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展”时代 中国博物馆还缺什么
发起人:奥利奥  回复数:0   浏览数:2330   最后更新:2013/01/24 10:30:45 by 奥利奥
[楼主] 艺术眼artspy 2013-01-24 10:30:45

艺术超级经销商拉里·高古轩的努力 Pt.1

作者:Eric Konigsberg(陈颖编译)  2013-1-23    来源:Vulture

“你好,拉里。”

Alberto Mugrabi坐在克莱里奇酒店(Claridge’s Hotel)的大厅里,然后他的电话铃骤然响起——这是拉里·高古轩给他打来的。那是在2009年的6月,他们都在伦敦,参加了一个星期的各场拍卖会。拉里·高古轩与Alberto Mugrabi属于艺术界里最富有、最有权力的人物,虽然他们各自起着不同的作用。拉里·高古轩主要是一位画廊主,他为几十位艺术家举办展览,并且负责打造他们的艺术事业——至于他代理的那些已故艺术家,他则负责展示其在艺术界里的地位。Alberto Mugrabi和自己的父亲与兄弟一道,发挥着私人艺术经销商的作用,在相对默默无闻的情况下和其他收藏家做生意。拉里·高古轩与Mugrabi家族收藏过许多相同艺术家的作品,有时还会共同购买作品——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减半他们各自的费用,而是为了确保他们致力于相同的投资。

这就是文章开头拉里·高古轩给Alberto Mugrabi打电话的原因。在当时的两个小时后,苏富比的当代艺术夜场拍卖就要在其位于Mayfair的总部开始了。拍品中有三件安迪·沃霍尔的画作,它们——按照目录册的说法——由“一位重要的欧洲藏家”提供,受到了拉里·高古轩与Alberto Mugrabi的密切关注。它们的所有者是Josef Froehlich,一位来自斯图加特的富有的汽车零部件工程师;Josef Froehlich从80年代早期就开始煞费苦心地为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乔治·巴塞利兹(Georg Baselitz)、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以及安迪·沃霍尔等德国和美国艺术家打造强大的档案馆了。不过,Alberto Mugrabi告诉拉里·高古轩说刚有一位苏富比的高管通知他说这三件作品中至少有两件是不会售出的——这意味着Alberto Mugrabi和拉里·高古轩可能需要亲自买下它们。

从本质上来说,拉里·高古轩为安迪·沃霍尔中后期的作品打造出了一个死后的市场,他将它们界定到子范畴内,极大地提升了它们的价值。这大概就是他带有预兆性的成就,为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铺设了道路。不过就他代理的其他艺术家来说,市场仍然还需要仔细地照看。

既然拉里·高古轩与Mugrabi家族坚持要为他们所拥有的安迪·沃霍尔的其它作品保值,那么他们就不希望看到有“便宜货”出现。Mugrabi家族拥有超过800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此外,还分别拥有100多件达明安·赫斯特与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作品,以及许多件杰夫·昆斯和理查德·普林斯的作品)。他们不希望看到有作品被拍卖行“买进”——当竞价没有达到拍卖行私下为一件作品设定的最低价格时,作品就会被归还给卖家。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Richard Polsky表示(Richard Polsky是加州的一位私人经销商,是《I Bought Andy Warhol and I Sold Andy Warhol—Too Soon》的作者)——人们就会将其解读为“三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昨晚流拍了”,而它将引发某种惊慌:“也许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价格开始缓慢下降了,也许很快将出现抛售。”这会给Mugrabi家族或是拉里·高古轩的收藏带来的难以估量的影响,也许还会产生连锁反应。《The Economist》的撰稿人Sarah Thornton就把安迪·沃霍尔的市场描述为整个当代艺术市场的带头者。由于安迪·沃霍尔作品的价格是在拍卖会上被设定的,所以拉里·高古轩才会设法尽可能密切地掌控那里将会发生的情况。

未完待续…


[沙发:1楼] 艺术眼artspy 2013-01-28 10:31:51
作者:Eric Konigsberg(陈颖编译)    来源:Vulture


艺术超级经销商拉里·高古轩的努力 Pt.2


“Mrs. McCarthy and Mrs. Brown (Tunafish Disaster)” (1963) by Andy Warhol


拍卖行是禁止在一件拍品售出之前明确地透露某些细节的——比如最低价格——但大量的信息仍然会通知到受到优待的收藏家。拉里·高古轩和Alberto Mugrabi便位于这些收藏家之列——苏富比的相关人员告诉他们不需要担心Josef Froehlich三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中最贵重的一件——即创作于1963年的画作“Mrs. McCarthy and Mrs. Brown”,它的估价为350万-450万英镑。拍卖行本身就对这件作品很感兴趣,Alberto Mugrabi对拉里·高古轩说:“‘Tunafish Disaster’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它会卖出去的。”

而Josef Froehlich手中另外两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则创作于艺术家的艺术生涯后期:创作于1976年的“Hammer and Sickle”(估价200万至300万英镑)与创作于1980年的“Diamond Dust Shoes”(估价60万之80万英镑)。“你喜欢‘Diamond Dust Shoes’这幅画吗?”Alberto Mugrabi询问拉里·高古轩。“我准备尝试以便宜的价格买下它。”拉里·高古轩显然也很感兴趣。“好,我们总是会给你选择的机会,”Alberto Mugrabi向他保证说,然后匆匆浏览了其它一些拍品。随后Alberto Mugrabi建议拉里·高古轩竞拍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为迪拜拍摄的一张照片,他认为这件作品的成交价不太可能会高于其最高估价——“尤其是如果你想要把他‘引诱’到你的‘集团’中。”拉里·高古轩很希望能代理安德烈亚斯·古尔斯基(Andreas Gursky),在这之后也的确签下了他。而两件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的活动雕塑,一件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作于其去世之年的大型画作,以及“欧洲艺术品——比如卢西奥·丰塔纳(Lucio Fontana)与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的作品等等”在没有他们的帮助的情况下也很有可能会做好。“我讨厌让-米歇尔·巴斯奎特的那件作品,你呢?”Alberto Mugrabi说。“我喜欢我们自己拥有的、比那好得多的作品。”

最终——根据某人在克莱里奇酒店逐字记录下的Alberto Mugrabi与拉里·高古轩的电话交谈内容显示——Alberto Mugrabi同意再次打给苏富比进行交涉。拉里·高古轩与Alberto Mugrabi明显正在尝试克服另外两件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所带来的困难。出高价——高到委托者希望得到的数字——也许有助于支持安迪·沃霍尔的市场,但也会由于价格昂贵而使其很难再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售出。当Alberto Mugrabi挂断拉里·高古轩的电话时,他马上打给了苏富比的一位经理Alexander Rotter。“‘Hammer and Sickle’可能会很难,”Alberto Mugrabi说。“你知道吗,那幅画的价格应该比这低得多。”他还告诉Alexander Rotter“在市场的这个高度上”,他曾经以30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过“类似的一幅画作”。“但是现在市场走低了,要是我因为某个固执的家伙(这说的是Josef Froehlich)而用相同的价格来购买一件差不多的作品,那我就是疯了。”当电话那头的Alexander Rotter尝试谈论委托者对这幅画的价格要求时,Alberto Mugrabi变得激动起来:“他就是个超现实主义者。他把这幅画拿出来很明显就是想要把它卖了。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你告诉他让他现实一点…这对他对我来说都只会更好。”

Alexander Rotter已经不记得这笔交易的某些细节了,但他表示“按规定我们不会向买家透露最低价格。整个过程我们都和卖家有联系。买家不能说‘我可以给到这个价格’然后就把交易定下来,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委托者,向他表示‘这是一个很好的价格,你也许可以考虑再降低一下你的最低价格’”。

Alberto Mugrabi——同时也包括其他许多艺术界常客——描述了某种“七重纱舞”。“我当然想让拍卖行降低他们的保留价格。然后他们会告诉你一个大概的范围。”

高古轩画廊


上述发生在克莱里奇酒店的谈话打开了一扇不太常规的窗户,人们可以从中窥探到艺术市场在其最高层次上是如何被拉里·高古轩以及他的同事、伙伴塑型的。在过去的20年里,拉里·高古轩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力的画廊主。据《华尔街日报》在2011年时对各经销商做的一份调查报告估计,拉里·高古轩的年销售额高达10亿美元。同年5月纽约各大拍卖行出售的拍品(仅限夜场拍卖)大概有一半都来自高古轩画廊代理的艺术家。除了在纽约的三间画廊以外,拉里·高古轩的帝国还延伸到了伦敦(两间)、巴黎(两间)以及贝弗利希尔斯、罗马、日内瓦、雅典和香港(以上各地各一间)。“从许多方面来看,在高古轩画廊举办一场个展的效果都等同于在纽约MoMA或是泰特现代美术馆举办一场个展,”匹兹堡安迪·沃霍尔博物馆馆长Eric Shiner说。

拉里·高古轩同样也要为艺术市场的全球化负责——目前他仍在追逐俄罗斯、中国和中东地区的新藏家。他与Mugrabis家族以某种组合的形式展开了合作,被公认为是促成了安迪·沃霍尔市场的繁荣、集合了一批志趣相投的投资者(包括Peter Brant和Bruno Bischofberger)的推动力。而且他不断地通过利用新市场——同时以买家和卖家的身份——而进入新市场,这里不单单指安迪·沃霍尔、杰夫·昆斯(Jeff Koons)、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与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同时也包括了乌尔斯·费舍尔(Urs Fischer)、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约翰·科林(John Currin)以及村上隆(Takashi Murakami)(更不必提罗伊·李奇登斯坦、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以及毕加索了)。

数年来,拉里·高古轩对上述艺术家的作品市场的严密管理招来了一些人的不满;而近来随着对艺术泡沫的谈论,这种不满达到了新的高度。另外,在某些相当于法庭叛乱的事件中,人们对拉里·高古轩某些最可靠的高价值收入来源也表现出了不悦。以此,拉里·高古轩的控制也许已经开始放松了。去年年末,达明安·赫斯特结束了与高古轩画廊长达17年的合作。而在那一个星期前,杰夫·昆斯(Jeff Koons)也称将在纽约David Zwirner画廊举办一场大型个展。在自工作室发出的一封声明中,杰夫·昆斯(Jeff Koons)简单地陈述了一些情况:“作为一位艺术家,我和许多画廊都有过合作。高古轩画廊从2001年起就开始代理我的作品,目前仍将继续。我很享受与拉里·高古轩的合作,目前计划5月份时在纽约高古轩画廊举办一场展览。”而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也确定今年春天将在David Zwirner画廊举办展览,主要展出其创作于1966至1971年间的作品。“我没有要离开高古轩画廊的打算,”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说,并称艺术界对哪位艺术家将在哪间画廊举办展览的关注会让艺术家感觉自己就像是“马厩里的马儿一样”。

[板凳:2楼] 艺术眼artspy 2013-01-28 10:34:16
作者:Eric Konigsberg(陈颖编译)     来源:Vulture


艺术超级经销商拉里·高古轩的努力 Pt.3

Ronald Perelman与拉里·高古轩


在过去的两年里,两位重要的收藏家对拉里·高古轩提起了诉讼,控诉他通过违反了惯例的交易来牟取暴利。其中一位是亿万富翁Ronald Perelman,他控诉拉里·高古轩为杰夫·昆斯(Jeff Koons)尚未完成的雕塑作品“Popeye”附加的“秘密合同规定”——这些条款让Ronald Perelman感觉难以转售这件作品(当然这只是其控诉的一部分)。他的诉讼充分利用了他与拉里·高古轩数十年来的“亲密关系”,以及他们作为合作伙伴共同投资了在东汉普顿的Blue Parrot餐厅这一情况。“他们曾到对方的家里做客,经常一起吃饭或是喝酒,也出席过同样的社交活动,”诉状上如是写着,然后谴责拉里·高古轩“滥用了他受信任的地位”。

另一位控诉者是94岁的收藏家Jan Cowles,他陷入了两起与拉里·高古轩的法律纠纷中。第一起,拉里·高古轩售出了一幅Jan Cowles原本挂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之中的藏品,原因是她明显手头拮据的儿子Charles声称自己拥有出售这件作品的权力——即使高古轩画廊的一名经理作证,他相信当时那幅画作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所有的,直到后来Cowles说服了他;后来购买了这件作品的买家不得不把它退还给Jan Cowles。现在,Jan Cowles又因一场类似的交易起诉了拉里·高古轩,这里涉及到的则是罗伊·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的作品。

拉里·高古轩的地位在过去25年里急速上升,伴随着现代华尔街的发展,很显然他们共享了一系列哲学的双螺旋结构以及对冲基金的投资方式。理念大致就是尽可能少地留下机会,给自己选择的资产赋予价值。拍卖行是一种至关重要的机制,它们不仅是出售作品,同时也是“出售”艺术品已经确立且能够维持的价值。高古轩画廊最大的客户中有许多都是高级金融、货币管理以及全球大型零售界里可以自己做主的巨头——例如Leon Black、Victor Pinchuk、Eli Broad,特别是对冲基金之王Steve Cohen——而这是有道理的。无论他们诚实信用赞助到哪一种文化里,这些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对艺术品的购买演变成一次糟糕的投资。这是另一个可以投机——并且掌控的市场。

Steve Cohen有时扮演着拉里·高古轩的银行的角色。据报道在2007年拉里·高古轩做中间人的一次交易中,Steve Cohen为安迪·沃霍尔给玛丽莲·梦露做的蓝绿色肖像画支付了8000万美元。2008年,拉里·高古轩花2亿美元从收藏家Ileana Sonnabend那里买进了10幅安迪·沃霍尔的作品,而Steve Cohen则被认为是这背后两大赞助人的其中一位。后来拉里·高古轩一直在为出售这些作品做努力——2010年时他在阿布达比酋长国展出了其中几件,不过收效甚微。与此同时,Steve Cohen在过去一年里的收藏速度也减缓了——他被卷入了自己之前的员工Mathew Martoma从事内幕交易的诉讼中。

拉里·高古轩今年已经67岁了。他在2011年时买下了之前的Harkness Mansion——位于东75号街上的一座巨大的联排别墅;他同时还拥有位于东汉普顿的Toad Hall(之前由Charles Gwathmey为Francois de Menil设计)。拉里·高古轩在南加州长大,他的父亲是一名会计,母亲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电影演员。他1969年毕业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然后在唱片店、书店、超市里打过工,后来还在William Morris Agency做过Michael Ovitz的秘书。70年代中时,他又开始在Westwood的一条人行道上售卖海报。“我没有假设过这将导致我走上艺术经销商的道路,”拉里·高古轩在他10月份的证词里写道。“我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如果你看到过那些海报,你不会把它们看作是艺术。”

贾斯培·约翰斯(Jasper Johns)的作品“Three Flags”


拉里·高古轩经常说他最早的商业成就是实现了收益增多了他为提前装配海报付出的时间。不久之后他便离开了西海岸,来到切尔西区开了一间画廊。1980年的一场交易打开了高古轩画廊的崛起——但它甚至都不在这场交易之中。佩斯画廊的创始人Arne Glimcher以中间人的身份安排了贾斯培·约翰斯(Jasper Johns)与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的交易,交易作品是“Three Flags”大幅绘画,成交价为100万美元,这在当时打破了在世艺术家的作品成交价格纪录,理所当然地登上了《Times》的头版报道。这幅作品的所有者——Burton与Emily Tremaine是在1959年时从Leo Castelli手中买下它的,当时的价格为900美元。认识他们的经销商回忆说Leo Castelli考虑了Arne Glimcher的策略,并且说服了Tremaine夫妇把这件作品卖给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为什么他们没有把作品卖回给Leo Castelli让他去出售?这是一个新的市场的开始,许多经销商都开始转售Leo Castelli代理的艺术家。随后拉里·高古轩出现在这里,并且开始与Leo Castelli合作(Leo Castelli也很高兴有人能帮他抵挡对手的“攻击”)。很快,拉里·高古轩就以帮助Si Newhouse获得了贾斯培·约翰斯(Jasper Johns)的“False Start”(1700万美元)与蒙德里安的“Victory Boogie-Woogie”(据传是1100万美元)而出现在了新闻报道中。

从1979年拉里·高古轩到达纽约以来,他就一直在向Leo Castelli献殷勤,他变成了一名助手——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还共享了一间位于Thompson Street的画廊——但事实上他还是带来了某些新鲜的东西。“Castelli模式”是得到最优秀的年轻艺术家,在不过高、过快地哄抬其作品价格的前提下帮助他们发展自己的职业生涯。“高古轩模式”则是逐渐抬升他们的作品价格,鼓励他们尽可能多地创作作品(伴随着蓬勃发展的全球经济下,大规模涌入市场的风险不会太大;而新的赞助者从俄罗斯寡头和卡塔尔王室中涌现出来,他们就像是热衷于收藏的野兽、急需被满足),让艺术家、收藏家等远离他的竞争——“创造一个市场”,这出自于某个同时认识拉里·高古轩与Leo Castelli的人的口中;他还补充说:“Leo Castelli在如今这个时代恐怕难以获得他之前的成就——金钱太过诱人了——而拉里·高古轩在Leo Castelli那个时代也不会获得他现在所有的成就。”

[地板:3楼] 艺术眼artspy 2013-01-28 10:35:50
作者:Eric Konigsberg(陈颖编译)    来源:Vulture


艺术超级经销商拉里·高古轩的努力 Pt.4

拉里·高古轩在近日接受《Interview》的采访时说,在1985或1986年的某一天,他在Factory(安迪·沃霍尔位于33号街的工作室)里吃午饭。地板上堆着许多画作,当安迪·沃霍尔将它们打开给自己看时,拉里·高古轩才发现这些作品的惊人之处:它们长达25英尺,并且充满了抽象的绿色与金色的斑点、色块以及潦草且带金属质感的线条。安迪·沃霍尔称这些画作是他的“小便绘画(Piss painting)”,并解释说这样的效果是使用了含铜颜料而产生的——当颜料还湿润时,安迪·沃霍尔就让许多人(其中包括了他的助手Ronnie Cutrone等)在画布上小便。

“piss painting”(1978) by Andy Warhol


在当时,这些作品创作出来已近10年了,但安迪·沃霍尔称没有人考虑过它们——尤其是Leo Castelli。拉里·高古轩说服了安迪·沃霍尔把这些作品交给他去展出——由此便有了1986年末的一场展览,这也是安迪·沃霍尔在世时举办的最后几场展览之一。拉里·高古轩把安迪·沃霍尔及其毕生作品的大部分都视为被人们低估了的“商品”。在谈起安迪·沃霍尔和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时(后者也是拉里·高古轩代理的艺术家),拉里·高古轩说:“他们都曾被Leo Castelli代理过,但是在我看来,他们都没有得到应得的重视。”他提到了Leo Castelli对安迪·沃霍尔的“美元绘画”不屑一顾,以至于只在自己位于Greene街的画廊的地下室里展出它们。“安迪·沃霍尔曾告诉过我,那让他感到很恼火,”拉里·高古轩说。

“拉里·高古轩对‘小便绘画’的处理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他打算挖掘那些被忽视的安迪·沃霍尔的作品,并且通过为它们举办展览、将它们定位为非常重要的作品来为它们创造了市场,”安迪·沃霍尔基金会的创会理事Vincent Fremont说。在安迪·沃霍尔去世之后,高古轩画廊为这位艺术家举办了20多场展览。有时候展出的作品并不用于出售——虽然拉里·高古轩喜欢说任何一件作品都拥有它自己的价值——而有时他又需要自己提前买下作品以便出售它们,但他始终着眼于增加安迪·沃霍尔作品的感知价值。

安迪·沃霍尔的系列作品“Diamond Dust Shoes”与“Hammer and Sickle”被人们认可也是出于机缘巧合。1999年,拉里·高古轩为安迪·沃霍尔作于1980年的60多幅描绘了女人鞋子的画作举办了展览。安迪·沃霍尔在这些画作中使用了丙烯酸颜料、丝印油墨以及使表面闪闪发光的细磨砂玻璃。据安迪·沃霍尔基金会的艺术经纪人Tim Hunt回忆称,这位艺术家一开始打算使用来自John Reinhold(一位钻石商人,同时也是安迪·沃霍尔的好朋友)的裁剪室地板上的真钻石,“但那不太好固定,于是安迪·沃霍尔就选择了人造的材料。”Josef Froehlich在1992年直接从Leo Castelli那里购买的“Diamond Dust Shoes”很显然从未在高古轩画廊中展出过,但他1991年从纽约收藏家Joshua Mack那购买的“Hammer and Sickle”则被借给过该画廊举办展览“Warhol:Cast a Cold Eye”(2006)。

[4楼] 艺术眼artspy 2013-01-31 10:09:25


当收藏家和经销商将拉里·高古轩描述为是“爱出风头的”、“厚颜无耻的”以及“无情的”时——他自己的公关则称赞其为“一个真实的杀手”——他们真正谈论的似乎不仅是他的冲动、欲望,同时还包括了他与他许多同行有多么不同。许多画廊主抱怨他从自己那挖走艺术家,抬升价格。大概在10多年前,拉里·高古轩的名字就已经在美国艺术经销商协会(Art Dealers Association of America)的讨论中被提及了,但是他却从来未被许可加入。

“拉里·高古轩性格急躁而又明智,相比其他的艺术经销商,他与某些收藏家有更多的相似之处——比如那些粗鲁的、信奉胜者为王的大人物以及外国寡头,”某人说,他在过去的20年里通过拉里·高古轩购买和出售了许多重要的艺术品。“他口才非凡,还带着荒谬的魅力。他能够劝诱艺术家,当然这也需要作出非常大的努力。这些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种欺凌弱小者的形象。他在大多数时候都像一个恶棍似的说话:‘告诉他我对这非常感兴趣。’‘为什么我要那么做?’或是,‘那是一幅价值100万美元的画作:它的色彩、内容丰富,它的创作者也是个优秀的画家。’”

Noam Gottesman——一位在过去的20年中通过拉里·高古轩及其他经销商进行艺术品收藏的亿万富翁——称赞了拉里·高古轩得到那些之前并不出售的作品的能力:“当你和他做生意时,根本不会存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他非常咄咄逼人,这样的好处是你肯定达成交易。”

当拉里·高古轩在为之前提到的涉及到罗伊·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作品的案子做证词回应时,Jan Cowles的律师David Baum不断地尝试要拉里·高古轩承认他缺乏忠诚——既不忠诚于艺术家(这是许多靠得住的画廊主所保证的),也不忠诚于收藏家,甚至不忠诚于他担任中间人的客户交易的卖方:他只忠诚于自己的主导地位。David Baum向他发问:“在与卖家签订了寄售协议的情况下,你是否认为你有义务对卖方保持忠诚?”“我不知道‘忠诚’是什么意思,”拉里·高古轩回答,然后补充说常见的寄售协议也许会包含“卖家说我想要X,关于画廊应该做什么则没有规定。事实上更常见的应该是这样的:‘我就想要100万美元。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

在之后,拉里·高古轩被问及他是否认识Sam Waksal——ImClone的创始人,是Martha Stewart内幕交易案里的关键人物。Sam Waksal的收藏欲望强烈,曾通过拉里·高古轩购买了许多件作品,其中包括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的一幅大型画作。某个熟知这笔交易的人回忆说他还取笑过Sam Waksal居然愿意花350万美元来购买这幅画作——他嘲笑这幅画“锋芒毕露”、“状态不好”、“屎黄色”。

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 的作品

拉里·高古轩通过他代理的在世艺术家获得了可观的利润——他从一笔交易里抽取30%至50%的提成,多于他的同行;而他的画廊员工大多也都是按业绩提成。许多艺术家都在他们与拉里·高古轩的关系中茁壮发展起来。例如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在他加入高古轩画廊时,他还被等同于一个书刊销售量排行居中的作家——由于New York Establishment与主要的收藏家都避免收藏他的作品,他不得不移居意大利,并且没有创作太多的新作。“我认为拉里·高古轩给了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巨大的帮助,这点让人感到兴奋,”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说。“拉里·高古轩帮助他走向世界,给了他新的展示自己的可能性,使他的晚年岁月变得显著、出色了。”

至于更加年轻的艺术家——如约翰·科林(John Currin)、理查德·普利普斯(Richard Phillips)、汤姆·萨克斯(Tom Sachs)——他们的名字则具有更高水平的价值。“拉里·高古轩让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变得更有价值了,这与他把价值1美元的海报放到金属框里、从而卖出了15倍的价钱一样,”艺术家马克·科斯塔比(Mark Kostabi)说。马克·科斯塔比(Mark Kostabi)是在80年代初遇见拉里·高古轩的,并且很快向他出售了100多件自己的作品。“他不想成为第一个发现天才的人,而想做第二个。但是他却变成了环境和制度。”

在达明安·赫斯特决定离开高古轩画廊之前的几年,就已经有一些不那么高调的艺术家“背叛”拉里·高古轩了——比如汤姆·弗里德曼(Tom Friedman)和菲利普·塔弗(Philip Taaffe)。据悉,草间弥生(Yayoi Kusama)的代理人早在去年夏天就通知了高古轩画廊艺术家本人有意终止他们的合作。在日本及大批富有的收藏家中占据着偶像地位的草间弥生(Yayoi Kusama)明显对高古轩画廊在过去几年中给予她的待遇感到失望。与草间弥生(Yayoi Kusama)关系密切的人曾私下抱怨拉里·高古轩经常会越过他们做一些重要的决定,比如如何展示她的作品、应该展出哪些作品以及在不通知她的情况下提升作品价格。

就在草间弥生(Yayoi Kusama)打算悄悄将自己的作品从高古轩画廊的储藏室里撤出时,她的工作室又在去年11月接到了来自画廊的一封邀请邮件——她的一部分作品将与杰夫·昆斯(Jeff Koons)的作品共同在高古轩画廊位于贝弗利希尔斯的空间里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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