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安全”背后存在结构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259   最后更新:2017/08/04 15:58:09 by 陆小果
[楼主] 陆小果 2017-08-04 15:58:09

来源:ARTYOO 李宁


李明

烟士披里纯

模糊的“底本”

“安全”背后存在结构

文 | 李宁


如果依靠“安全出口”的指示能成功引导或强制人们完成一次获得安全的行动,那解构其过程:不难发现从“指示”的图像发出信号,投射到人的心理,再支配其行动的整个过程,是一套极其富有结构关系的意识系统。只不过人在没有被这套系统启动时,是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当他们去体验这套安全系统时,在处于快速、便捷、必然和指引等词汇的保护下,身体会急切地受到意识信号的主导和控制,反而容易忽略对这一过程的反观,甚至从中反复的获益会磨练出一套惯性的、被蒙蔽的表演。这也是在李明个展《烟士披里纯》中获得最大的启示——“安全”的概念背后是否存在结构?

展厅外部走廊

50cm宽的观展通道

李明不断“寻梦”的中厅

“监狱式”的侧厅


展览中所涉及“安全”的指意:不仅在宽窄上只能容纳一人的迷宫式的通道拐角处,设置了“安全出口”指示灯;还在不断“寻梦”的过程中(“寻梦启示”,特征:梦到白胡子老头或白头发老太太),暗指李明去努力追寻自己从小到大成为艺术家的某种必然性(带有“安全感”的因果论关系)证据。同样从中厅向两侧对称串联并区隔出的其中一个“监狱式”展厅,也压抑着一种对饰演安全“逃脱”的熟练模式的反思。而这三种“安全”的指意也为展览埋下了伏笔:心理空间的分离,声音的暴力和逃脱式剪辑,梦的真实与虚幻。


心理空间的分离

在某种程度上,“安全”也倾向于一种心理的安全感。通常我们会去选择自己所熟知的事物、空间、方式等等,正如在影像作品《安全出口》中李明不断地在工作室的同一块区域进行创作,相反他认为其它的空间在没有功能时,是被搁置的——会感到很陌生,不会靠近。这种日积月累的陌生感会导致人产生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好比观众在最常规的、空旷的、安全的白盒子展厅中始终处于无意识的行走路径,仿佛与艺术家达成某种相对松散的“自由度”共识。


展览现场

烟士披里纯 - 第一章:国土局马路对面游过一条大白龙 单通道数字录像,彩色,有声,版本 : 5+2AP,时长:2 分 17 秒


李明恰恰在最新个展中,将这种松散的“安全”空间挤压成50cm宽且只能朝前、后、左、右单向行进的通道,以此与通道中所设置的“安全出口”标示形成一种强制关系。通道在划分不同展览空间的同时,也在强行剥离观众的无意识心理空间,划定出有意识的心理路径。然而通过“安全”获得的自由,与这种情景所强制出的“安全出口”,反而形成了一种对峙关系,这也不禁引发我们的思考——是否真的有一个完全被设置好的“安全出口”?如果仔细观察空间向左或向右的对称性,会发现在中厅贴有很多类同的信息,以及在拐角处涂抹了类同的痕迹。或许李明故意将观众带入这种“迷雾”的状态,但不迷失,进而达到在布展上有“晃动性”的体验感。

《烟士披里纯 - 第二章:安全出口》视频 3 三通道数字录像,彩色,有声,版本 : 5+2AP,时长:4 分 30 秒

《烟士披里纯 - 第二章:安全出口》视频 1 三通道数字录像,彩色,有声,版本 : 5+2AP,时长:14 分 17 秒

《烟士披里纯 - 第二章:安全出口》视频 2 三通道数字录像,彩色,有声,版本 : 5+2AP,时长:06 分 00 秒


声音的暴力和逃脱式剪辑

这种“晃动性”更波及对内侧“监狱式”展厅(《烟士披里纯 - 第二章:安全出口》)的体验。似乎从进入展厅“上台阶-扶梯-转弯-下台阶”(《安全出口》视频3)的情景设置上,与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射出的具有形式感的绿色安全标示,以及播放着“逃脱大师”(《安全出口》视频2)的表演影像,已经足以渲染出“从安全到逃脱”的监狱潜在危机。但这些浮于表面的视觉,并不是去简单交代一种“逃脱大师”不断获得安全的成功学方法,也不是在塑造一种对越狱的环境想象。仔细观察,摆在此展厅中间的显示屏内容(《安全出口》视频1),与“逃脱大师”的影像和表演观后感的文本,这三者形成一种结构上的呼应关系,整体并制成李明所说的“逃脱式剪辑”的概念:是指不断地濒临、提升逃脱危险和安全之间的临界点,就像“逃脱大师”明知自己可以在最后一秒挣脱困锁,但他更加真实地反复饰演着挣脱困锁的痛苦感,不断突破自己的演技。看似李明在这种真实与虚假的临界点之间寻找某种余地,然而他始终在扮演质疑“安全出口”的角色。



烟士披里纯:第二章—安全出口》视频1截图


在《安全出口》视频 1 中,出现了两次李明开门走进工作室开始工作的镜头,这种重复似乎透漏出艺术家的一种表演性。但当我们发现李明所实施的工作是在录制声音时,这种表演性反而转换为一种“真实行为”的目的。这种“感知的转换”在于当影像同步播放时,所录制的声音被分离了出来,此时声音的分离对于“感知的转换”起到了一种作用关系。在这件影像作品中,录制声音的纪实行为与被录制的声音同步发生时,艺术家的身体仿佛被抽离,出现了主体缺席的状态,于是主体在不停地进行“空间性”的换位——李明不在场,但他的行为及现场的情景能代表他在场,显示屏的媒介也充当了他的身体。

在《安全出口》视频 1中,我们能通过声音理解展览的空间意图,而在《安全出口》的文本和逃脱大师的表演中,又能从文本理解人的意识的经验化,同时逃脱的表演又充分饰演了人在经验化中迷失了对真实和虚假的判断。这也是三者所形成的结构上的呼应关系。



展览中厅


梦的真实底本

李明在创作《安全出口》的系列影像时,也找到了不断去追寻“如何成为艺术家”的某种必然性证据,这种动机也与他思考“梦到白胡子老头获得某种艺术的灵感和力量”形成呼应,由此去寻找这个过程中留下来的种种线索——从梦到白胡子老头,到真正遇到,以及母亲给他刻的章等等。李明发现梦见白胡子老头的诱因,可能是他看了神笔马良——被一种阶级教育的意识所带动,也受到很多潜移默化的图像的影响。这种教育式的影响或许包括小时候教室里挂着的马克思、爱因斯坦、孔子等白胡子形象。而在这些系统中是否存在被教育的结构(某种方法)?这也是李明一直在摸索的答案,并且如何在结构上叙事——叙事不代表讲故事,而是通过结构来交代观展运动的路径和观众进入影像的路径——行动的结构。

在这些以社会调研和绘画作品组成的思考中,李明也向他的朋友们进行访问,关于他们是否曾经也梦见过李明梦中曾赐予他灵感的白胡子老人。以此构建出一个共性的问题——是否同一代人经历过相似的教育、熏陶,看到过相似的图像,在这群人里面会不会有一种从私人到社会化的集体的梦?而李明的个展《烟士披里纯》只是他调查的开始。

寻梦启示 -A0 No.1,A4 纸、马克笔、铅笔、印章

展览现场

玩 No.2,纸上水彩

一则故事 纸上水彩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