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请系好安全带,我们正经过气流颠簸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0   浏览数:1672   最后更新:2017/03/25 20:28:35 by 叮当猫
[楼主] 脑回路 2017-03-25 20:28:35

来源:文艺星球


2017年3月10日,德州巴黎、绝望的主妇 双个展在北京艺琅国际举行,借此,星球君对展览策展人崔灿灿老师进行了专访。

德州巴黎

艺术家/ 姜波

策展人/ 崔灿灿

开幕时间/ 2017.03.10   15:00

展期/ 2017.03.10——2017.04.09

展览画廊/ 艺琅国际

展览地点/ 北京市朝阳区草场地艺术区328-c

展览现场


星球君:这一次同时做了两位青年艺术家的个展,是由您选择的艺术家,还是画廊选择的?


崔灿灿:是我选择的艺术家。因为我做展览的习惯一般是由我来推动项目,不是由画廊来推动项目。画廊是邀请我为他们做一个展览,我就选择我认为适合的艺术家推荐给画廊,然后再由画廊决定。

展览现场


星球君:那您对这两个艺术家有什么个人的评判,还有关注的焦点吗?


崔灿灿:我们是很熟的,很多年的朋友。因为在工作之外,我们也经常在一起聚,基本上工作、生活都有很多交织,也对他们更了解。

展览现场


星球君:那么您在选择青年艺术家的时候,有没有的个人的价值取向,还有偏好呢?


崔灿灿:我很少使用青年艺术家这个词。因为我觉得“青年”这个词有一种腐蚀的感觉。因为我认为艺术家就是艺术家,我只看作品的好坏,年龄在我看来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在于年轻艺术家不一定输出新的“生产力”,老的艺术家也不一定提供一种陈旧“样板”。


其实,所有的问题的判断取决于作品,而不取决于是否年轻。当代艺术不是一个必须要梯队发展的趋势,当代艺术有它自身的逻辑,它不是一个必须得这一代艺术家结束了以后,就要有下一代艺术家出现。可以没有,几代艺术家我觉得在当代艺术史里面都是没有问题的。

展览现场

星球君就是冯琳的展览引发了比较大的媒体和舆论反映,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崔灿灿:我觉得首先本身她做的这个作品就是一个社会话题,它是一个公共媒体,因为它跟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和经历都有关,而且是一个普遍经历。都普遍经历过感情,普遍经历过相爱,也普遍经历过争吵。我觉得它更容易让大众去理解。而且另一方面也满足了大众对他人隐私的窥视,有一点像电视节目《金牌大调解》一样,有一点像很多讨论情感的栏目一样。


我觉得它在一方面既证明了这个事情的普遍性,无论你是谁,你有什么样的地位,你有什么样的知识,来自于什么地方?所有的人都会经历情爱。当所有的人会经历情爱的时候,它又是一个不是那么枯涩和深奥的事情。它又是一个很日常,很琐碎、很家庭的事情。就是大众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可能会比较高,也比较愿意去谈论。因为这跟大众的生活有关,也跟他们的感知有关,大众可以通过对照一个展览的讨论,对照一个事情的讨论来理清自己对婚姻的认识是什么,对道德的认识是什么?情感的认识是什么?


一个展览一方面是提供艺术史中内部的艺术的经验,艺术的好与坏,作品的好与坏。另一方面,它作为公共文化的一部分。因为作为展示就是要进入公共文化,试图的去讨论一些公共的话题,然后通过这些公共的话题来加深大家对某些问题的认识,这也是美术馆和画廊除了销售和艺术之外,他们另外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进行一个公众的对话与交流。把艺术放在他们的平台中,和公众直接的对话。

铁门管


星球君:您是目前国内最活跃青年策展人,你选择做策展人的初衷是什么?


崔灿灿:我觉得首先我也不青年了,我都30岁了,不能算青年。但是我觉得,我也不太活跃,我觉得我只是一直在从事我自己想做的一些工作,从事我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我觉得其实活跃只是一个人的状态,活跃并不代表展览水平的高与低。所以说,我不认为活跃是一个褒义词,我认为活跃只是一个状态的表述。那么我做的展览,只能说我做的比较频繁,可能我比较勤劳吧。

天花板


星球君:您认为现在中国艺术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您又是怎样针对这些问题工作的?


崔灿灿:首先这个问题太大。中国艺术界,我认为不存在“中国艺术界”这样的一个概念。因为,我们对艺术的认识,在今天分歧是很大,不同的人有对艺术的不同的认识,不同的角度会提供不同的看法。


大家在讨论中国艺术界的时候,只是在讨论一个他所知道的事情,和他所理解的事情,以及他所认同的事情或不认同的事情。我没办法讨论更多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所以,我从来不倾向于使用一个“中国艺术界”的概念。我觉得就是个体艺术家针对个别艺术家,一个美国的艺术家可以和中国的艺术界做展览,一个中国的艺术家也可以摆脱任何跟中国有关的话题,进入西方进行直接的讨论。西方的艺术家,就像我们在讨论,比如像埃利亚松、卡普尔、卡特兰这样的艺术家在中国做展览的时候,我们很少会讨论说意大利是怎么回事,英国是怎么回事。甚至绝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来自于哪个国家,我们更多的是讨论他的艺术。


所以,在展览的层面上,只有个体,特别是在个展,只有个体,是没有国家的。“中国艺术界”这个概念,只不过是存在于一些我们往往的习惯用于用语,习惯用这个用语来指称某一个所谓的圈子。但是其实我认为这个圈子是不存在的。因为,今天我们没有什么太多共同的话题,也没有什么共同的指向,这是一个流沙社会。


“流沙社会”是什么呢?就是说一个概念将被建立起来,三年它会被迅速的推翻,我们是没有一个共识的,就像我们1982年代的时候,我们觉得大家应该朝着西方去走,朝着西方的中心思潮,所以1982年代,我们有这种美术思潮,西方化的倾向。到了90年代,大家说,我们要制造中国本土的东西,到了90年代末,我们又发现好像这个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要积极的拥抱国际市场。这几年,我们又更多的去谈论博览会。“流沙社会”所指的是我们的问题变化得特别快,我们不停的面对困难,也不停的面对问题,不停的面对新的挑战。所以,我们始终处在一个流动状。但是,我认为这个流动状是好的。对于社会来说,它可能是不好的,但是对艺术来说,它本身就是一个“流沙系统”。

电脑机箱


星球君:您是怎样针对这些问题工作的呢?


崔灿灿:我觉得对我来说,首先我做任何一个展览的时候,我先会去考虑自身的经验,不考虑自身经验之外的事情。也就是说,我所有的出发点来自于我个人能意识到的问题,我不会去空泛的去谈“振兴中华民族五千年”、“弘扬民族文化”“解决东西联结的问题”、“如何将中国当代艺术推入全球”。我觉得这种话题好像跟我没有关系。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我们在某一个阶段,对某一件事情感兴趣,感兴趣之后,我们就去为他付出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灰色引擎盖  


星球君:说到您不喜欢“青年艺术家”这个称位。但是您对青年艺术家有什么建议?


崔灿灿:我就提建议就是一件很老的事。他们爱干啥就干啥,个人有个人的事,没办法。

钢丝床垫与日光灯


星球君:您对不同的属性的艺术机构,比如商业的和非盈利的有什么建议?


崔灿灿:我真的对这些事情好像没太多的建议。因为,我觉得一个东西一旦有建议的时候,就会有标准。我觉得没有标准,也没有章法,也没有一个必须要怎么样,或者必须不怎么样,一切都是再一个荒蛮野生的地带,一切都充满变动和各种可能。我没办法用一个我个人的看法去替代别人的感受,也没办法用我个人的认识去总结别人所遭遇的困境。如果我们说文化是一个平等的状态的话,每个文化都有它的遭遇,每个文化也有都它特殊的指向。今天是一个多方位工作的时代,不是要按照一种模式来工作的时代,我不推崇这种建议。

绝望的主妇

艺术家 / 冯琳

策展人 / 崔灿灿

开幕时间 / 2017.03.10   15:00

展期 / 2017.03.10——2017.04.09

展览画廊 / 艺琅国际

展览地点 / 北京市朝阳区草场地艺术区328-c

展览现场


星球君:您近期有什么重要的计划和展览?


崔灿灿:近期,可能我下面会有一个重庆影像双年展,还有一个个展。但是我今年整体来说会倾向于少做一些。因为今年我觉得生活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我对生活的兴趣远大于对现在对工作的兴趣。我觉得我最理想的状态是当一个闲人。每天在家躺着,啥也不干,天天就在家里待着,不想讨论任何问题,也不想讨论任何是非,我觉得当一个局外人挺好的。我有时候特羡慕说,可以做一个懒的人,可以做一个闲的人,可以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我一直觉得无所事事是一个特别好的状态。


你每天躺在家里,看着窗户,日出日落,你能看到自然,你能看到比我们身边的事情更永恒的一些事情。我觉得这是人的一种感知的转换。可能你一两年前你的兴趣是做好这样一件事情,可是到了这个状态,你突然意识到“人是很有限的一个东西,人是在很多事情上没办法做到控制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去理解,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去解决”。有些人可能会谈论宗教,如果你发现人的这种有限,你就会意识到对很多未可感知的东西,你有一些敬畏。我不倾向于宗教,但是对我来说,你会慢慢认识到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太多不可解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也确实有很多值得你努力,但是努力之后又发现,如此虚无缥渺的事情。


我今年最大的变化是开始慢慢的学会去享受一种“痛苦”的状态。也是叫“痛苦”,就是很“无聊”的状态。以前我总希望有一件事可以解决无聊,后来我发现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无聊”,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你未来所面对的问题。反正在我看来,明天肯定不比今天好,今天肯定不比昨天好。做策划人也好,做艺术也好,我们总要面对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一个众创,又一个众创。我们总是每天都在希望寻找一些特别靠谱的事做。但是没有特别靠普的事。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乏味、很无趣。

主妇写真集之阳台篇


星球君:刚刚问的是近期,然后中长期,中长期你有什么规划和打算,还做闲人?


崔灿灿:中长期就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中期。


星球君:长期呢?


崔灿灿:长期,永远的好吃懒做,永远的游手好闲。

主妇的机械劳动20160410



星球君:好的。您认为移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崛起,对艺术的发展会有什么影响?


崔灿灿:已经崛起这么多年了,该影响的都影响过了。我觉得所有的新事物对艺术都会有影响,但影响只取决于个人的拒绝和接受,没有一个整体影响的概念。只不过是我们今天的交流变得更顺畅。但是这种顺畅的交流,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廉价。我还是一直喜欢的那句话“连接固然美好,独处才会升华”

主妇的电视剧时光


星球君:最后一个问题,您对自己当下的状态满意吗?


崔灿灿:我对自己永远不满意。


星球君:就完了。


崔灿灿:对,我以为你来谈展览,你问我这个事。


星球君:那就谈谈展览吧?就展览而言,您想谈什么问题?


崔灿灿:我也没有什么好谈了。



星球君:好吃懒做之外,还是要谈谈展览的。


崔灿灿:我觉得展览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工作。比如姜波、冯琳。他们两个,我们每个人用了一本书作为开场。比如,冯琳用了《简爱》。因为我特喜欢一种态势,很多小说会影响人的一生,甚至会影响几代人。但是,我觉得小说,最后影响你的是什么呢?它试图让你成为,或者幻想小说的主人公的那种生活。一方面在冯琳的展览里面,《简爱》成为一个特美好的指向,如何成为一个独立的,不断抗争的女性。另一方面在姜波的展览里面,另外一本书又给了他一个反问,就是《活着》。活着就是不停的经历苦难。你看余华小说的主人公经历了那么多年,人是不会有一个特别美好的结果,两本书之间的关系,一个是理想的初衷,一个是你最终要遭遇到的现实,一个是年少无知,对成为《简爱》的“简”的幻想。另一个是当你经历了很多之后,你觉得就是活着。活着是什么?吃饭也是活着,活着是苦难、痛苦、折磨、压抑、虚妄、虚伪、贪婪、狂欢都是活着的一部分。


活着就是你不停的去经历各种事情,不停的去遭遇各种事情,每一件事情经历之后,你就获得了一个新的“我”。因为“我”是不存在的,“我”是对事情不停发生的。


其实我我们在讲“我”的时候,是在讲一个处境,我们今天讲的如何一种“我”,讲的是自己的处境。所以,这两个展览对我来说,我认为它是一个完整的结构。这个完整的结构就是一个男性的视角,一个女性的视角。

结婚照、简爱


一个不停地去捶打,不停地去敲打的姜波面对生活的时候,他有一套自己的方式。那么冯琳,面对她生活的时候,她有一套特别用力的活着,特别用力的表达,特别的用力的拥有一切和摧毁一切的欲望。你会觉得生命就是一种形式,不同的形式。两种形式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突然意识到它产生了一种意味,这就像蒙太奇一样,当我们派了一堆恋人,然后这个时候镜头一转,转向一朵鲜花的时候,当我们拍了一个人坐在海边,突然拍了一个飞机的时候,这个时候,海边和飞机构成一种远方,恋人和花个构成了爱情。


任何两种东西联系在一起时候,它会产生一种第三种状态。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二个。那冯琳和姜波的展览放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大家更多的愿意去讨论单独的展览。但在我看来,当你把两个展览看完的时候,两种经验都混杂你的记忆之中。或者说,你看完冯琳的展览,你对姜波的展览会有一种认识。你看完姜波的展览,你看冯琳展览也会有一种认识。这两个展览不是孤立存在的。


其实,在今天我们做这种双个展。双个展是在谈论的什么呢?双个展是在谈论他们的关系吗?不是,我觉得双个展是在谈论这两个艺术家构成了一个新的引进,这两个艺术家构成了一件事情的两种指向,这两个艺术家也互相作为一个背景而存在。我觉得这是一个两个展览才构成的完整的处境和完整的结构。

丈夫的情人们


反正,做展览就是特具体的一个事。对策划人来说,做他们两个人的展览都是一种挑战,这种挑战就像我们去看冯琳的展览,我在想为什么第一件是玩偶,而不是结婚照?为什么《简爱》放在前沿后面,而不放在玩偶的那个位置。这都是一个策划人去思考,特别具体的一件事情。策划人的布展是什么呢?布展是用视觉讲故事,用视觉告诉我们故事和故事之间的关系,就像拍电影一样,每一件作品都是一个镜头,我们把它放在一起,当我们把这些作品放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像在使用长镜头一样,因为展览就是一个长镜头,但同时也是一个蒙太奇。我们会发现,我们有正视,有俯视,有仰视,有远景、近景、中景、有特写,我们有对他们婚姻的整体描述,也有一件具体的“内裤”,我们有几个月具体的帐单,也有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鲜花。你会发现这里面有很多不同的细节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像姜波一样,用瓷砖不同的地面,有一个仿纹的结构,还有顶上挂着一盏灯,书架上还放着一本书,几个小物品,地上放这一个毯子。这些都是碎片。但是当它变成展览的时候,这些碎片纠结在了一起,这些碎片互相有了一些联系,它可能是逻辑性,也可能是感官性的,也可能是互文性的,他们能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我觉得这对策划人来说是一个很具体的工作,很实际的工作。就像我们说,当下我们有三句话,第一句话是说一个男人面对一把枪,第二句话是派笑,第三句话是他很恐惧。当我们把这三句话作为一个逻辑上的重新排列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如果我们排列一个正在笑着的男人面对一把枪,他哭了。这可能我们会证明他很胆小。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镜头转一下,变成一个男人面对一把枪,先恐惧,后笑,突然我们会发现,这个故事有一点意思。同样的三件事情,你只要把顺序一倒,那么它指向的感觉,它输出的意义就会发生变化。策划人也是的,三件作品放在道理,谁放前,谁放后,谁放中间,尺幅数是多大?我们用照片还是用VIDEO,我们把这件作品是洗1.5米,还是洗2米,我们选30件作品,还是选29件作品,我们把这些作品是需要用白墙展,还是用灰墙展,我们把这些作品是需要让观众在一个展厅里面突出某一件,还是突出两件,让哪件作品更明显,让哪件作品更引喻,这是特别多的细节。

一条神秘的内裤


人在一方面特别希望百无聊赖的、庸庸碌碌的就这样游手好闲。另一方面你又时刻面对这种让你兴奋得工作,让你值得去努力的事情。我觉得人是分裂的,如果我们今天承认一个人是真实的话,一个人就是分裂。一个人的分裂,就像我们说看电视剧,我们经常讲说有些电视剧特别差,为什么差呢?它拍得太假了,他把这些人拍得全是好的,没有坏的,大家会觉得这个片子太假了吧?就像我们看很多的革命片,我们会觉得不可能,这事太假了,这不是骗人吗?就像我们拍日本鬼子,我们总习惯丑化。但是你从真正的人性的角度来看,他也有爱恨情愁他也有自己的深入。就像我们做这些展览,我们也要考虑,当我们在表现一个艺术家的时候,我们是否只考虑表现他光彩的一面,不表现他愧疚的一面,不表现他奥恼的一面,不表现他让人憎恨的一面。我觉得如果你交代一个真实的故事,它就是面面俱到,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如果在今天我们说,什么是真实?分裂一定是一种真实,不承认分裂,我觉得都是“装”。什么叫“装”?他的人生有一种腔调,这个腔调是某一个生活才是美好的,另外一种生活都不美好。我认为没有绝对美好的生活,就像我前面说的,没有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所有的一切的如何一个形式,如何一个人无法拥有,也无法获得这样形式。

主妇的记账单


很多自杀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是很乐观。因为我觉得他们能通过一种方式解决所有的一切,但对我看来,我从来不这样想,我很悲观,我觉得这种悲观,你慢慢的会联想到“反正就这样待着呗,也没有别的事”。你待着也是不高兴,不待着也是不高兴,你总之就是不高兴的。你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不高兴的事情。面对这些不高兴的事情,有时候你会安慰自己说艺术是来源于苦难,后来你又会觉得,你好像挺喜欢过高兴的生活的,你也挺喜欢每天出去能东逛逛,西逛逛,看见黄昏,你也感动,看见韩剧,你也落泪,看见苞米花,你也想吃。你人身上有很多高尚的东西,也有很多卑鄙的东西,也有很多世俗的东西。我们做如何一个展览,做一件事情,我们交代一个人,交代一个的过去,交代一个人现在,它包含太多东西了。就像为什么蒙太奇到后期,在电影里面,很多人不愿意使用?因为,蒙太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种语言学上的转换,会使得一件事情有限制。什么是没限制的?长镜头。长镜头会一件事情变得很真实,因为它没有去给予他一个表达,而是尽量不去表达。当你给予一个表达的时候,实际上就是给予一个限制,当你不表达的时候,它才能接近于无限。

主妇的机械劳动


就像,我们说一件事情,当你给他一个颜色的时候,它就只能指向这样一个状态,当你不给他一个颜色的时候,它可以是所有,像水一样,给它一个容器,它就是某种形,不给它一个容器,它就是无形的。


我们对很多事情的认识,我们是否要给出一个限制。当我们给出一个限制的时候,其实这件事情就已经被规定化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说我没办法给人建议?因为给人建议,就是给人限制。你给人限制的话,可能会过得更好,你为什么要给人限制呢?甚至来说,你都不如人过得好。本质上来说,一个好的艺术家就一定比一个差的艺术家更快乐吗?我觉得不是,从痛苦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只要能高兴,只要能天天把自己给自我暗示那样套,能把自己骗得特高兴,好艺术、坏艺术不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事。


星球君:用这句话结束挺好的。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