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剧场”风波之后,博物馆是否需要一个道德部门?
发起人:点蚊香  回复数:0   浏览数:1834   最后更新:2017/10/10 21:23:00 by 点蚊香
[楼主] 点蚊香 2017-10-10 21:23:00

来源:artnet 文:Tim Schneider


孙原和彭禹,《犬勿近》(Dogs That Cannot Touch Each Other)。古根海姆美术馆即将开幕的展览遭到动物权益人士反对,随后移除了这件呈现8头比特犬在跑步机上的影像作品。图片:Courtesy of Galleria Continua, San Gimignano, Beijing, Les Moulins, Habanna


上周,我的同事Ben Davis终于评论了关于古根海姆引起巨大争议的新展览“世界剧场”。这个展览最初包含了三件涉及动物的艺术品,尤其是孙原与彭禹的《犬勿近》。这段7分钟长的录像作品呈现了四对拴在跑步机上的美国比特犬面对面地竞跑,但又无法碰到彼此。在这部短片中,这些比特犬似乎已经疲惫不堪,狼狈不堪。尽管依旧失败,但却不懈的努力着。


《纽约时报》发表了关于古根海姆的相关文章5天之后,撤下这三件作品。根据美术馆发出的官方声明,这一决定 “明显和重复的关于暴力的威胁”之后,“出于对员工、游客以及参展艺术家的安全的考虑“而做出的。策展人孟璐(Alexandra Munroe)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也展现了对该机构的自信。她在回应一个关于如何应对潜在争议时只简单说道:”我们准备好了“。


古根海姆的迅速的应对也揭示了一个当今博物馆们所受的煎熬。正如我之前所写的那样,艺术是一个壁龛媒介,而不是大众博物馆。但是博物馆仍是平民主义机构,如果它招致了公众丑闻,它便得承担失去公众和随之失去的经济赞助。


在上月的《阿波罗》杂志刊登文章中,作者Erich Hatala Matthes提出,这场2017年的公众艺术争议风波标志着艺术博物馆致力于建立道德部门的时机已经到来。而这个项目的目标就在于超越基于对美国博物馆联盟(American Alliance of Museums,简称AAM)的支持的 “非正式执行守则”与执行“持久而重要的研究”以“塑造一份超越现代媒体短暂注意力的复杂公众讨论”。


古根海姆美术馆“世界剧场”中国大展媒体预展现场。图片:Weixin Jin


尽管这个方案听起来具有前瞻性,但我却对它的可行性表示质疑。正如我喜欢不断地陈述那些病毒文化中所带来的问题,精致时代已亡。就这一点我们可以从Davis在其文末所引述的两个数字找到证据: 这次在网站Change.org上有超过79.1万人签名,希望古根海姆在开展前撤下《世界剧场》等三件作品。这个数字甚至是策展人孟璐于2008年在古根海姆破纪录的蔡国强展览整个展期参观人数的两倍之多。


不过让我们假设Matthes的解决方案是合理的。即使明智对话能打败人云亦云,我认为博物馆项目还是留存着另一个问题: 那些有能力配备道德部门的机构,都是最大型与拥有最佳经济支持的组织。这样一来,许多相对小型的机构将会宁愿打出“安全牌”,以免承担丑闻与损失。

古根海姆美术馆“世界剧场”中国大展媒体预展现场,(从左至右:田霏宇、孟璐和侯瀚如)。图片:Weixin Jin


所以,在这种情境下会发生些什么呢?


许多大型博物馆便会在推出具有先锋意义的展览前,利用它们的道德部门加强自己修辞,给出华丽的辩护。如此便可以在处理具有挑战性项目时更自信地向前推进。而与此同时,那些无力聘请道德人士的小型博物馆则会变得愈加小心翼翼,因为它们在面对丑闻滋生漩涡时往往是最脆弱的。


我不看好这样的结果。除了经济因素以外,历史往往表明,在几乎所有面向公众的产业中,最强大、配备最佳资金的实体机构都往往拥有与其内容相对的反风险性。


正如加拿大记者Maicolm Gladwell在本周的一份访谈中所言:“当一个公司成长得足够壮大,它们也就变得如鸡屎一般”。保守主义集中在一起,因为由潜在争议造成的实际性下滑一直都超过了以危险方式尝试创新的难以估测的上升空间。

黄永被撤下的作品旁,艺术家亲手在航班呕吐袋上写的《艺术家声明》。图片:Cathy Fan


我的意思是,在社交媒体时代问题都趋向复杂化。我们也许很难想象反抗白米饭或柔情爵士乐的病毒式抗议,但我们却很容易想象到一个公司因自己在道德或基调上被察觉到的一个错误而分崩瓦解。


如果这个目前还处于假设阶段的机构道德新趋势成为现实,我们便有可能迎来这样一个未来——博物馆无论大小都选择退居争议的安全区域:大型博物馆这么做的原因在于它们的道德部门对其举办前卫展览发出警告。而那些小型博物馆这样做的原因则在于它们缺乏道德部门,所以对自身的脆弱性具有高度意识。


这样一来无疑可以阻止一些美国多媒体艺术家Sam Durant与美国艺术家Kelley Walker式的惨败(编注:这两位皆是引起争议的艺术家)。但这也就注定着我们将看到无穷无尽的(道德正确的)夏加尔展览。我不知道正确的回答是什么,但是下一次当发现你自己在脆弱变化之中保持期待时,你也许应将最极端的两类结果都再思考一遍。


文:Tim Schneider

译:Phyllis Z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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