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语言对抗语言
南方周末 2006-09-21 14:50:59
以语言对抗语言
——专访日本“九条会”事务局长小森阳一
[attachment=29803]
夏榆／摄
□本报记者 夏榆 实习生 马捷婷
●“小泉操纵国民的方法，主要是通过电视传播15秒以内的政治口号，这种操纵方式是语言性的，因此对抗策略也必须是语言性的，也就是文学性的”
●“现在日本的政治，是逼人用简单的善恶二元对立思维，在几秒钟内做出一种单纯、非此即彼的判断。因此，同样以语言的方式清晰地告诉民众真真正正的因果关系，让民众做出自主性的政治选择，成为当务之急”
○小森阳一 日本东京大学文学教授，批评家，社会活动家，著有《日本近代国语批判》、《天皇的玉音放送》以及《超越民族历史》等。
小森阳一 在他的书里，严厉追究“战后的日本为什么会对侵略战争与殖民地统治时期的战争加害责任表现出暧昧不清的态度”。2004年，小森阳一参与发起“九条会”，并任事务局长。
○“九条会” 2004年由9位日本文化界名人发起组建，志在维护日本和平宪法第九条。日本和平宪法第九条的主要内容是：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作为国家主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使用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
在日本，小森阳一因特立独行而备受争议，乃至饱受攻击：“以前我每次做完演讲，右翼的宣传车就停在我家门口叫嚣：‘小森阳一滚回北朝鲜去！你去死吧！’右翼宣传车给居民区造成了很大困扰，有的家庭为此抱怨我。右翼宣传车的喧嚣传到我女儿上学的那个学校，我女儿因此成了被歧视对象，被大家欺负。她的处境和大江的儿子大江光有些相似，大江光是因为先天性残疾而不能正常生活。我和大江健三郎必须叩问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我们要怎样对儿女负责？我们要给我们的孩子留下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为了不屈服于言论的暴力，我首先要做的是对那些被骚扰的邻居道歉，有4800个家庭被骚扰，我就到那些家庭去道歉，我让他们帮我思考，我这样仅仅为捍卫言论自由而进行的活动是否应该被骚扰。我花了6个月的时间，拜访了4800个家庭，请这4800户人家理解我的行为。”
“我挨家挨户地访问，会让我女儿感觉到我确确实实地在保护她。也是通过这样的活动，我让民众理解到，我们对和平宪法第九条的捍卫也是对日本未来的保护。”
通过这样的行动，小森阳一和当地的民众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市民开始支持他的活动。“我去不了的地方，他们开始代替我去。”小森阳一说。
九条会，每个人都是媒体
记者：你和大江健三郎这样的声音，在日本是微弱的吗？
小森阳一：如果从媒体报道数量而言，也可以说我们是微弱的。正因为日本媒体的状况，2004年，包括大江健三郎在内，我们才组织了“九条会”。“九条会”的一个宗旨就是要把自己变成媒体，每个人都变成媒体，然后深入到草根社会，传播我们对维护和平宪法第九条的想法。
每一个人都变成媒体，其实就是让会员发声。不光是“九条会”的9个成员要发声，而是让认同这个理念的每个人都成为媒体，并发声表达。
这两年来，“九条会”在日本全国各地连续举办集会。经过努力，现在好多地方的民众和地方媒体，已经逐渐改变想法，目前大概70％左右的地方媒体已经站到护宪的立场上来。今年6月10日，也就是“九条会”两周年纪念日时，我们统计了一下，各个地区、各个单位建立起来的各种各样的“九条会”达到了5174个。作为“九条会”事务局的局长，这两年来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参加讲演活动。整个日本47个都道府，我已经走了3圈。昨天来北京之前，中午我就曾经在崎玉县做了一场讲演，然后匆匆忙忙赶到成田机场。有几个市，签字维护和平宪法第九条的市民已经达到了半数以上。也就是通过这样的活动，我们正在掀起民间草根运动。
记者：为什么要发起“九条会”运动？“九条会”的政治诉求是什么？
小森阳一：“九条会”是在2004年，由加藤周一等9位文化界名人发起组建的。大家超越政治歧见，站在一起，向社会呼吁正确认识日本和平宪法。这些年事已高的老人之所以要站出来，是因为日本执政党自民党在建党50周年时，要修改日本现有的和平宪法。要修改宪法，首先应得到议会三分之二议员的同意。目前，90％的议员同意修改宪法，而反对修改宪法的政党还没有结成统一联盟。修宪倡议获得议会三分之二多数通过之后，还必须得到超过半数的选民的同意。“九条会”的工作就是要让日本选民自己做出是否修改宪法的正确选择。
记者：你们有信心战胜你们反对的右翼政治力量吗？这种力量有时候享有最高权力。
小森阳一：我认为虽然国家的权力是巨大的，但就目前的小泉内阁来讲，其政治基础并不坚固，其实这5年来他都是靠媒体炒作来维持他的政治基础，接下来很可能担任新一任首相的安倍晋三的政治基础也很脆弱，他也是靠电视媒体的运作来谋求支持。因此我有自信通过我们的活动去改变舆论，去改变媒体，那就有可能战胜我们的对手。我觉得我们“九条会”最核心的目标就在于，能否改变以电视为中心的媒体所创造的虚假的仿真状态，能否通过草根的语言运动，面对面的对话，建立理性的政治判断。如果这个目标能够达到，我想我们就能够转变目前这种通过媒体来建立政治基础的政治环境。
记者：在观察日本政治文化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右翼的喧嚣、左翼力量的式微，这种情况是真实的吗？有没有像你所说，是被虚假的电视和传媒塑造出来的？
小森阳一：日本社会都是右翼，这与事实不符。日本媒体的报道有右倾化倾向，这是事实。假如中国媒体报道一些“九条会”的活动，也许能够改变日本右翼太强这样一种印象。
以往日本的一些社会运动，基本上都是靠工会或者政治组织来进行一些大规模的街头群众运动。但我们现在呼吁每个人以自己为单位，自发地参与到我们的活动中来，在这一点上，我们和以往的政治运动的做法是根本不同的。
对于左翼运动的做法，我们有所反省。日本左翼的微弱跟传媒的政治倾向有关，也跟左翼运动被抹黑有关，这是日本政治环境畸形所导致的问题。
靖国神社：参拜的“传统”
记者：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你的最直接的理由是什么？
小森阳一：第一，靖国神社作为一个宗教设施，它体现了一种历史观，就是把侵略战争美化为正当的自卫战争。第二，参拜靖国神社这一行为本身违反了国际公约或国际法。1951年《旧金山合约》，其中第十一条规定日本承认并接受东京审判的结果，也就是因为日本政府在《旧金山合约》上签了字，所以日本才能重返国际社会。1978年，以东条英机为首的已经被认定为甲级战犯的这些人的灵位，又被正式供奉到靖国神社里。作为现任的首相，去参拜供奉有甲级战犯灵位的靖国神社，这本身就是对东京审判的否定。第三，参拜靖国神社违犯日本国宪法。日本宪法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国家及其机关不得支持、不得参与任何宗教行为，也就是“政教分离”原则。小泉纯一郎是日本国首相，首相一职是国家机构本身，作为国家机构本身的小泉正式参拜靖国神社，显然是违犯日本国宪法的。以上几条，也是大部分知识分子反对参拜靖国神社的原因。其实，日本的司法机关已经两次判决小泉参拜是违宪的。司法机关做出的判决，作为行政首脑的小泉不去遵从，而去违反，这本身就是对“三权分立”的破坏。
记者：反对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人在知识分子中占多数还是少数？
小森阳一：准确数字我说不太清楚，但至少60％以上的知识分子是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实际上，参拜之前70％的日本国民反对参拜，但参拜之后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赞成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人数在增多。原因很简单，在参拜之前，日本国民还是担心来自中韩等国的批判；可参拜之后，又觉得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所以转而又去赞成。
记者：“参拜靖国神社”的传统怎么形成的？对你个人而言，靖国神社意味着什么？
小森阳一：首先我谈一下对靖国神社的看法，靖国神社的存在，实际上造成了日本国民对侵略战争加害责任认识上的模糊。同时，战后日本国民之所以接受“象征天皇制”，其感情和心理的原点其实就在靖国神社上。日本战败后，1945年9月27日，裕仁天皇曾会见麦克阿瑟，会见后他得到了麦克阿瑟的许可，先参拜供奉天皇祖先的神社伊势神宫，然后再去参拜靖国神社。裕仁天皇参拜靖国神社，时间是在11月末。
1945年11月，裕仁天皇还被视为“现人神”，他去参拜靖国神社，被参拜的那些人就成了英灵。
联合国占领军司令部是在天皇参拜了靖国神社之后才发布了神道禁令，禁止神道教作为国家宗教存在。
接下来，1946年1月1日，天皇宣布自己是人之生命，不再是神。然而，在裕仁天皇还是神的时候，已经正式参拜过靖国神社了，战死者已经由此成为英灵了，这是特别关键的一点。
在东京审判之前，供奉在靖国神社里的亡灵已经成了英灵，因此在东京审判时，即使是这些战死者被判为甲级、乙级、丙级战犯了，但他们的亲人仍然认为他们是英灵而不是战犯，所以感情上很难接受东京审判的结果。
还有一点，东京审判时，麦克阿瑟最后决定，可以让裕仁天皇免于审判。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东京审判让以东条英机为首的甲级战犯承担了全部战争责任，天皇和国民的战争责任就被免除了。
作家与文学知识分子
记者：中国的读者熟悉日本的作家，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村上春树、大江健三郎，作为一个文学批评家，你怎么看这4位作家？
小森阳一：最欣赏大江。川端康成只是将美国所期待的那种日本印象，用自己的文学手法进行了构筑而已，并因此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换句话讲，他只是将已有的东西做了一些演绎而已。三岛同样也是根据欧美所期待的日本印象，在自己小说中进行了再生产，不仅如此，他还通过自己的死法，对这种再生产进行了完美的演绎。也就是说，他利用已有的最
南方周末 2006-09-21 14:50:59
以语言对抗语言
——专访日本“九条会”事务局长小森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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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榆／摄
□本报记者 夏榆 实习生 马捷婷
●“小泉操纵国民的方法，主要是通过电视传播15秒以内的政治口号，这种操纵方式是语言性的，因此对抗策略也必须是语言性的，也就是文学性的”
●“现在日本的政治，是逼人用简单的善恶二元对立思维，在几秒钟内做出一种单纯、非此即彼的判断。因此，同样以语言的方式清晰地告诉民众真真正正的因果关系，让民众做出自主性的政治选择，成为当务之急”
○小森阳一 日本东京大学文学教授，批评家，社会活动家，著有《日本近代国语批判》、《天皇的玉音放送》以及《超越民族历史》等。
小森阳一 在他的书里，严厉追究“战后的日本为什么会对侵略战争与殖民地统治时期的战争加害责任表现出暧昧不清的态度”。2004年，小森阳一参与发起“九条会”，并任事务局长。
○“九条会” 2004年由9位日本文化界名人发起组建，志在维护日本和平宪法第九条。日本和平宪法第九条的主要内容是：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与秩序的国际和平，永远放弃作为国家主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使用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
在日本，小森阳一因特立独行而备受争议，乃至饱受攻击：“以前我每次做完演讲，右翼的宣传车就停在我家门口叫嚣：‘小森阳一滚回北朝鲜去！你去死吧！’右翼宣传车给居民区造成了很大困扰，有的家庭为此抱怨我。右翼宣传车的喧嚣传到我女儿上学的那个学校，我女儿因此成了被歧视对象，被大家欺负。她的处境和大江的儿子大江光有些相似，大江光是因为先天性残疾而不能正常生活。我和大江健三郎必须叩问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我们要怎样对儿女负责？我们要给我们的孩子留下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为了不屈服于言论的暴力，我首先要做的是对那些被骚扰的邻居道歉，有4800个家庭被骚扰，我就到那些家庭去道歉，我让他们帮我思考，我这样仅仅为捍卫言论自由而进行的活动是否应该被骚扰。我花了6个月的时间，拜访了4800个家庭，请这4800户人家理解我的行为。”
“我挨家挨户地访问，会让我女儿感觉到我确确实实地在保护她。也是通过这样的活动，我让民众理解到，我们对和平宪法第九条的捍卫也是对日本未来的保护。”
通过这样的行动，小森阳一和当地的民众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市民开始支持他的活动。“我去不了的地方，他们开始代替我去。”小森阳一说。
九条会，每个人都是媒体
记者：你和大江健三郎这样的声音，在日本是微弱的吗？
小森阳一：如果从媒体报道数量而言，也可以说我们是微弱的。正因为日本媒体的状况，2004年，包括大江健三郎在内，我们才组织了“九条会”。“九条会”的一个宗旨就是要把自己变成媒体，每个人都变成媒体，然后深入到草根社会，传播我们对维护和平宪法第九条的想法。
每一个人都变成媒体，其实就是让会员发声。不光是“九条会”的9个成员要发声，而是让认同这个理念的每个人都成为媒体，并发声表达。
这两年来，“九条会”在日本全国各地连续举办集会。经过努力，现在好多地方的民众和地方媒体，已经逐渐改变想法，目前大概70％左右的地方媒体已经站到护宪的立场上来。今年6月10日，也就是“九条会”两周年纪念日时，我们统计了一下，各个地区、各个单位建立起来的各种各样的“九条会”达到了5174个。作为“九条会”事务局的局长，这两年来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参加讲演活动。整个日本47个都道府，我已经走了3圈。昨天来北京之前，中午我就曾经在崎玉县做了一场讲演，然后匆匆忙忙赶到成田机场。有几个市，签字维护和平宪法第九条的市民已经达到了半数以上。也就是通过这样的活动，我们正在掀起民间草根运动。
记者：为什么要发起“九条会”运动？“九条会”的政治诉求是什么？
小森阳一：“九条会”是在2004年，由加藤周一等9位文化界名人发起组建的。大家超越政治歧见，站在一起，向社会呼吁正确认识日本和平宪法。这些年事已高的老人之所以要站出来，是因为日本执政党自民党在建党50周年时，要修改日本现有的和平宪法。要修改宪法，首先应得到议会三分之二议员的同意。目前，90％的议员同意修改宪法，而反对修改宪法的政党还没有结成统一联盟。修宪倡议获得议会三分之二多数通过之后，还必须得到超过半数的选民的同意。“九条会”的工作就是要让日本选民自己做出是否修改宪法的正确选择。
记者：你们有信心战胜你们反对的右翼政治力量吗？这种力量有时候享有最高权力。
小森阳一：我认为虽然国家的权力是巨大的，但就目前的小泉内阁来讲，其政治基础并不坚固，其实这5年来他都是靠媒体炒作来维持他的政治基础，接下来很可能担任新一任首相的安倍晋三的政治基础也很脆弱，他也是靠电视媒体的运作来谋求支持。因此我有自信通过我们的活动去改变舆论，去改变媒体，那就有可能战胜我们的对手。我觉得我们“九条会”最核心的目标就在于，能否改变以电视为中心的媒体所创造的虚假的仿真状态，能否通过草根的语言运动，面对面的对话，建立理性的政治判断。如果这个目标能够达到，我想我们就能够转变目前这种通过媒体来建立政治基础的政治环境。
记者：在观察日本政治文化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右翼的喧嚣、左翼力量的式微，这种情况是真实的吗？有没有像你所说，是被虚假的电视和传媒塑造出来的？
小森阳一：日本社会都是右翼，这与事实不符。日本媒体的报道有右倾化倾向，这是事实。假如中国媒体报道一些“九条会”的活动，也许能够改变日本右翼太强这样一种印象。
以往日本的一些社会运动，基本上都是靠工会或者政治组织来进行一些大规模的街头群众运动。但我们现在呼吁每个人以自己为单位，自发地参与到我们的活动中来，在这一点上，我们和以往的政治运动的做法是根本不同的。
对于左翼运动的做法，我们有所反省。日本左翼的微弱跟传媒的政治倾向有关，也跟左翼运动被抹黑有关，这是日本政治环境畸形所导致的问题。
靖国神社：参拜的“传统”
记者：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你的最直接的理由是什么？
小森阳一：第一，靖国神社作为一个宗教设施，它体现了一种历史观，就是把侵略战争美化为正当的自卫战争。第二，参拜靖国神社这一行为本身违反了国际公约或国际法。1951年《旧金山合约》，其中第十一条规定日本承认并接受东京审判的结果，也就是因为日本政府在《旧金山合约》上签了字，所以日本才能重返国际社会。1978年，以东条英机为首的已经被认定为甲级战犯的这些人的灵位，又被正式供奉到靖国神社里。作为现任的首相，去参拜供奉有甲级战犯灵位的靖国神社，这本身就是对东京审判的否定。第三，参拜靖国神社违犯日本国宪法。日本宪法第二十条第三款规定，国家及其机关不得支持、不得参与任何宗教行为，也就是“政教分离”原则。小泉纯一郎是日本国首相，首相一职是国家机构本身，作为国家机构本身的小泉正式参拜靖国神社，显然是违犯日本国宪法的。以上几条，也是大部分知识分子反对参拜靖国神社的原因。其实，日本的司法机关已经两次判决小泉参拜是违宪的。司法机关做出的判决，作为行政首脑的小泉不去遵从，而去违反，这本身就是对“三权分立”的破坏。
记者：反对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人在知识分子中占多数还是少数？
小森阳一：准确数字我说不太清楚，但至少60％以上的知识分子是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实际上，参拜之前70％的日本国民反对参拜，但参拜之后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赞成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的人数在增多。原因很简单，在参拜之前，日本国民还是担心来自中韩等国的批判；可参拜之后，又觉得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所以转而又去赞成。
记者：“参拜靖国神社”的传统怎么形成的？对你个人而言，靖国神社意味着什么？
小森阳一：首先我谈一下对靖国神社的看法，靖国神社的存在，实际上造成了日本国民对侵略战争加害责任认识上的模糊。同时，战后日本国民之所以接受“象征天皇制”，其感情和心理的原点其实就在靖国神社上。日本战败后，1945年9月27日，裕仁天皇曾会见麦克阿瑟，会见后他得到了麦克阿瑟的许可，先参拜供奉天皇祖先的神社伊势神宫，然后再去参拜靖国神社。裕仁天皇参拜靖国神社，时间是在11月末。
1945年11月，裕仁天皇还被视为“现人神”，他去参拜靖国神社，被参拜的那些人就成了英灵。
联合国占领军司令部是在天皇参拜了靖国神社之后才发布了神道禁令，禁止神道教作为国家宗教存在。
接下来，1946年1月1日，天皇宣布自己是人之生命，不再是神。然而，在裕仁天皇还是神的时候，已经正式参拜过靖国神社了，战死者已经由此成为英灵了，这是特别关键的一点。
在东京审判之前，供奉在靖国神社里的亡灵已经成了英灵，因此在东京审判时，即使是这些战死者被判为甲级、乙级、丙级战犯了，但他们的亲人仍然认为他们是英灵而不是战犯，所以感情上很难接受东京审判的结果。
还有一点，东京审判时，麦克阿瑟最后决定，可以让裕仁天皇免于审判。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东京审判让以东条英机为首的甲级战犯承担了全部战争责任，天皇和国民的战争责任就被免除了。
作家与文学知识分子
记者：中国的读者熟悉日本的作家，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村上春树、大江健三郎，作为一个文学批评家，你怎么看这4位作家？
小森阳一：最欣赏大江。川端康成只是将美国所期待的那种日本印象，用自己的文学手法进行了构筑而已，并因此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换句话讲，他只是将已有的东西做了一些演绎而已。三岛同样也是根据欧美所期待的日本印象，在自己小说中进行了再生产，不仅如此，他还通过自己的死法，对这种再生产进行了完美的演绎。也就是说，他利用已有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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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０回复的出现是懒惰！是耻辱！是变态！是典型的对沙发的漠视！是对ＢＢＳ暴力丑态的不作为！
我是职业顶贴的帅哥！
大家伙儿都很喜欢我！
我们的理想是————消灭O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