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生谈“最慢的风”
发起人:artforum精选  回复数:0   浏览数:994   最后更新:2018/02/06 09:37:19 by artforum精选
[楼主] artforum精选 2018-02-06 09:3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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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生,“最慢的风展览现场,2018.


黄永生在广州画廊的展览最慢的风中的几件作品有明确而强烈个人意味的叙事因香港版叮当》(哆啦A》)配音演员林保全辞世黄永生在影像装置魔术道具》(2016)中消除了叮当的形象只留下孤独的大雄野比);《近况》(2017)中的一张张照片记录的是香港TVB电视台新闻主播每一天在电视上的端庄却显得刻板的形象;《一天的长度》(2017)以类似幻灯片的形式展示了艺术家好友自杀的那一天中世界各地的人们拍摄的照片这些情感充盈的完整叙事娓娓道来逼迫观者向自身提问这关我什么事已为此次展览完成了大量写作工作的黄永生在此为我们再一次自述

回想起来这次展览的过程有点像收拾屋子”,我总在处理一件作品时设想它在其他事物之间的关系不太知道要把它分类到哪里才好不过从一开始我便设想这个展览是关于观看它必然会围着几个问题打转看见其实是什么意思或者说看见看不见是两件事吗当一个人想知道更多把目光向外投放时他是否能更了解周围的世界或者身边的人还是他永远只能处于观看的悬置状态类似我在展览前言里说的那种只能袖手旁观的状态

对于我自己来说,《魔术道具说的是一种消失配音演员林保全的逝世是个出发点但观众有没有听过他的配音不会构成太大影响反而这件作品的成立很大程度上有赖观者对于这套卡通的理解和认识一个人的确起码要知道叮当里头的各个设定或者大雄和叮当之间的关系才有可能去进一步阅读要不然这作品就只是个抹走了某角色的卡通影像所以重要的可能不是声音”,“某朋友的死亡翡翠台”,而是一种消失”,“一个矛盾一张报道员的肖像”?

关于面对更广大观众这件事我很多时候是反过来想的是什么让费尔南多·佩索亚的一段文字在经过差不多半个世纪之后隔着两三层翻译到了昨天还能在一张书桌上触动我是什么穿过了年代背景和个人经历使一句今天的云抄袭昨天的云刺中我为什么小野洋子不过就是把镜头对着一个欧美女人身上的苍蝇就可以叫我拍烂手掌”?

所以我总有这样一种意识常常希望穿过一个无关紧要的前言”,翻到一个更深的位置找到内文”。记录一个主播的表情时我想的是一台机器的私人情绪新闻报道作为一个角色扮演”;制作一天的长度我想的是当一个人正准备要放弃世界同时有另一个人出门去拍摄马路这件事或是我和你可能相互了解吗?”。到最后可能我一直在想的现代”,或者说当代经验”。

在今天让我们先别管它到底是全球化还是美国化”,有一点无可否认的是只要生活在城市的人都会拥有当代经验我们都在开启电脑后看见过一片草原我们脑袋中都装着一堆由英文和数字组成的密码通常由一两个基本密码引申出来),用来登入林林总总的账户我们都试过隔着一片开了个圆洞的玻璃跟另一个人说话我们都看过晚间新闻即使是当我们在讨论传统或是在地性也还是很难避开现代这个大背景

但是我也想假如我们跳开独立的个体来谈死亡”,或者消失”,那不过是在用概念讨论概念”,而不是真的在说话我也曾经跌进过这种自设的局里当时我想没有人会希望听一个没经验的年轻人出来说故事所以我觉得形式就是内容”,过于看重方法而不是去重视自己的感觉那时总觉得做一件作品太容易

其实你也不难想象今天如果我们把几个念过艺术的人拉到一起再随便给个主题比如橡皮擦我想每个人都可以做出件像样的东西用橡皮擦擦橡皮擦或者把整本圣经或毛语录擦掉……我们可以想出一千个方案有地方的话就搞个展览整个展览就围绕着消除或者反悔这些概念发展只是这个像样正成了最大的问题

我不是说形式和内容可以切割开来只是我们的确时常会面对一种局面当我们着意要使人家听得明白谈话必然会变成不痛不痒的聊天但把自言自语搬到他人面前这又代表什么呢如果只是叙说个体而无法由此探索普遍普世性的事物尝试去寻找那种能够穿过年代背景和个人经历的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自己放出来如何重新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又如何用自言自语来对话”,对于这些问题我还处于一个迷路的状态

— 文/ 采访 / 李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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