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艺术家:作品越不受到好评,越爆红
发起人:ba-ba-ba  回复数:0   浏览数:1656   最后更新:2010/09/27 10:11:13 by ba-ba-ba
[楼主] ba-ba-ba 2010-09-27 10:11:13
对话:周滔+杜柏桢 2010年3月纽约

AAA's Chair Jane DeBevoise interview with artist Zhou Tao

May 2010 NEW YORK - [Artist: Zhou Tao 在这儿]




AAA’s Chair Jane DeBevoise sat with artist Zhou Tao to engage in a conversation about Tao’s recent and past works as well as his time as a resident artist in New York City.In conversation with Jane DeBevoise, AAA in New York, February 16 2010. Please find the completed English Version from following link.

http://www.aaa-a.org/2010/05/29/interview-with-zhou-tao/


JD: 周滔,你好,谢谢你能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这个采访了?

ZT:当然。

JD: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如何及何时来美国的,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ZT: 我是2009年9月来到纽约的。我的得到了美国亚洲文化协会(ACC)的赞助,给我提供这次来美国去感受一个对我来说不同的文化、历史和生活方式的机会。这也是我一次来到美国,很多东西看上去都不一样。我在学生时代阅读过一些关于美国现代和当代艺术的资料,所以当得知获得这次机会的消息的时候,我很意外也很兴奋,但同时,在我到达这里之后,我对美国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初到纽约的第一个月,什么都显得很新鲜有趣,我去看了很多的艺术空间,美术馆还有有趣的商店,公园,室外的不同空间……有如此多的东西可以看。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对这样的情况有不同的感受:纽约很棒,但这里的艺术空间,美术馆,画廊太多了,好像让我比较难以集中注意力到我自己的作品和想法上,我想我也被多少改变了,在纽约,我让自己在大部分的时候都非常忙碌,相反在广州的时候,我的生活曾非常安静,每天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发生。我也更愿意可以自己一整天的安静的思考一些东西。

JD: 所以当你刚到的时候,你忙到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东西?

ZT: 是的,但第二月的时候,我想要做一个我自己如何处理在纽约生活的新项目。我买了十团线,和我的身体一起,制造了一个关于我日常运动的视觉图样(visual motif)。当我待在纽约的公寓的时候,这个线会自始至终都跟着我,在那些我会待一阵的地方,我会用大头针把线按在墙上。某种意义上,我恢复了我的每一个行动。

JD: 你这样做了多久

ZT: 我在10月的时候做了20天

JD: 所以,你将一团线和自己连在一起。

ZT: 是的

JD: 你将线团绑在自己的身体上,它会在你走动的时候解开?当你某个地方停下来的时候,你会将线的一部分固定在墙上,然后在你去到其他的地方的时候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ZT: 是的,线团会跟着我去厨房,卧室,我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可以说,每当我想去到这个公寓的任何地方的时候……

JD: 线本身留下了痕迹,你的痕迹

ZT:是的,当我再现了我的日常运动时,我想也许2个月之后整个公寓就会布满了线,以至于我将无法在这里做任何移动了。

JD: 20天后发生了什么?

ZT: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线断了。这就是某种生命中的时刻,生活中任何一个时候出现的某个人都能够弄断你的线,将运动带入停顿。但这样也挺好!现在2个多月过去了,我已经开始重新做这个计划了。对我来说,在这个时期它非常的重要,我就是需要去做这就事情,这是关于如何处理我在纽约的生活的一个计划。同时,我觉得这个项目像一个大镜子,你的得以在一个空间里研究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历史。大部分时间这个项目都挺枯燥,这种方式使得每一次的运动看上去像一个杂活,或者是某种自我要求的工作。有时候我会忘记我在哪。这是一次关于我适应纽约这个城市的能力的测试。

JD: 你打算重新实现这个作品吗?

ZT: 其实我已经开始做第二次了, 可以给你看一些照片。










String, 2010.  White and colored string.  Courtesy of the artist.


JD: 我的天哪

ZT: 其实,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用英语介绍过这个项目给其他人,只和我的一个中国朋友说了一下

JD: 在旧金山,你有机会去尝试说英语吗?

ZT: 试了一次。一个机构想要我回答一些关于中国,欧洲以及我的作品和想法的问题。

JD: 是哪个机构

ZT: Marina Abramovic Institution

JD:你在旧金山待了多久?

ZT: 10天的样子

JD: 让我们回到《线》这个作品。你把线绑在自己的皮带上,让它随着你的运动解开,这样的状况持续了20天,对吗?

ZT: 恩, 大概15天吧

JD: 这期间你有没有外出呢?

ZT: 有时候,我得出去吃晚餐。

JD: 这真的很复杂很有意思,看起来你在这几个地方来回走动的很多。

ZT:是的,在厨房,洗手间和卧室之间,还有就是在进门处附近也有很多的移动

JD:让我们看看,这是卧室,这是门,所以从这后面进入的是厨房。

ZT:是的,从门到卧室或者厨房的距离有点远,因为这个公寓的玄关很长。我给不同的空间都拍摄了照片,或许我之后可以给你在相机上看,这一张照片是我第一次用黄色的线来做的时候。
 


String, 2010.  Yellow thread and tack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JD:在这之后你感觉如何?

ZT:恩,我只是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看点儿电视。我感觉自己是观众的一部分。我一直在尝试在我的日常行为中工作,那是一种介于观众意识和角色意识层面之间的行为。
JD: 观众?

ZT: 是的,作为纽约的一个观众。观众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当我在纽约这个城市漫游的时候,我拍摄了许多录像片段。 我的生活和我的行动:这个关系像一个电影,同时,我也是这个影片的观众。我所有的作品都是来自于类似这样的时刻。我成为了纽约的观众,与此同时,像身在电影中一样,我也被当我自身试图成为电影中的角色时所获取的信息影响,生存在现实的剧场中。我的创作经常被表演或行为以及通过移动影像来观看的意识所影响,某种我与现实和影像画面的关系

JD: 很有意思

ZT: 我也纽约还做了另外一个作品。关于当你行走在这个城市的时候,如何去移动,如何与处理这个“现实”。我认为在现实与想象之间有一道鸿沟。对我来说,纽约和广州都像一部电影,不同的电影。我创作与这些区位的影像(locational films)有关的作品。
JD: 当你在纽约,走在街道上的时候,你像一个观众一样参与到这些地方,就像某人参与到一部影片中,但这种参与和观看时同时发生的。你觉得纽约和广州有什么不同呢?广州也是一个很复杂的大都市,你在广州的感受会不一样吗?

ZT: 挺不一样的。我多年前的作品《1234》和《恭喜发财》就是基于广州那种与纽约不同的特定的现实状况的。当你面对不同现实的时候你是如何去理解它们的?当我20岁的时候,我还在学校里学习油画,可是我不怎么喜欢油画性质的材料,我个人更喜欢水彩和丙烯材料。尽管我的绘画经历给我带来了一些奖励以及关于中国画艺术的知识,但是我在研究生阶段主要研究的是录像艺术和混合媒介。当我用录像或者移动影像来工作的时候,我常常考虑意识层面的问题,特别是我关于我自己的意识是如何形成和存在的。我的作品帮助我接近和接触这些存在。

JD: 在这些作品里面,看上去都没有一个中心的时刻,它们是很多不同的时刻和多重的叙述连结在一起的。

ZT: 是的。你通过影像去观察一个更大的世界和宇宙。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可以作用于思考过程的特别方法,去寻找更广泛的意义。

JD: 我觉得你的作品《互助练习》非常有意思,因为你创造了一系列的画面(picture)及造型场景(tableaux),我觉得那是一种浓缩的动作(action)的组合,像是一种在动作开始到结束及其过程中捕捉到的动作。《互助练习》看上去更像是一系列造型场景或者说是浓缩的移动影像,一系列在某些时刻如同一个画面一样被捕捉到、被定格的动作组合。你总是在真实与虚构之间往返,而在你的周围,是那些与这些动作相关或者根本没有关系的街道。

ZT: 是的,一幅画面,两个人,一个摄像机。在《互助练习》的拍摄中,我移动了摄像机的位置3次,我们的运动在3个衔接画面中穿过并持续,我们用这种互助式的练习去接近并重新体验我们的日常现实。

JD: 整个效果非常有意思。

ZT:剧场性。最近,剧场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关键词。艺术影像与剧场及剧场影像之间的区别在哪里?我自己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Non-Aligned, 2010.  Installation views, Zhou Tao (left), Duan Yingmei (right).

JD: 几周前你去了第一次去了旧金山,体验如何? 你做了些什么呢?你有去洛杉矶吗?那个城市简直是一部大片。

ZT: 是的,当我爱旧金山的时候,几乎人人都跟我说:你一定要去洛杉矶,对美国人而言,那是一个非常重要和特别的城市。

JD: 我想你会感兴趣的,因为很多的电影是在洛杉矶拍摄的。从某种意义上,你实际已经去过那了,因为你总是会在各种电视或者电影画面中看到这个城市的场景。所以,当你真的去到洛杉矶时,你有可能感觉到这很眼熟。

ZT: 很有意思

JD: 你一定要去看看。很多人恨洛杉矶,可以说,美国梦和美国式恶梦在这个城市熔为一炉,很有意思。我们还是回到旧金山的话题,你在那都做了些什么?

ZT: 我在那做了一个展览:‘Non-Aligned’.

JD: 是一个群展吗?有多少人?

ZT: 两个艺术家。这是这个机构的第二个展览,特别介绍了我和Duan Yingmei这2位中国艺术家。 Yingmei在德国工作和生活,她嫁给了德国人并在那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二十年前,她在北京的东村创作了一些行为艺术作品。我想能和她一起工作是一次难得的经验。在旧金山,我从没有机会和其他的行为艺术家一起工作,而所谓行为艺术本身对我而言一直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它到底是什么?当和yingmei一起工作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去讨论关于行为艺术的机会。Yingmei认为“在场的行为艺术”(live performance)是行为艺术的唯一真实的形式,而我觉得在场的行为艺术是与现实众多联系中的一种。
 




Non-Aligned, 2010.  Installation view.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the Marina Abramovic Institute West, San Francisco.

JD: 你认为行为艺术一定要是“在场的”或“现场的”吗?对你而言,被记录下来的行为艺术还可以被视作是“现场的”吗?

ZT: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仍然在尝试去理解到底行为艺术是什么。Yingmei的看法和我完全不一样。 我很尊敬她的创作,很多都与她所拥有的不同于我的个人特点有关。她在现场做了一个行为“小丑”,她坐在那,呵呵呵的傻笑、大笑,让人感觉紧张和一点不知所置。她扮演小丑并使你对她的身份产生疑问。我觉得挺可爱的。她的作品像一个小孩子在玩耍,小孩子们的真实感受总是更直接、坦诚,对我来说,她所拥有的诚挚的那个层面很有趣,我们再旧金山聊了很多。

JD: 看起来,她的作品建立在她与她的观众的关系及反应的基础之上。她需要这种关系,她在寻找那种反应,等待那种反应,不是吗?

ZT: 可能是吧,任何人的反应,即便是和她不是很熟悉的人。

JD: 观众的反馈对她来说及其重要。

ZT: 是的。但她看起来好像对这些又毫不在意。我想她是想从某种私人的、内在的曝光的方式将自己打开。举个例子,她在一个台子上睡了七天,谁都可以来看,就是那样。她想睡的时候她就睡,她可以就睡个10分钟然后就起来。我猜想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有类似的情况,我觉得在她的行为作品中,她没有太多的顾虑和担心,就是那样就做了。
JD: ok,我们再谈谈你自己的作品。

ZT: 在旧金山我一共展出了五个录像作品和一个新的行为作品。我的行为是从2010年的1月30号展览开幕日那天早上开始, 开始了在这个城市(三番市)一天的游历,我完全没有线路的计划,我将会去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不会刻意记录我将会去的那些地方,他们无非是商店餐馆书店街道地铁海边草地公园上坡下坡等等或者笑雨家,无非是小的大的各色各样的空间。但是我会在很多地方或买或顺手牵羊拿些东西(偷偷地不会有危害地)。。。。。 下午六点,我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开摹式展览空间(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艺术机构),我会把这些东西陈列在空间







Stuff, 2010.  Installation views.  Courtesy of the artists and the Marina Abramovic Institute West, San Francisco.

JD: 所以这个行程和你你收集到的东西是没有事先计划的?

ZT: 是的,我在城市里闲逛,去到不同的空间。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我返回开摹式, 开始布置和摆设,这些东西很难说是个作品。我们一般都会想好一个概念,依此做好一个作品,再拿到空间来展览。我这样做是这样吗,或者不是。 其实这个计划是策划人与我商量除了我其他作品之外,是否再做个开幕的现场行为表演,我就做了“这些东西”,而我仅仅是最后去到展览开幕现场摆放东西的现场表演, 她(策划人)还问我是否拍摄在外游荡的录像方便以后放在空间展览,我说那刚好就是我不想那样做的东西。但开幕式恰恰给了我这个机会,需要开摹式这个时刻来完成这些。我好像记得Paul Chen文章中的一句话,艺术比东西多一点,也比东西少一点,如果那这个话去比拟物质化的讨论,蛮有意思。

JD: 我最近在e-flux上看到了他的一篇文章

ZT: 我记得在广州与Daniel Knorr见过面, 他为第51界威尼斯双年展罗马尼亚馆所做的作品是一个空的展览空间,而因为信息被杂志或者媒体报道之后,这使得概念本身被事件化了,而这也是艺术家预想的,他还会把报道放回空间去。好像有很多的艺术家在关注物质化和非物质化的问题,也是个一直以来就被关注的问题。最近,我也去看了Tino Sehgal在古根海姆的展览。我想我的创作状态可能更接近paul chen关于东西的描述,也可能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想法。我的确喜欢思考作品本身如何成为物质性的或去物质性的,但并不希望作为一个美学形式上的追求。我有兴趣在改变着的信息洪流中去触碰某些东西。我也会关注到那些不同类型的观察的著作,比如我在大学期间很喜欢的牟宗三的新儒学的哲学著作。存在着许多不同的方式去感知(perceive)、思索(contemplate)和做作品, 我觉得思考存在是很重要的,关于存在的体验,关于存在的精神。

JD: 你提到了Tino Sehgal在古根海姆的展览,你怎么看待这个展览?

ZT: 我在这个展览之前就知道tino sehgal了。他很擅长用某种新的和有效的方式去处理美术馆空间,我觉得他的作品对展览和行为艺术本身都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问题。
JD: 你有看paul chen最近的作品吗?

ZT:没有,我读了一些他最近的文章。我想当我刚来纽约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期待些什么,但是因此去思考艺术家是做什么的时候,也曾经很让我兴奋

JD: 你现在在欧洲,美国和中国都做过了展览,你能从你的角度描述一下你的作品是如何被感受到的吗?这会因为展览地点的不同而变化吗?

ZT: 是的,在中国,我和其他艺术家互相讨论关于中国的“遗产”,但做一个艺术家和一个中国艺术家有什么不同呢?在世界的艺术范围内,拥有一个中国北京到底意味着什么?种族背景是限制还是帮助了某个艺术家的可见度? 我觉得最好是注意到:从最开始,一个艺术家本身也是一个个体。以我的经验来说,在美国艺术家和策划人的对话中更多的集中在艺术本身,好像纽约的艺术家们对于艺术总体性问题更关心和更多疑问,这个理解和思考的过程是非常重要的。这里有一些人会马上又一个第一印象:“这是一个中国艺术家”,但是年轻的纽约艺术家通常不会直接进入这样的结论,我自己并不太在乎人们把我归类到某一个种族群体中。当人们看我的作品的时候,我想他们可以有不同的角度,这些都不是完全中国式的或与中国相关的。我觉得这样会比较有趣。我认为当一个作品可以按照自己的足迹超越包括种族等在内的各种界限的话,它本身就成为了一个很大程度上可以参与的作品,像我自己的作品《1234》,我自己很期待可以有观众从新的眼光来对作品本身有反应。在做作品的时候,我并没有打算反抗任何像文化、政治或中国之类的东西,而是更多的去考虑某个我认为有趣的东西别人是不是也会觉得有趣。我想我在注意个人意识与集体意识之间的巨大差异,也许集体行为或者群体行为是更安全的,而个人意志是十分的脆弱。




Zhou Tao :1234 ,video, 3 min, 2007

JD: 有意思,你对纽约还有其他的印象吗?

ZT: 有意思的是,当在纽约穿行的时候,有时候你会忘记你自己的行走;你的一些即兴的突然的想法会把你带去另一个地方,你在这,但不再在纽约而是在他处,并享受着“他处”,忘记了自己的脚步把你带去哪里,就是那种样子。你的潜意识接管一切,空间在持续的变化。有时候,即便现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的体验却在改变。我几次我在走路的时候被人用肘碰到,我也没有反应,好像我不在那。也许对方意识都了我们无意的碰撞,但是我在那个时刻觉得它没有发生。而有些时候,当我对周遭高度察觉时,它们也会从现实中抽离和悬浮起来,可能是空气,这个城市,我走路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有一次在公园里,我决定坐在一个人旁边去模拟(mimic)他的动作,不是为了嘲笑或伤害他,而是我觉得他的一举一动看上去很自然,我很想去体验他的这种自然的休息状态。我是他的观众也是他的模仿者和表演者。当我表演他的动作时,我觉得很肤浅,因为我不能做到他的自然和真实。有时候,一些路过的人会拍照,很搞笑,我没有去想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就是这么做了。在广州,我想我对周围的一切太熟悉了,所以当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会觉得就真的没有事情发生,那种体验缺乏能量的流动。

JD:你回中国后还会去教书吗?

ZT: 我06年硕士毕业后,有过在大学教书的经验,我的学生不明白我想做什么,我想我不是一个好老师,真的,那是一种不同的交流。我不是说教书很容易,因为我知道那非常困难,需要你有很大的耐心和责任感。我真的不适合教书我想,我不止一次在课堂上失去我的耐心,我对于一句话要不断重复说n次很受不了,你可能要一天内谈8次关于摄像机的白平衡。纽约是一个很棒的学习不同交流方式的地方,也是一个好地址去观察沉默中的情况,熙熙攘攘喧闹的城市成为新发生的时刻的背景。

JD: 还有其他的关于你作品创作中的经验吗?

ZT: 像在2005年南京三年展的作品《恭喜发财》,这个作品我和徐坦讨论的比较多。我发现这个作品在不同的情境里面激发出了很多隐藏的含义。理解通过结构得以延伸,我对环状的东西也非常感兴趣,好像我们总是回到我们的起点。我在广州的生活很安静平和,不想再北京和上海,我觉得我在那2个城市做作品会有点困难。我好像又跑题了……

 


Gong xi fa cai (Wish You Make A Pile), 2004, Hong Kong.  Video and object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JD: 从现在起到你离开之前,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ZT: 恩,我之前提到的《东西》这个作品还在过程中。还有一个录像是我和另外一个驻村的艺术家合作的,但是他在我的驻村中途需要离开,现在也暂时搁置没有完成。我挺喜欢这个作品的,也许找一个像他的人来完成吧。同时,我有一个计划想在中央公园里尝试一下。我想穿上非常鲜艳的衣服去引导路人沿着行人道,去到一个新的不同的路线。我想操纵并改变人们通常的线路,让这些路径变的可见,也许我七至九条线路可以选择。我想创造一个介于交通指挥和电影导演之间的某种演练。

JD:你的驻村什么时候结束?

ZT: 3月31号结束。现在起我还有一些时间。 城市本身创造了人们跟随的路径,有时候这很难抗拒。我想创造一次在这种路径中的越界,一次改变。我觉得旧金山的人和纽约的人们不太一样。在纽约,人们常忽视你在公共场合的“愚蠢”行为。旧金山的人们对公共场合的表演和行为会更留意一些,我在旧金山的做作品的时候也会有更多的反应,在纽约根本就没有看。当我爬电线杆,让人骑在我背上在路边走的时候,没有人会特别驻足或留意,好像我在做的动作是平常的。在旧金山,我和我的观众之间会有即刻的互动。我猜想这有点像比较北京和广州,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氛围。广州更像旧金山,比纽约和北京更闲散。我想旧金山和广州的生活路径(the pace of life)会更容易改变。

JD: 某种意义上,《1234》和你其他的作品很不一样

ZT: 是的,但是我觉得人们可以有和通常的思路不一样的看法,有时候作品本身有它自己的轨迹,它会带领你。我觉得我在做《1234》的时候,实际的效果和影响比我意识到的要大。我去上海拍摄这些镜头的时候也觉得有大开眼界的感觉。看着200多人进行他们的某种日常的仪式是很趣的事情。 即使这些场景也经常发生在我的周围和成长经历中,但是当它出现在影片中的时候变得很奇妙。这个作品展出了很多次,看起来观众们很喜欢,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他理解作品的方式,也会促使我用不同的方式去思考。

JD: 除了《1234》你个人觉得你的哪个作品最成功呢?

ZT: 我觉得《互助练习》是目前最理想的一个作品。我喜欢我们都成为日常生活的中的表演者。在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项目,我并没有想太多,但是这个想法诞生了。你可以先简要的想到一些东西,如果真的让你足够兴奋,你就去实现。这之后,你再分析它。通常,你会学到比你自己期待的更多的东西,它会扩展你在一开始关于一个项目的想法。

JD: 我也很喜欢这个作品,无论是视觉上还是概念上都很出色。里面有一种极简主义的感觉,还有就是对空间和物体的敏感提升了它的深度。

ZT: 我觉得在做这个作品的时候感觉是对的。我们在拍摄前没有计划任何的位置,一切就自然的发生了。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意识创造了某种剧情和脚本,仅此而已。我们的确有练习一些动作,但更多的只是让那些“意外”进入我们所表演的现实中。
 

 Mutual Exercise, 2009. Video stills, 10’58’’. Courtesy of the artist.

来源:维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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