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ta伦敦艺术展五周年展即将开幕
发起人:艺术眼artspy  回复数:0   浏览数:1171   最后更新:2014/06/05 16:48:39 by 艺术眼artspy
[楼主] 艺术眼artspy 2014-06-05 16:48:39

作者:魏星   来源:中国艺术新闻网


策展人:魏星?

主办单位:今日美术馆?

支持单位:尧山艺术?

开幕时间:2014年6月7日下午4时?

展览时间:2014年6月8日—16日?

展览地点:今日美术馆3号馆2层

关于架上艺术以及张文荣的作品


  ——魏星

初次见张文荣是在重庆四川美院的坦克库艺术中心,朋友领着我去他的工作室。刚见面的印象感觉他是一个内向的人,不太善于言辞,而整个人的外形穿着也是更靠近一个打工的年轻人,朴素到有些土的程度了,与时下艺术家的潮人个性打扮相去很远,身上并没有一点所谓搞艺术的气息(这种气息在大众眼里大概就是非主流个性时尚外加一点刻意的不修边幅吧),因此当时也是有点怀疑他的作品会是个什么样子?是否描绘一身臃肿制服装备的黑乎乎的矿工眼神呆滞地盯视着你的样子?或者是在金黄麦浪的背景前一位美丽纯朴的村姑羞涩低头的那种学院派的写实主义主旋律油画?带着这种小小的疑问走进了他的工作室,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和充斥着垃圾的空间里我的眼睛却被进门右手边的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所吸引,它在杂乱的一堆事物中跳了出来,犹如在噪杂的背景噪音里突然迸出的一串节奏有序、结构优美的旋律,让你的注意力立刻就投注了过去。

这是一张不大的作品,表现的是一个模糊的孤独人影站立在河边停泊着的一艘小船上。因为这个人影的轻薄和脆弱,说是漂浮在河岸边也许是更准确的描述。画布表面被薄薄的颜料所覆盖,某些地方还有颜色流淌的痕迹。 可以看出艺术家擅长于用快速的笔法去捕捉脑中出现的意象或是情绪, 因此画面上的笔触是流动的,并带有一点神经质的颤动。而因为这种笔触在画布上的移动、扫抹、涂刷、挤压,以及多种颜色的交织融合的处理,使得整个画面散发出一种梦幻般的视觉效果,尤其是作为人物背景的对岸的小树林,在幽暗的褐色阴影的笼罩下呈现出斑斓瑰丽而又微妙细腻的色彩变化,就像是深埋地底的宝石矿物,在黑暗中发出熠熠生辉的光彩。而游离的人影,则像是一个寂寞的灵魂,他的躯体明灭不定,在生与死的两岸徘徊、低吟、浅唱。这是一幅描写内心广袤和深邃的心灵世界的作品,在那里人的意识永远在黑暗中摸索和挣扎;这也是一副关于彼岸的作品,在生命的左岸人们永远在瞭望与好奇彼岸的未知世界。这件作品打破了我对于一个人的预设判断,它让我了解到在一个平淡的躯壳里有可能会隐藏着怎样的一个丰富、细腻、敏感与精致的自我。

后来在他位于北京黑桥的工作室,另一张作品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画面的颜色感觉是被宽阔的油画刀一层层刮过,粗粝的表面肌理构成了一块块闪烁的色块,犹如电波信号受到干扰而接收不好的电视机屏幕出现的画面。这种视觉效果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透过一台老电视观看一个关于过去的回忆,而这幅作品所想要表达的内容也正是关于对于一个逝去的往事的追忆的。画面正中的那个影影绰绰的奔跑的背影以及画面前景隐约可见的”精神病院“的字样都隐晦地指向了一个悲剧性的故事。在这幅画里,张文荣通过他对于笔触和色彩以及画面空间的设计安排体现出了一种节奏,这种节奏指向了组成这个物质世界的一种结构和模式,这个结构由无数的瞬间起伏和涨落共同作用,而艺术家通过作品把握和呈现了这种节奏,从而在自身的存在与这个世界的存在之间建立了某种关系。

不可否认的是,张文荣是一个出色的影像制造者,他的作品里有某种东西在一开始就打动了我,它可以在瞬间和我内在心理的一个地方产生共振,这种共振其实也是一种打开内心世界的方式,就像是石头投入池塘从而产生了一圈圈涟漪。这促使我再次思考绘画在今天的语境中的有效性和可能性的问题,在当代为什么绘画,或者说架上艺术仍然重要?其实在19世纪中后期当摄影技术在法国出现后,绘画就已经受到了存在的质疑。但是在现代主义的时代,后印象派、野兽派、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表现主义、抽象艺术、抽象表现主义、涂鸦、超写实主义流派等一直在把绘画的语言和表现力往前推进,绘画不再是关于再现和写实,而是更为侧重于表达人类的精神与心理活动。因此对于绘画的存在合理性的诘问成为了一个不那么有效的命题。即使是到了21世纪,信息技术和生物技术把人们的认知经验拓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维度,当代艺术越来越依赖观念和技术与新媒介之后,我们不得不承认架上艺术的魅力一直没有消减,因为它仍然可以为人们提供一种有效和经典的观看、认识和感觉方式,这种方式与人类最基本最朴素的情感与心理需求有关。在我们需要向内寻找关于自我的审视和内省的时候,以及沉入内心记忆与精神世界的时候,绘画所提供的二维图像,就如同我们身处的这个现实世界的镜像在艺术家心理层面的投影,它使得我们可以在这种相对静止的关系里去深入地窥视和探查这种心理世界的变化,并在其中找到自我对应的心理坐标。


张文荣的作品毫无疑问就具有这样的特性和品质,在艺术哲学的意义上它们具有通过形式的安排去呈现隐秘的节奏与结构的功能;而在艺术家自我的层面上它们是艺术家试图与自己的内心精神世界进行对话的产物:无论是画面中幽谧的森林和林中的怪异的生物;还是斑驳的光影与扭曲的人体;亦或是某个特定场景的时光的凝固与追溯,都被一层弥漫在画面表层的似有若无的忧伤的雾霭所笼罩。当我们面对这些画面的时候,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沉入艺术家所创造的似乎是属于彼岸的想象世界,这个世界由自由生长的线条与斑斓交融的色彩所组成,它是对于现实的隐晦的折射,也是在记忆的梦魇中所浮现的日常世界的投影。当你面对这些作品的时候,艺术史的分类和风格的标签似乎已经不再具有意义,因为它们即不属于现实主义或者写实主义的范畴,也不属于表现主义或者超现实主义的流派,而是在这些风格地带之间游移穿梭,运用这些风格元素去自由地建构存在于他自我内心的现实。这个现实充满了奇异的景象,并且有着自身的独特结构与节奏。在它光怪陆离、神秘幽邃的尽头,某种变化的振动正在蔓延,它悄悄地越过地平线,在枝叶纠缠的树丛中和凝固幽深的湖水里引起不安的骚动。在某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坍塌正在发生,而在另一个隐秘的角落,就像他最近的手绘动画作品《无常》所想要传达的那样,多米诺骨牌正在顺着时间的链条向前移动和改变,唯一的不同是这个时间的链条是回溯和可逆的。当一个轮回完成的时候,世界又将回到它初始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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