，听他发出口令，跑到肉山取肉，跑到酒池舀酒，看谁回来得快，看谁的姿态优美， PK晋级。有一位美女取酒时，不慎脚下一滑，掉进了酒池，呛了很多酒，醉了个半死。夏桀灵感突发，命人把她蒸熟来吃，说是美酒浸过、腌过的美女，入口别有一番风味。
摊上这样的统治者，人们都怨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把自己生到了这个世界？如果自己再生下孩子，不是作孽又是做什么？于是，男人们一个个自愿（不自愿还能怎么着？）戒绝性爱，把阳具萎缩成了秋后蔫巴巴的茄子。终于，商汤灭了夏桀，救人民于水火，挽阳具于濒绝。人民群众开始休养生息，调理身心，开始有了正常的性生活。
美好的日子，总是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很快蒸发。消灭了一个夏桀，很快又冒出了一个商纣。商纣同样荒淫好色，同样是美酒灌满池子，香肉挂满树林，女人塞满宫殿的大小房间。人民群众反抗的呼声，就像炎炎烈日下的蝉声，尖细如针，刺耳不停；也像铁锅里煮热的肉汤一样，气泡翻滚，沸腾不休。很快，周武王灭了商朝，建起周朝。
周厉王姬胡，贪婪暴虐更胜夏桀。他独霸山林川泽，控制公共资源，垄断生产资料，人民活路狭窄。他派人监视监听国人，禁止谈论国家政事，违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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