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千:个体化的视觉叙事
发起人:蜡笔头  回复数:0   浏览数:1650   最后更新:2017/12/28 20:03:07 by 蜡笔头
[楼主] 蜡笔头 2017-12-28 20:03:07

来源:798艺术 王薇



“孔千:津门世变”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展览现场


继2016年带有回顾性的大型个展“不合时宜:孔千绘画三十年(1983-2016)”之后,蜂巢当代艺术中心于2017岁末再度呈现了艺术家的最新个展“津门世变”。此次展览从孔千多元的创作题材中抽取出一条与城市主题紧密相关的线索。在这些作品中,艺术家以表现性的创作手法将来自个体的思考及感性抒发注入到其所熟悉的城市景观之中,在时空交错、杂揉着现实与想象的视觉叙事中,展开了对天津城市历史、文化、社会等多个层面的追溯、探讨与反思。


由“西风随水荡”、“道统与变革”、“立地风流”三个部分组成的展览显示了以线性的历史发展为线索的主题梳理方式。事实上,更多时候,时间与空间在孔千的作品中往往是交错重叠的,它们混合着来自创作者个体的想象,模糊了现实与虚构的边界。正如作品《四面钟》所传达的信息,现实中朝向四个不同方向的钟盘在画作中以近乎并置排列的方式呈现,钟盘上的指针则指向了不同的时段,而画面中时代身份暧昧不明的人物及混合着东西、古今的背景建筑更加深了这种关于城市历史与当下关系的思考。

《四面钟》81×100cm 布面油画 2017年


作为清末通商口岸及洋务运动基地,天津早在19世纪末即受到西方近代文化影响,在本土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的冲突、融合中形成了中西合璧、古今兼容的城市文化,而多元的建筑风格正是这一特点的外在表现。在孔千以天津为题材的创作中,建筑成为了其对城市历史、人文、现实思考的重要表达载体。


展厅现场,以本土建筑为描绘对象的画作《儒星门》、《文昌阁前的光》对面,是一幅以具有代表性的西式建筑“戈登堂”为题材的作品。别有用意的排布方式强化了两种不同文化在这座城市中的对立、共生。需要强调的是,艺术家在创作这些作品时绝非仅仅从纪录的角度进行客观描摹,而是以带有表现性的创作手法,将主观的想象及个体的反思嵌入到画面之中。以画作《拆戈登堂》为例,艺术家试图将存在于不同历史时刻中的与这座建筑相关的事件并置于同一个画面时空之中,作品由此生成了一种在现实基础之上的超现实景观,涌现其间的是这座城市百余年来所经历的历史沧桑。在此,建筑的样式风格,甚至其所具有的文化意义都不再是艺术家表述的重点,而建筑作为历史见证所折射出的社会政治变迁似乎才是作品背后的思考所在。

《拆戈登堂》120×150cm 布面油画  2017年

《文昌阁前的光》100×81cm 布面油画 2017年


在孔千的城市题材作品中,不乏现代化都市景观及生活场景的出现。在描绘这些内容时,艺术家似乎总是流露出一种略带消极的情绪。不可否认的是,现代化、商业化在促动社会快速发展,为生活提供便捷的同时,亦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了诸多负面因素。


在《鸟瞰CBD》中,高低错落的楼宇象征着商业繁荣的现代化城市,以凌厉的线条勾勒的楼体仿佛影射着资本的无情及阶层的分化,而画面前景中两只遍体鳞伤的飞鸟显然指向了个体生命在其中所受到的直接或间接的摧残。这种对现代都市生存体验的表现在《牙街》中则以一种更为魔幻的方式呈现。画面中,被瞬息万变的时代所裹挟的人群显得忙碌而拥挤,夹杂其间身份怪异的人物、塌陷的地洞、生长出牙齿的建筑为整个画面增添了一种强烈的荒诞意味,形象地展现了被欲望所吞噬、异化的都市人群。而《晨曦独钓》中,象征着现代社会的钢架桥与颇具古风的垂钓者形象,在显示出一种视觉叙事冲突的同时,亦隐隐透露出一种面对纷繁当下的自守。

《牙街》120×150cm 布面油画 2017年


不难发现,孔千创作的此类作品因其内在所具有的历史性、社会性思考而带有一定的叙事性特点。但这种叙事性并非是对现实的客观陈述,而更多是一种基于现实的个体表达。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孔千画作中的城市景观实则是一种主观化了的城市景观。在《牙街》、《走天丝》、《高架火车》、《一小时暴雨》、《文昌阁前的光》等作品中,这种来自创作者个体的想象及表达借由交错的时空、异化的形体、超现实的景观而显得格外强烈。


值得注意的是,在持续关注作品内容表达的同时,孔千并没有忽视对形式语言的探索。与其涵盖了诸多内容表达的画面相一致的是,孔千的绘画语言亦杂糅了诸多风格元素。从其带有表现性的画面语言中似乎可以捕捉到一些或西方或东方的形式元素,却又很难将其明确划归于某一固有类型之中。通过对二者的提取、融合,艺术家似是试图寻找、确立一种个人化的语言风格。而这种形式上的探索无疑又始终与其作品的内容表达紧密相关,从而在创作上形成了一种整体、有序的推进。


文:王薇

图:蜂巢当代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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