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net

民营非营利美术馆、私人美术馆……这些名词在近两年来频繁成为热词。2017年，位于成都的麓湖·A4美术馆从当代艺术中心正式转型成为一座民营非营利美术馆，一年三场大展和诸多公共教育项目的开展，也让外界目睹了这座新美术馆对承诺的实践与未来之路。而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自2015年6月开馆，至今已逾两年半的时间中，以国际和国内的展览和活动，使得公众认可度不断增加。农历2018年伊始，我们邀请位于成都的麓湖·A4美术馆馆长孙莉与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副馆长郭晓彦展开一场隔空对话。

孙莉。图片：致谢本人

郭晓彦。图片：致谢本人

artnet x 孙莉

2017年对于A4 美术馆是很重要的一年。从旧址到新馆后的几个展览都很引人瞩目，感觉提示出了新的面貌和目标，在地化的问题，国际化的问题，儿童教育的问题等。新馆有很多新的可能性，今后的主要学术目标是什么？

通过2017年的开馆，希望A4美术馆在面对自己所处的地缘环境以及艺术生态的活化上，做更深入的研究，同时，通过有针对性的国际项目合作，扩大美术馆对艺术家个体创作的持续推动作用。

民营美术馆都面临着运营的持续性问题。对于一个离城市中心不是很近，又是一个很靠近社区的美术馆，如何将展览和社区活力或者社区生活结合起来？这个方面是如何思考的？

A4美术馆位于成都天府新区，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地缘关系处于一个非常有趣的转变和发展过程中，从近郊逐渐变成新区的核心区。美术馆通过观众研究以及丰富的社区活动、公共教育项目，使更多观众走进了美术馆：例如2017年的展览我们针对不同类型观众在美术馆放置了不同类型导览册，更亲近各类型的观众，开发更易使用的工具；在展览的延展推广上，我们联合喜马拉雅FM推出策展人和“回路”参展艺术家聊天的音频节目《天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配合摄影技术的研究，近期我们每周末在美术馆开设“蓝晒工作坊”的公共教育活动……

而目前我们有超过500人的志愿者团队，加强了美术馆在软性的服务以及功能配套上的提升。美术馆和社区之间的联系是一个天然的共生关系，这使美术馆真正成为能让观众去使用以及获取知识和愉悦的空间。

“回路”展览现场，骆丹，《回光》。图片：致谢麓湖·A4美术馆

看到A4美术馆2017年几个重要展览的主题海报都有找空一禅师书写展览名，你也讲到了这个选择对一整年展览视觉的管理问题。这个设计举措对展览（视觉）推广有什么样的效果？这里是不是提示了一个问题，就是贵馆作为身处成都这样一个有着广泛生活探索之乐趣的城市，关注到生活现场与艺术展馆的存在之间，可以探索究出一种艺术场馆在地性的关系？

2017一年的展览海报都邀请了空一禅师为展览题字，作为整个展览线索有它的一致性，同时对我们的海报、艺术衍生品都有很好的推广和展示作用，像“创造空间”的空一师字体设计的帆布袋，非常受欢迎，不断加印，也被很多人日常使用，在好多艺术展上和商业区都看到背我们帆布袋的身影。

成都的城市属性以及观众的特质是我们非常看重的，不可能脱离开我们所在的城市的地缘关系孤立地去工作，我也希望美术馆不是一个单独只做展览的地方，它更应该变成一种纽带和连接，使不同文化与社会背景的观众都能够有机会切入到美术馆的项目中来。

麓湖·A4美术馆首展“创造空间”雎安奇，《红》，装置（LED灯箱 监视器影像），尺寸可变，2017。图片：致谢麓湖·A4美术馆；摄影：何博

10年前的这座城市没有A4, 与十年后的城市相比，美术馆带给这座城市最多的是什么？

更多元的讨论和更丰富的艺术生活。

artnet x 郭晓彦

从参与组建中国第一家民营美术馆“上河美术馆”到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可以说，您是中国民营美术馆的成长与发展的亲历者与见证人，就您个人而言，对2018年中国私人美术馆领域，有什么期待？

是的，我很长的时间是在非营利艺术机构，尤其是民间机构工作，经历了一些民间美术馆的创建工作。无疑，目前的民间美术馆是很重要的推动当代艺术发展，带来活力的地方。期待2018年，民间美术馆（包括私人美术馆）的展览和项目能对中国艺术现实有更具影响和推动力，更有学术的独立和强大及对年轻艺术家给予更多的支持。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展览现场。图片：致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artnet x 孙莉 + 郭晓彦

麓湖·A4美术馆和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都强调美术馆之于公众和社区的价值，过去一年里，两个美术馆都在这个方向做过怎么样的展览或者活动？

郭晓彦：2017年的展览和活动。 全年美术馆共举办展览13个。如 “无墙：沈远个展” ；“恐惧与意志：后感性”（北京民生美术馆／上海明美术馆）“2016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 ； “我们这一代：历史的语境与肖像——肖全摄影展”；“无界：王璜生个展”； “一个人的艺术史——方力钧个展”；“对流：中巴当代艺术展” 等等 2017年，北京美术馆公共教育活动按照6条线索，举办各种活动150场左右；近25000人参与。其中，（1）以展览为核心的“展览发生场”，推广介绍展览 25场 ；（2）以文化跨界为主体的“民生FAN空间”，50场活动；（3）以儿童教育为主线的“MS童乐园”，60个教育活动；（4）以现场表演和多媒体为主题的“NEW现场”，40场活动；（5）以人文内容和社会科学为“民生理论讲堂”，5场；（6）举办大型活动“MS美术馆之夜”及夏令营、冬令营活动。

孙莉：对于观众的研究及公共性拓展一直是A4重要的工作内容。A4美术馆在17年既有国际化、丰富媒介形式的开馆展“创造空间”，也有根植于本土艺术生态研究的在地项目“回路——2000年以来的西南影像实验”，同时持续举办了第三届iSTART儿童艺术节。iSTART已经成为一个专属于儿童的节日，拥有超过10万人的流量，儿童艺术节期间由于众多孩子的参与，使更多相关的成年人走进美术馆，进一步加强了与公众的联系。全年132场公共教育活动，包括各种主题讲座、工作坊、演出、放映等活动，像“大野庆人《花与鸟》舞踏演出”，“±8华人独立动画展映”，积木、蓝晒、建筑等工作坊。

同时，我们的ARIE国际艺术驻留项目相较以往有了扩延，去年有包括来自法国、日本、中国香港、以及大陆的8位国内外艺术家，开展了大量与社区、公众的互动、交流与合作。

麓湖·A4美术馆馆长孙莉。图片：致谢麓湖·A4美术馆

除了工作（美术馆）以外，在去年，待得最长的是哪里？

郭晓彦：除了美术馆工作现场，待的最长的地方应该还是几乎每个周末都有的展览开幕活动，和去艺术家工作室的拜访。

孙莉：2017年年是A4新馆开馆，工作量很大，同时也有大量的出差，很多时间都是在飞机等交通工具上度过的。

在整个艺术世界中，最敬佩的女性是谁？为什么？

郭晓彦：在2017年，最敬佩的女性是一直坚持创作的阿涅斯·瓦尔达；及那些把艺术事业做的风生水起的女当家人，策划人和艺术家。也许没有具体的某个人，但对于那些智慧的，热情的，有创想和推动力的女性艺术工作者（群体）都是心存敬意的。

以自己亲身经历与感受而言，女性这一身份在美术馆事业中，起到了什么独特的作用？

郭晓彦：美术馆是一个对智力和非智力要求都挺高的地方。首先是要有敏锐的对于艺术的判断力和策划能力，也要有奉献和踏实的执行能力；通常女性馆长对美术馆的管理工作有着自己的个性特点，比如，敏感，细致，容易与艺术家沟通等等。但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具有智慧和创造力。

孙莉：对艺术的热爱是每个艺术从业者最基本的特质和动力，作为女性，从个人角度而言，对方向和决策的敏感度以及对团队管理的温度，是女性特质起到的作用。

作为女性馆长，您是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的？

郭晓彦：事业和家庭，也都是需要投入时间和热情的。生命过程应该是整体感的事。我相信，一个人美术馆做的好，是把它当成志业来践行的；家庭也是人学习，成长和爱的空间。最好的结果是事业和生活是一个一体的事情，相得益彰。

孙莉：合理有效的时间管理，以及在每一种角色之间转换时的认真投入。

如果用一次关键词总结您的2017年，会是什么词？2017对您而言是____颜色的。

郭晓彦：我觉得应该是“思考”二字。2017年对我来讲是蓝色的。

孙莉：关键词是成长。绿色。

2017年，收到最暖心的礼物是？

郭晓彦：一个很喜欢的艺术家送了一幅小手稿。

孙莉：五岁的小核桃送我他画的画。

2017年，读过哪些书，或者看过哪些电影让您们印象深刻？哪些展览/艺术品让您印象深刻？是否有入手过一些画册？

郭晓彦：读了《思虑20世纪：托尼.朱特思想传记》及他的《欧洲的历史》（四卷）；伊赛亚.柏林的几本书，如《现实感》、《浪漫主义的根源》等；保罗.策兰，伊夫.博纳富瓦及西尔维亚.普拉斯的诗集等。“中空之人：陈界仁个展”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展览，带来很多很多思考的启发；买了一些关于策展和艺术史的书。

孙莉： 《量子力学史话——上帝掷骰子吗》。

2017年是一个重要的艺术年，很多重要的展览我都去看过，对整体性的艺术项目策划很关注，像阿尔勒摄影节和明斯特雕塑节都印象深刻。

因为筹备美术馆的图书馆，我们收集了数量众多的画册，尤其是一些艺术家制作的手工书。

2018年，您所工作的美术馆，有什么值得期待？

郭晓彦：2018年的几个展览都是值得期待的，如邱志杰的《上元灯彩 终结篇》；中国水墨40年研究性展览及对中国年轻艺术家现状观察的展览等等。

孙莉：2018年，A4美术馆踏入了第十个年头，迈上了新的台阶，我们希望用更好的成绩展示给大家。新的一年中，我们策划了特纳奖的获奖者艺术家Martin Boyce和中国艺术家陈秋林的双个展，也引入瑞士国宝级艺术家Roman Signer的大型个展，同时持续关注儿童艺术教育，以及中国重要的艺术家的艺术创作的转型。可以看到我们A4美术馆在品质、学术研究、以及在地转化上提出的新的要求，在开展专业学术研究的同时，持续关注儿童艺术教育，拓展艺术家的国际驻留，开展数量众多、形态丰富的公共教育项目。同时，伴随着美术馆二期项目的呈现，A4美术馆将成为面向公众、面向未来的美术馆综合体。

2018年我们更加强调品质与提升，强调美术馆的社会化公众意义，同时开始建立美术馆的系统收藏体系。

对艺术行业的女性工作者，您们都有哪些新年寄语吗？

郭晓彦：独立思考，热情工作和生活。

孙莉：祝大家新年快乐！别太关注自己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