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hone、转基因还有特朗普,Jim Shaw对当下的一切感到焦虑
发起人:灰常灰  回复数:0   浏览数:1452   最后更新:2018/04/20 21:42:11 by 灰常灰
[楼主] 灰常灰 2018-04-20 21:42:11

来源:YT新媒体 Gerald


美国的艺术家Jim Shaw让我觉得他有点儿像朋友圈里躲不过的老一辈亲戚:他讨厌转基因食品,担忧人类的DNA被食品篡改,还对当下美国的政治充满抱怨,他甚至还关心全球变暖,为全人类未来的命运担忧——他可能是你三姑,也可能是你大舅。就算你屏蔽了他们的朋友圈,他们还是会发到家庭群然后@你,对你爱的深的,还会直接定点发给你。

Jim Shaw: The Rinse Cycle, 2012. Acrylic on muslin. 150 x 230 in (381 x 584.2 cm)

Jim Shaw, The Judgement (detail), 2015.


发给你的内容包括不限于:“震惊!又一批转基因西红柿上市了!”、“癌症女白领血泪控诉转基因蔬菜”、“天天玩手机,20岁小伙儿竟导致视网膜脱落”等等。


所以连他的女儿都想躲着他,“如果我在阿拉伯开一个工作室,我的女儿肯定第一个搬过去,主要原因就是想远离他的父母。”

Jim Shaw: The Burning Bush, 2013 (installation view)


不过这位美国艺术家应该不会出现在朋友圈里,因为他还讨厌iPhone,他告诉YT新媒体:iPhone是反基督教的,是人和机器结婚的工具。

Jim Shaw, Labyrinth: I Dreamt I was Taller than Jonathan Borofsky, 2009. Installation.


对当下一切无处可躲的他甚至还创造过一种新宗教,名为Osim,作为自己精神的乌托邦。

Simon Lee Gallery展览现场


但当面对现实时,他会说在作品里。在香港Simon Lee的个展中,复杂而多层次的作品结合了现成的历史舞台帷幕、政治漫画和寓言性质的绘画元素。其作品主题涉及美国社会错综复杂的方方面面,如粮食生产,宗教,好莱坞和神话——他是洛杉矶人,说不会受到好莱坞影响是不可能的——他的描绘手法综合了许多例如广告或好莱坞式的视觉参考,而又时常采用低成本B级电影的美学标准。

这些诱人,黑暗的漫画作品邀请我们思考社会和经济权力体系和征服。

Thrift Store Paintings


Jim Shaw还对资本主义文化的残羹冷炙感兴趣。2000年,他在伦敦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了一场展览“二手店绘画"(Thrift Store Paintings)引起了强烈反响。他收集了许多美国业余艺术家(大部分是匿名)的绘画进行展出。《卫报》评论这些画“很可怕,很不可思议,并且很搞笑”,“‘二手店绘画’的作品令人着迷,震惊,困扰,就像美国一样可怕”。


这些看似平凡的作品反映了个体美国人社会和政治价值观的变化以及在各种冲突力量下文化生产的方式。


一个人的嬉皮士运动


面对现实总是让他狂躁,是不是洛杉矶艺术家都有着狂躁的一面?对Jim Shaw来说这样的狂躁胜过享受。

毁灭所有怪兽"(Destroy All Monsters)乐队


作为安娜堡大学的学生,Shaw在学校遇到了同为艺术家的麦克·凯利(Mike Kelly)。他们于1973年创立了自己名为“毁灭所有怪兽"(Destroy All Monsters)的乐队。之后两人在过去的三十年中,都成为了美国最具影响力和远见的艺术家之一。虽然凯利无疑是两人中较为出名的那一个。


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Shaw想回归音乐的心越来越迫切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唱歌总不在调上。

Jim Shaw 在工作室 ©Cara Robbins


就像洛杉矶有越来越多的画廊入驻了,很多艺博会也来了,许多科技艺术团队被画廊主带来搜寻遍布硅谷的财富新贵,而Shaw还在创作关于美国奴隶制,粮食生产以及政治隐喻的严肃作品。当他听着自己唱歌时,会让他想起马克·麦卡锡(Mark McCarthy),因为麦卡锡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我倒是比他年轻很多。”


Shaw现在想把Oism的概念发展成一首摇滚歌剧,他希望能找到些许灵感,一些歌词或者一些旋律。这是一场只属于一个人的嬉皮士运动——他情愿回到美国充斥着大量政治腐败的“镀金年代”,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在2018年香港Basel期间,Jim Shaw的个展也在Simon Lee Gallery展出,他接受了YT新媒体的专访,并跟我们分享了他对于当下转基因食品,iPhone,新时代的生产关系以及特朗普的焦虑。


YT专访艺术家Jim Shaw


Jim Shaw 在工作室 ©Cara Robbins


YT:你的绘画实践是否引发了你对当代生活和社会的担忧?可以从这次在Simon Lee Gallery展出的作品里看到什么问题?


Jim Shaw: 这次的作品就像是混合着主题,思想和形象的厨房下水道。我认为这与当下有共鸣。从21世纪初开始,伊拉克战争的急剧扩大使得我产生了自越南战争以来没有感受到的政治紧迫感。恰逢我在这个时期也遇到了许多戏剧化的背景素材,这些素材让我认为政治漫画是可以作为创作材料——部分漫画中,充满暗示性的视觉符号,引用了19世纪绘画和圣经的场景,这些素材规模很庞大。

今天我用历史纵深更广的背景片段进行创作,尽管图像同样激烈。

The Factory Family Feast, 2018


YT:为什么对转基因食品和iPhone如此不信任?


Jim Shaw: 转基因食品以及其他食品添加剂加重了我们的健康隐患。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DNA的畸变。也许这种不良影响比无法阻挡的食物工业化要温和,并且可以缓解我们星球变暖并导致大规模饥饿的可能性。

The Djinn of Convenience, 2018


非工业化的工作失去意义是社会将面临的最大障碍,社交媒体把世界变得原子化。iPhone是完成人与机器结婚的工具。计算机的极度发达让人们认为政府已经过时了,极权政府利用手机技术和社交媒体窥探它的公民的能力把人们圈养起来,然后“网络巨魔”们制造阴谋,就像facebook的数据泄漏轻而易举的操纵了大选,我们长期处于双重束缚之中。


更令人绝望的是全球变暖和不断的难民危机将永远不会结束,大家都会开始抢夺资源。这都符合新法西斯未来领导人的民主主义诉求,我当然希望这些宿命论的故事情节能有一些未知的美好结局。


YT:在展览现场,我瞬间被《荒野中的女人(The Woman In The Wilderness)》俘获了,能讲讲其中涉及到的意象吗?

Jim Shaw, The Woman In the Wilderness, 2018


在“荒野中的女人”中,我用龙作为自然的灵魂,DNA的错乱让我在无法衡量的尺度上搞乱了它。 龙也出现在基督教的神话中,特别是反异教的时刻。女人代表了基督教教堂隐藏着一只邪恶的多头魔龙,生出一个无辜的未来。大多数当代口译人员认为龙代表罗马天主教会的邪恶,但对我来说,它可能是整个现代企业的工业大厦。龙的头上是七大转基因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Double Trump Chaos #2, 2018


YT:那特朗普呢?作品《Double Trump Chaos》的指向是否过于庞大和抽象而导致打向一个空靶子?


Jim Shaw:最简单也是最可怕的事情,特朗普是我们第45任总统的现实。我觉得他内心是一个法西斯主义者,如果我没有反对在美国国内(和世界各地)冒泡的新法西斯主义,那么我就成为了他的共谋。当然作为“文化精英的成员”,我很清楚创作一个虚荣的、富有的人物漫画有多愚蠢,但是我想站出来,用最明确的视觉语言说出来。 鉴于当代“棕色衬衣”(指崇拜希特勒的人)、网络巨魔(广义上可以理解为网上钓鱼、引战、引导舆论的人,也指FBI的网络钓鱼执法)和“键盘侠”如此之多,而这些人都有权拥有枪支。所以这并不是一个空洞的姿态。

尼禄宫殿的怪诞风格


所以我的最终目标是为特朗普或者海湖庄园(为美国总统提供一个冬季疗养避寒的场所,同时也用于接待外宾与高官。)建起如梵蒂冈尼禄宫殿里一样怪诞风格的墙。在为实现这一目标中,我创作了动画,抽象表现主义绘画,并将这些形态的创作作为一种准备的阶段。

The Riddle of the Riddle of the Sphinx, 2018


YT:如何看待好莱坞电影对你的影响?我猜你肯定在那里工作过。


Jim Shaw:我从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十年,我自己制作电影特效和故事板,主要用于广告,还用于一些电影。我认为我的作品过于多元化,无法靠它谋生,直到艺术界“成功”的压力迫使我放弃它,至少在下一次崩溃之前。计算机的一个奇怪之处在于,尽管自动化在传统的工业时代劳动中几乎无形地消失了,但是计算机动画和计算机辅助设计提供了一种先前不存在的艺术劳动形式,相当于在管弦乐队中演奏的视觉形式其中涉及杂志布局,工业设计,或我的旧工作——电脑动画。虽然实际的“有意义的”工作正在消失,但在CGI中工作的可能性,或者创建自己的在线分发内容的可能性,都是越来越多的赢家。虽然可能不足以取代机器人丢失的工作。

YT:2000年在伦敦“二手店绘画”引起了轩然大波,你觉得那是一种创作的方法论还是一种新的美学思想? 自己的创造的Oism宗教呢?会是贯穿你创作的焦点吗?


Jim Shaw:对我而言,“二手店绘画”是一项策展工作,同时也是对美国资本主义剩菜的考古挖掘。 对于其中大多数匿名艺术家的生产力,我无法相信,但它确实给了我一些希望,让DNA的独创性找到一种在困难环境中蓬勃发展的方法。


我发明了Oism是为了创造一个虚构的乌托邦,它有着自己悲剧性的弧线,也是我创造性输出的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持续发展它的主题,最近,它会是一个前卫的摇滚歌剧。

The Built in Twins, 2018


YT:除了洛杉矶,你还会青睐世界上的哪里?


Jim Shaw:如果我还年轻,我可能会在阿伯丁建立一个工作室,但作为一个在洛杉矶有许多朋友和家人的老人,这让我很难搬家。 但是,我的女儿可能某种原因会搬到那里,当然,她搬到那里的主要原因就是远离父母。


采访、撰文:李靖越


Jim Shaw
香港 Simon Lee Gallery
3月27日 -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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