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 | 刘成瑞:艺术是不需要遵从教义的,可自然发生,也可突然降临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358   最后更新:2018/03/14 16:02:42 by colin2010
[楼主] colin2010 2018-03-14 16:02:42

来源:ARTCARE订阅号 Amy


2018年3月2日,作为国内大型旅游城市之一的三亚,成功举办了中国首个世界级电子音乐节。据官方统计数据,单日入场观众数量达3万人,三天总共吸引人流量达20万人次,远超主办方预期。而之所以取得这样好的成绩,除了强大的演出阵容和顶级梦幻舞台外,主办方更是颠覆了以往的音乐节模式,将艺术作品融入音乐节,打造成一场空前盛大的艺术化音乐盛会。作为三亚国际音乐节合作伙伴的ArtC团队为音乐节现场提供了诸多新媒体艺术作品和艺术家作品。现场观众纷纷参与进来,与艺术作品互动、拍照、分享,感受到艺术与科技结合的趣味性,将音乐节推向高潮。


音乐节现场SAMAS作品《月圆之夜—OMP占月计划》

音乐节现场SAMAS作品《魔法盒子》

音乐节现场艺术家刘成瑞作品《十年计划》


对于此次跨界合作,ArtC邀请到艺术家刘成瑞,结合他的创作理念与艺术家未来的创作方向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

刘成瑞(刮子)

1983年生于青海,现生活,居住在北京。

中国当代最具潜力及影响力的青年现场观念艺术家之一,实践涉及行为、装置、影像等多重媒介。

品曾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广州美术馆、南艺美术馆、今日美术馆、维他命空间、没顶画廊、香格纳画廊、A4当代艺术中心、白兔美术馆(澳大利亚悉尼)、labirynt 画廊(波兰卢布林)等展馆展出。并在中央美术学院、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日本长野nipaf空间等举办讲座。参与策划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北京诗人”中国青年艺术展(2016年),青海双年展(2013年/2015年)


刘成瑞在艺术现场作为行动的主体,将审美、叙事与痛感结合,创造神话。现场艺术之外投入到因艺术建立的庞大的社会关系中,通过与每个个体的交往与合作,塑造彼此的生命图景和社会人格,创建出以艺术为纽带的群体意志。


刘成瑞《十年计划》—"约定成林"纪录片


/艺术要跳出空间束缚/

ArtC:在三亚国际音乐节现场,您讲述了一个关于“十年计划”的故事,并将“约定”作为贯穿整个故事的线索。不同于以往您的作品呈现方式,此次作品在公共空间的选择、人物设定等环节您有什么新的突破和想法?


刘成瑞(以下简称“刘”):结合三亚本土的文化气息,椰子树是对约定中每一个孩子的隐喻,我们联合ArtC在现场打造了这样的一个景观——约定成林。由182棵树组成扇形矩阵正好处在音乐节两大舞台中间位置,观众串场时会经过这片树林。我们没做任何吸引观众注意的举措,而是以“淡入淡出”的方式,平静的发生,平静的结束,这符合“十年”故事的气息。也许有观众会在很多年后突然想起这片树林和这个故事。


音乐节现场作为公共空间,两天有十万多人参与,这在艺术展览是很难做到的。我觉得在现场音乐、时尚、雕塑、故事、景观等呈现了艺术的不同层次和各自的优势。“十年计划”以“约定成林”的方式在音乐节出现是一种突破性的讲述方式,也是与电子音乐的一次偶遇。现场除了树林和影片,约定者吾迈热也专程从甘肃赶来,并在现场朗读十年约定者名单,作为《十年》影片的首映仪式。

而对于作品的展示空间,我们往往有狭义的认识,认为艺术作品都是在一个相对封闭且独立的展示空间进行,但是《十年》跳出了这种思维束缚,选择了大地作为载体,比较沉浸式,在这一点上,从文化艺术的角度来看,艺术基于土地最本真的状态,也更加能够沉淀下来,接近大众。

ArtC:在您以往的作品中也曾出现通过时间刻度记录行为的例子,如《刮子移土》、《还有羽毛》等等,而《十年计划》却是一个时间跨度很长的作品,您为什么选择10年作为记录刻度?其中有什么寓意?


刘:因为在2006年的时候,我不是一个专职老师,我只是一个支教老师,在支教结束之后我决定去北京,当时就想能跟这些孩子们保持一生的联系,所以,就要建立一种“约定”,来维系我与他们之间的紧密关系。选择十年是因为2016年时,约定的孩子们刚好由一年级二年级变成高二高三,都在青海,比较好找。十年这个时间刻度如果有寓意,那就是非常漫长。

ArtC:但在这件作品的实现过程中,会有很多不可控的状况存在,有可能到最后来“赴约”的人越来越少,对于这种情况您是怎么考虑的呢?


刘:的确,在这182个约定者里,想要在10年之后完全找到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人已经失去了联系。但也有一部分学生现在为“十年”工作,十年很平淡,也很复杂,能看到极速发展社会的缩影。我觉得以后找到多少人见面不是关键,而是我为十年怎么工作和我将成为什么人很重要。

ArtC:所以说在这件作品里您不单单是一个艺术家,更像是一个导演?


刘:(笑)可以这么说,我认为真正的艺术不是一定要遵从教条主义,它可以自然发生,也可以突然降临。而“十年”中我是故事的核心,更像一个导演或者组织者。

/期待与ArtC更多的合作空间/

ArtC:对于下一个“十年”,您有什么想法和计划吗?接下来是否会跟ArtC展开更多形式的合作?


刘:我准备在青海做一个研究中心,已经在青海湖边找好了一片可以建房的草原。打造一个可以承载这个故事的独立建筑,而不只是作为一个影像资料去留存。我希望参与这件作品的人都能成为比较积极的一群人,哪怕绝望也要很积极的绝望。实施起来会有难度,毕竟有不同的民族、信仰和职业。做一个富有研究性的东西,比如建一个数据库,档案馆等等就很重要。


关于合作,十年很open的,我们可以用各种姿势探讨与ArtC更多的合作空间。


/艺术家的纯粹与和解/

ArtC:随着时代的发展,艺术家的身份也在发生微妙的转变。以往更侧重艺术家主体观念的输出,而拿三亚国际音乐节这样的跨界项目来说,艺术家从作品提供者提升至内容创作者。在您看来,未来的艺术家创作方向会是怎样的?


刘:我觉得艺术家最基本的素质是彻底和纯粹。其次,艺术本身是用来分享的,可以用各种方式去发表、传播,而且艺术家不只是创造好的作品就足够了,应该成为社会有效的参与者,用体验而不是用想象建构自己的生命哲学。

ArtC:一直觉得您的作品都是比较直接的抒发感情,甚至是锐利且伴随痛感的,比如《一轮红日》,相比较而言,《十年》显得有些“温婉”,为什么会出现如此鲜明的反差?


刘:我的创作有两个层面,一种是行为现场,可以说是向内的,肯定有“痛苦”的成分;另一种是跟人合作的方式,也就是对外的。《十年》的确是一个比较平实的作品,也只有平淡才能感受约定中的每个个体的敏感和力量。而说到“痛感”,我更关注自己的体验,而不是观众的反馈,我会有意用视觉隐藏惨烈的部分,来达到与自身观念的“和解”。


ArtC:您说的太好了,依托人文精神又不随波逐流,这种对作品的把控度,也恰恰可以反映出艺术家的职业操守。


刘:没错。

ArtC:那么从音乐节现场的艺术呈现效果来看,符合您的预期吗?


刘:跟我们想象的基本一致,总体来说还是挺满意的。“约定成林”在狂躁的现场非常沉静。我们所要面对的现实是音乐节绝大多数观众也不是为音乐来的,是为了娱乐,所以我们必须要重新审视“娱乐”的本质的必要性。因为,无一例外,每一个人的灵魂是沉重的。

ArtC:为了打造出“约定成林”这样的场景,现场需要挪动182棵椰子树,这样大的一个工程项目,在实现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难吗?


刘:没有啊,这还要感谢ArtC团队小伙伴的高效协作,整个项目从沟通到执行过程很顺畅。

/AC搭建健康的艺术产业链/

刘:其实让我觉得最有意义的,是通过这个项目,ArtC真正搭建出一个很健康的艺术商业化模式,每一个项目参与者都能在项目中获益。

ArtC:通过参与此次ArtC的跨界项目,您对现场这种体验式艺术形式,有什么体会或感受?


刘:但凡做与人有交往关系的艺术项目,你的思维就会开放。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之下,艺术家不能只停留在工作室以想象中艺术品的模样生产艺术品,那样容易孤芳自赏,要走出去,要经历各种实践得来的失败和好处。“十年”这次参与音乐节是一次新的尝试,获得了很多经验。尤其那一片树林和影片《十年》,是整个音乐节现场诗歌一样的存在。


ArtC:您认为艺术跨界对推动整个艺术产业链的发展,其意义在哪里?


刘:艺术家要身份多元化,拥抱更多领域。从艺术传播的角度来讲,三亚音乐节现场的每一个体验者都是一个媒体,通过发微信、微博等方式建立社群,使作品自带流量和粉丝,传播效果更好;从艺术消费的角度来讲,通常艺术家的作品的消费门槛高,但音乐节的门票,是大众可以承受的,收藏艺术不光指艺术品,这种走心的参与是低门槛化、非物质性的,也有记忆感。所以,艺术家不能与社会关系脱节,他始终要处在一个社会机制里面。ArtC通过搭建一个平台,将艺术家引到不同的领域,去探索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同时使艺术资源与需求者更有效的对接,这很有意义。

ArtC:听说您写了一些诗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刘:写诗对我而言是思考方式,我有不少作品的意象来自诗歌。我对自己作品的讲述方式和作品的结构也很诗歌。不过我最近不写诗了,开始写小说了(笑)。

ArtC:(笑)那么祝愿并期待您的小说早日完成。


刘:谢谢。


访谈的最后,他将最新诗集《悲伤》送给了ArtC。作为全球艺术文化探索者,我们期待将更多优秀艺术家的作品融入生活的各个领域,开拓艺术产业新视野,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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