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大师也有失手时刻
发起人:八卦连环掌  回复数:0   浏览数:1941   最后更新:2019/01/25 11:40:34 by 八卦连环掌
[楼主] 八卦连环掌 2019-01-25 11:40:34

来源:Artsy官方  Rachel Gould


创作出西斯廷教堂天花板壁画和《星空》的神赐之手,怎么可能出产丑陋之作?实在让人格外疑惑。但是,即便是艺术大师,也难免马失前蹄:画蛇添足之笔、问题重重的透视、失调的人体比例……这些失误的结果便是怪异的作品,还好瑕不掩瑜,大师还有其他杰作为自己正名。我们作为凡夫俗子,想到大师也难免有人生败笔,不禁心生宽慰。下文,我们选取了艺术史中深受爱戴的9位大师,看看他们的失手之作。


米开朗基罗,《夜》,约1520—1532

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夜》,1524-1527。图片来自维基共享资源


这件雕塑是米开朗基罗为朱利亚诺·美第奇(Giuliano de’ Medici)打造的石棺中的一个部件,描绘着一个酣睡的女人,隐喻着“夜”的意象。与米开朗基罗创作的大多女性形象雕塑有所相似,“夜”拥有健硕的肌肉,跟她对应的男性角色“昼”不相上下。据信,即便是创造女性形象,米开朗基罗用的也是男模特——这在当时非常普遍,鉴于女性赤身裸体摆造型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尽管是一位技术精湛的雕塑家,塑造乳房的任务还是让米开朗基罗有些束手无策,可能还有些心不在焉。“夜”的乳房看起来实在太不正常了,2000年,肿瘤学博士 James J. Stark 还为此发表过一篇论文,他指出,乳房的畸形可能是恶性肿瘤导致的。艺术史学者对这一推测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这一造型可疑的女性第二性征器官佐证着米开朗基罗的性向:他广为人知的同性恋身份让大家相信,艺术家对女性身体毫无兴趣,因此也不甚熟悉。


伦勃朗,《除石手术(触觉的寓言)》,约1624—1625

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除石手术(触觉的寓言)》Stone Operation (Allegory of Touch),1624—1625。图片致谢莱顿收藏


画中有三个人物,正在进行一场形迹可疑的医学手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拿着蜡烛为另外俩人打光,微弱的烛光稍稍照亮了手术区域,理发匠-医师拿着手术刀捣鼓着病人的太阳穴,后者面部扭曲、拳头紧握,看起来很是痛苦。这幅让人不太好受的画作属于“五感系列”(The Series of the Five Senses),是艺术家18岁前后创作的五幅寓言画。奇特的场景来自一句民间老话:“拿掉脑袋里的石头”,是传说中治疗愚蠢迟钝的方法。《除石手术》画面非常粗糙,但伦勃朗的技法已依稀可见,为他日后变成技艺纯熟的大师做出了铺垫。


亚伯拉罕·米尼翁,《倾翻的花束》,1660—1679

亚伯拉罕·米尼翁,《倾翻的花束》(The Overturned Bouquet),1660—1679。图片致谢荷兰国立博物馆


这幅画面中的花卉明艳饱满,但相对于传统的静物场景,艺术家定格了盛花瓮被绊倒的混乱一刻:瓮中的水泼到桌子上,形成一涓小瀑布,惊动的昆虫飞离了折断的茎枝……细节处理得分外精细。近观作品,其中主角是一只龇牙咧嘴的猫,玩捕鼠器闯了祸。相对于花朵昆虫的逼真还原,猫咪像是一只杂交兽,有着蝙蝠的耳朵、人类的鼻子以及尖叫的猴嘴。在亚伯拉罕·米尼翁(Abraham Mignon)的这幅画中,逼真和失误并存。


戈雅,《帕克特叔叔》,约 1819—1820

弗朗西斯科·德·戈雅,《帕克特叔叔》(El tío Paquete),1819—1820。图片来自维基共享资源


戈雅是浪漫主义时期最杰出的西班牙画家,但这幅肖像中的人物帕克特叔叔(Tío Paquete)脑袋圆滚、牙齿疏松,看起来有些拙略,担不起戈雅的盛名。在画作背面,戈雅签下了画中主角的信息“el célebre ciego fijo”(当地著名的瞎子)。帕克特叔叔是马德里一个名气不小的盲人歌者和吉他手,每天在圣费利佩埃尔雷亚尔教堂门口献艺。戈雅在全黑的背景中厚涂出了帕克特叔叔疯疯癫癫的笑脸,看起来很是邪恶,跟他亲善合群的口碑相距甚远。肖像的风格跟戈雅创作生涯后期的“黑色绘画”(Black Paintings,1819—1823)非常神似,该系列以阴郁的色调和恐怖的图像为特色,传达出艺术家对死亡逼近的恐惧。


爱德华·马奈,《垂钓》,约1862—1863

爱德华·马奈,《垂钓》,1862—1863。图片致谢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马奈的创作以精细闻名,这幅风景画却意外敷衍,画面右下角,马奈画了自己和他的未婚妻苏珊妮·蕾荷芙(Suzanne Leenhoff) 。二人身着17世纪的服饰,传达着马奈对鲁本斯的致敬,在鲁本斯的《斯腾城堡的花园》(Park of the Château de Steen,约1623—1635)中,赫赫有名的弗莱芒画家和自己的妻子摆出相似的姿势。在马奈的画中,渔民在河面上的小船里忙活,远处岸边,一个男孩慵懒地钓着鱼。背景里有一道奇怪的灰暗长虹,坠入远方的村子,村子里教堂的尖顶若隐若现。艺术家在这幅田园牧歌画中对树木和植物展开了精妙的描绘,然而,景物的比例却不怎么准确,画面中央的地貌也呈现着不合情理的顺滑,大大降低了《垂钓》的说服力,像是一幅草草了事之作。


文森特·梵高,《吃土豆的人》,1885

文森特·梵高,《吃土豆的人》,1885。图片致谢梵高博物馆


这幅画作被公认为是梵高的首幅杰作,但跟艺术家日后那些表现力极强的颠覆性作品一点儿也不像。在这个阶段,自学成才的梵高还在打磨技法,尚未精通对材质、色彩和人像的表现。画中的农民头型奇怪、面目丑陋,构图显得乏味且失衡。尽管如此,梵高还是有效地刻画出了一个简朴的家庭场景,有意为之的拙稚笔触预示着艺术家日后发展出的独特艺术语言。《吃土豆的人》涌动着澎湃的暗流,正是这种力量造就了梵高的艺术巨匠地位,弥补了这幅画中技巧的欠缺。


让-爱德华·维亚尔,《玛塞尔·阿伦(特里斯坦·伯纳德夫人)》,1914

让-爱德华·维亚,《玛塞尔·阿伦(特里斯坦·伯纳德夫人)》【Marcelle Aron (Madame Tristan Bernard)】,1914。图片致谢休斯顿艺术博物馆


维亚尔(Jean-Édouard Vuillard)是纳比派(Nabis,在希伯来语中意为“先知”)的核心成员,这个后印象派艺术团体致力于提升绘画的装饰性功能。维亚尔擅长描绘私密的室内空间,其中往往堆积着大量装饰性织物(壁纸、裙子、床品),同简单化、扁平化的人物形成鲜明对比。维亚尔在1914年创作的《玛塞尔·阿伦(特里斯坦·伯纳德夫人)》显得有些细节过剩,丧失了他19世纪所创绘画和版画中的魔力和前瞻性。艺评人常批评维亚尔绘画生涯后期的作品缺乏野心,而这幅社交肖像画显然是野心过强了——假若色彩和纹样的冲撞没有这么杂乱,这幅绘画或许还能成为一幅(布尔乔亚风格浓烈的)怡人之作。


爱德华·蒙克,《恶犬》,约1938—1943

爱德华·蒙克,《恶犬》,1938—1943。摄影:Richard Jeffries。图片致谢蒙克博物馆


艺术家爱德华·蒙克精准捕捉着人类内心深处的绝望,在他的作品集中,《恶犬》实为一个意外的存在。蒙克跟他邻居一条叫“罗尔”(Rolle)的狗关系紧张,这条狗性格彪悍、叫声不停,致使内心敏感的艺术家为其涂画数幅丑化之作,包括绘画和平版印刷画,像是小朋友的幼稚玩笑。罗尔的主人贡内鲁德(Gunnerud)先生称,罗尔先前的养主对它不闻不问,所以它才对人类充满了攻击性,而且蒙克则是其怒气的主要发泄对象。无需赘述,这幅刻薄的水彩画把可怜的罗尔描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勒内·马格利特,《饥荒》,1948

勒内·马格利特,《饥荒》(La Famine),1948。图片致谢蓬皮杜艺术中心


1948年,勒内·马格利特(Rene Magritte)开启了一场大胆的探索,彻底投入怪诞,这一转向日后被称为马格利特的“vache期”(“vache”在法语中意为“牛”,口语中指代体型庞大的女人或懒人)。该时期的比利时超现实主义艺术家抛弃了他的标志性元素——戴圆顶礼帽男人和朦胧月夜景观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描绘奇异主题的古怪绘画,笔触也一反艺术家以往的精细。《饥荒》一画中,一串卡通化人物在互相啃食,完全看不到马格利特的影子。人物的牙齿嵌进粉色的肉里,吞食着对方的大鼻子,疯癫的画面描绘着人类的狂躁,颇有几分喜剧效果……作品意义成谜,艺术史学者至今未能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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