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巴塞尔艺术展
《Look back/Look forward》(2020),Gisela McDaniel,图片由艺术家和柯芮斯画廊提供
在艺术史的洪流中,书写历史的人没有被遗忘,但如女性、非二元性別人士及非雄性生物等刻画对象则被边缘化。这也证明了具象绘画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领域,即使它不能在美学或创作手法中统一起来。艾米·谢拉德(Amy Sherald)和乔丹·卡斯蒂尔(Jordan Casteel)等后起之秀通过关注种族重燃了肖像画的流派,而Sarah Slappey和艾米莉·梅·史密斯(Emily Mae Smith)等画家则将超现实主义与波普艺术融合在一起。其他艺术家采用直接明瞭的手法来描绘女性的身体,如吉娜·比弗斯(Gina Be**ers)的三维油画。
艺廊主琵拉·柯芮斯,图片由柯芮斯画廊提供,由Mark Blower拍摄
然而,这种具象创作不同于1980年代早期艺术市场上极富表现力的油画。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Francesco Clemente)、桑德罗·基亚(Sandro Chia)和朱利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是由男性艺术家主导的新表现主义代表艺术家,他们以神话主题来回应1970年代的概念主义。伦敦艺廊主琵拉·柯芮斯(Pilar Corrias)回首自己还是艺术生的那段时光,被新表现主义冷落的体验。“当时他们关注古典主义,而我却一点共鸣都没有。”在哥伦比亚大学修读习艺术史并在《Artforum》实习期间,柯芮斯接触到了一些后现代女权主义艺术家的作品,如珍妮·霍尔泽(Jenny Holzer)、辛蒂·雪曼(Cindy Sherman)和Kiki Smith。柯芮斯表示:“她们是第一批打动我的艺术家。”
柯芮斯关注女权主义的政治取态潜移默化地投射到了她于2008年设立的同名艺廊柯芮斯画廊。她说道:“我知道我展示了很多女性艺术家的作品,但这并不是我在开设艺廊起初就打算做的事情。”如今,柯芮斯画廊代表的30位艺术家中有20位是女性,其中10位艺术家也恰好专注于具象绘画。
Madani早期的男性绘画充满了批判性的幽默,而柯芮斯画廊代理的其他几位艺术家则持续挑战女性性取向在艺术中的表现。今年的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将会呈现的29岁的希腊裔艺术家Sofia Mitsola在其画作中借鉴了希腊神话和埃及雕塑的元素。柯芮斯形容Mitsola笔下的女神和神话生物是相互对抗的,而不是被动消沉的:“她们并没有被消耗,相反,她们主动出击。”自柯芮斯于2019年在Jerwood Space第一次了解到Mitsola的实践,艺术家的作品愈发和性相关,但同时在性别方面却是模糊的。
非裔美国艺术家Tschabalala Self的作品将绘画与织物拼贴结合起来,赞美并维护充满争议的刻板印象。柯芮斯表示:“与Madani相似,Self强调女性的身体部位,并把对这些部位的解读交给观众。”她的作品描绘了夸张且性感的身体,迫使观众审视自己对种族、性别和体型的偏见和欲望。
生于伊拉克,驻纽约艺术家Hayv Kahraman的风格借鉴了日本和波斯的微型画的传统,她最近转向了刻画女性杂技演员。她的创作就情色作出了模糊的探讨。柯芮斯说:“你被那些不同寻常却又有点怪异的作品吸引着。”Kahraman的作品描述了非西方女性充满情色和异域风情的一面,“她确实拓宽了‘异质性’的概念。”
对于柯芮斯画廊代理的一些艺术家来说,流动性成了一种政治立场。柯芮斯谈及驻洛杉矶画家克里斯蒂娜·夸尔斯(Christina Quarles)时说道:“这些作品通常被认为与性有关。对艺术家而言,她的创作关乎的是性别身份的暧昧性。”从画中人物的数量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夸尔斯作品中许多元素的诠释都是开放的。柯芮斯说道:“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们不知道当中人物的种族,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充满爱意还是怀有敌意。”同样地,尚未知的还有夸尔斯究竟是通过大自然还是数字的方式获取雨滴、树木和鲜花。“你不确定它是来自现实还是创建于电脑。这种模棱两可非常重要。”
一些具象艺术家则摆出了社运家的姿态。Gisela McDaniel是一名来自底特律的年轻艺术家,她的首个个展将由柯芮斯画廊在2022年呈现,带来曾遭受性别暴力的女性和非二元性别人士的肖像画。McDaniel在绘画中融入了对被她刻画的模特而言很重要的物体元素。柯芮斯解释道:“为了保护他人的身份,McDaniel过去常常让她的刻画对象戴上面具。就像留下的疤痕,脸上有残留物,或把面具摘掉。”除了这些油画,艺术家还附上了刻画对象在采访中讨论他们治愈过程的录音。柯芮斯说道:“你会看到关于战争和暴力的历史绘画,性暴力在世界上无处不在却很少从幸存者的角度展开描述。”
《I'll Take Tha Nite Shift》(2020),克里斯蒂娜·夸尔斯,图片由艺术家和柯芮斯画廊提供
这些女性艺术家并没有将具象绘画的父权历史看作一种限制,反而将这种历史看作是一种尚未开发的可能性。在挑战历史的过程中,她们的创作在模糊的边界、诙谐的幽默幽默和无畏的自我反思中继续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