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艺术社会学转向策略和动机
发起人:陈云昭  回复数:2   浏览数:2104   最后更新:2006/02/12 04:16:07 by
[楼主] 陈云昭 2006-02-10 07:55:07
昭君出塞
-------致平平
(一)
昭君走的那天洛阳城外有风,她坐在西去的马车上想再回望几眼洛阳,但随风而起的沙尘弥漫,渐渐地把洛阳从她的视线里抹去了。她低下头拭去眼角沾满的斑斓星点,抬起头继续赶路。
“当人们捧着那正统的历史教科书,在津津乐评我的出塞意义时,他们似乎还很难想到,把一个显得过于宏澜和威严的政治主题交给一个小女子去承担,这是否太过儿戏,或者这事本身就不值一提呢?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元帝的是与非了,没有他我的美丽似乎就不会被发现,而有了他我的美丽似乎依然没有被发现。我被卷进那不可争辩的历史洪流而染得满身通红,是因为他;因为他,我身背“和平使者”的政治重负而受后人的顶礼膜拜。我真弄不明白,我是应该感谢他呢,还是应该诅咒他?”
昭君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一定教她读过《关雎》,每次读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节时,父亲的眼里涌动的应是迷茫和悲伤,仿佛那遥远的通向远方的行程已经布满了荆棘与惆怅!昭君此时会天真的问父亲:“那君子好逑的是什么呢?”父亲没有详加解释,只是漫不经心地对她说:“美人吧,你以后终究会明白的。”昭君感到今天父亲放在她头上的手格外沉重。
走在这西去匈奴的迷尘里,昭君隔着十几载的岁月峰峦,耳畔想起父亲忧怅的声音,在离洛阳城越来越远的时候,她似乎隐约明白父亲当年那句话的含义,又似乎没有明白,她尽量抑制自己的抽泣,在稀疏的落泪之间,她会恍惚追忆:“善良的人们显露出他们对美的偏爱,同时,又似乎追加了对它的苛刻,而苛刻的直接结果就是人们都会去承认美,而一旦事关“领略”时,他们似乎就无能为力了,于是美就被此岸与被岸隔断在中间,要命的是此岸与彼岸缺了谁,这中间都不会存在。此岸站着一个美丽的我,而彼岸会站的是谁却甚少人知道,答案显然不会是汉元帝。
                (二)
“正如《诗经》所云,在当时大汉的国都洛阳,‘出其东门,有女如云’。汉元帝应该是一个阅尽美丽的‘彼岸’人,我曾怀疑过他那双浊眼能否透过阴霾的本能见识到我的美丽,另一种本能驱使我并没有对此多作考虑而成了东门中的一个。
而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美丽的驱使使我想得到成全,也是美丽的作宠,使我不屑于那为了能够使自己的美得到成全,而使用那龌龊伎俩,问题却是那个叫‘毛延寿’的画师恰恰就是那个荒诞而又略显滑稽的摆渡者,是那个连接‘此岸’与‘彼岸’的承转者,在这种情况下是美又一次伤害了我。我想象中那个‘彼岸’的‘张望者’或许在即使没有那个摆渡者的情况下也能看到我的美,因为我的美足以彪炳史册,弥留万年,直到千年之后也许还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这样的美似乎并没有引起元帝的注意,他可能被‘美’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对美的知觉,尽管后人知道了我的美,又尽管后人记住了我的美,而这一切还难以抵消我此时的惆怅。在多少时间里也许我并不知晓什么叫“民族”,什么叫“大义”,作为一个女人,或者犹如你们所说作为一个美女,其实在自己一生最好的时候,找到一个能够真正阅读自己美的人,那似乎才是我一生所真正需要的。不知善良的人们是否思量过,和平这样的一个宏伟主题,具体到一个小女子那里时,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和平时我是帝王的一个“物”,不和平时我依然是帝王手里的一个“物”,惟独不曾有过我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一相情愿地认为我的出塞是对两个民族之间和平的的一种建树,以后的历史也说明了这种说法是在自欺欺人——两个民族的战争依然在爆发。
其实我也曾深刻的明白过,对元帝来讲我的美那怕是最直观上的“审美”都不是,这样的美所执行的功能顶多只是垒加了他的“本能”,使他的宣泄找到了一个更为充分的依据罢了。”
(三)
今天在这个叫南闸的地方,正下着雪。这场大雪在江南这一带已经很少见了,弥漫飞舞的雪花怕是要像昭君出塞时所历经的烟尘。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花,它们纷纷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舒坦的躺下,悄无声息。我放眼远看,分明看到了两个人一路扶持的向我走来,他们一路延挨着不至于在这风雪中滑到,他们一会儿幻化成阵阵雪飘,阵阵雪飘一会儿幻化成他们。

我深信昭君定是看过老庄的,在塞外独有的苍穹下,昭君会找个地方安静的坐下,翻开她心爱的《逍遥游》与《大宗师》,想象那得庄子真谛的人该是多么的幸福呀,他们不会身陷阴险的暗流,而身感疲惫。他们也不会担心自己某种欲望的不能施展,而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小的时候我以为家是我可以守侯地方,长大后我以为皇宫可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是我彻底的错了。其实世间有哪一个地方是我所真正需要的地方,又有哪一个地方是我可以摆脱喧嚣的历史得到片刻安宁的地方呢?对此的误解使我从大汉来到了匈奴,然而如果从匈奴出发我又将去向哪里,哪里?谁?又能好好的掂量我这份认真的美丽让它有一个容身之处呢?”
“我曾不止一次思量,美丽它对一个女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也许我的故事还不能对此做出十足的说明,但我深信有朝一日当人们能够透过嘈杂的历史水面,看到它的深处时,我想他们终究会明白,美丽它意味着出走,更意味着回归。”
我不知道中国历史上还有那位女子像昭君一样,因为美丽使她陷入这无限广阔与凄冷的孤独中,也是因为美丽历史对一个真实的她做出了可耻的回避。在昭君如此广大的生命遭遇中是美让她出走,也是美让她回归。
我当然也无法知道昭君是怎样度过匈奴那漫长雪季的,当她坐在温暖火炉前,侧耳倾听外面的落雪声时,她是否也会露出一丝丝的微笑,因为她近乎完成了某个别人不为所知的历史命题,她给我们展示了某种耐人寻味历史画面,在她身后我将会看到的是广阔无垠的美丽雪原。
“在冬季你或许也会喝上一点酒,带雪的北风会缓缓地吹动你的衣裙,此时你会把心完全交给《逍遥游》,你咀嚼着自己渺小的个体而困苦不堪,你也会展望着那‘无何有之乡’的飘渺而兴奋不已,你会因为这地大命薄坐立不安,你更会看到自己进入无古今、无死生超越感知的‘坐忘’境界而狂笑不已,你就在这痴狂之间想象我向你走来,我会微笑着向你点头致意,因为我将和你一起缔造这世间毫无纤尘的美丽。”

  雪还在落着,想毕也会有几点雪片落在昭君的青冢上了吧。但愿她不会冷。
[沙发:1楼] 口黑口黑 2006-02-10 08:29:55
好象很正统的散文,不另类啊? [s:54]
[板凳:2楼] guest 2008-03-28 12: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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