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者;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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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常客 2006-02-10 13:03:26
  另类的秋天

他被这个景象所迷惑,便醒过来了。
卡夫卡《城徽》


1

血中的空气仍在幻想中忏悔等待他的怪诞的仆人
一间红色的空房高于秋天的航程 在它的呜咽声中
移植肝脏的人仍在梦中渴望十月的自虐暴行
进驻玻璃的幻影练习着敲钟与假寐
幸福地绝望在此时是必需的
对于赶赴晚宴的旗手而言
颓废和惩罚是必需的 皮鞭和遗精是必需的
当放荡的睡眠继续为黑夜集聚迷狂的光
我看见有着青色脚趾的通奸者坚持要重新返回
一个处女的子宫或是出殡的队伍 而对于你们而言
他的眼泪应该比明天的话语更富有诗意

2

啊 赤裸的午餐 栖落于硕大的橡皮阴茎上的
秋天 蜈蚣的精液怎么味如血浆
雌性的蜈蚣在肮脏的瓷盘里渴望交媾 在秋天
如果只有杀戮才能把另类消灭 或者
只有死亡才能使死亡复活 中风的祭师
请你吃掉青鱼的尸体 吮吸人妖的鲜奶吧
在秋天 扭曲的河流上飘泊着谁的坟冢
正午的空虚猥亵者醉倒在窥视镜前
禁止的行为已等待太久 自娱的女人
啊 别说出你的隐秘之处 这只末世之爪
因期待泉涌的快感而已功能衰竭 给我些毒品
我的幻影正在喷射精液 在末世的秋天
谁会去占有两片在蜜月中飞行的肉色花瓣
而鼠类的肤色使这个秋天更具有末日的妖魅

3

水上的磷火是死者遗留在尘世的话语 在一个傍晚
它多象是腐烂、阴郁的沾血的翅膀
多象变态的孽吻 在肉欲中展开的享乐之旅
色衰的幽灵迷恋着它象迷恋亢奋的目光
而镀金的药丸有足够的精力想象我们的死
在单薄、闪着馊味的被窝里 瞧
我们寻找了一夜的梦幻天堂
它多象一只损坏的蜂巢般的胃 食物中的糖
假如堕落或写作就是通往它的阶梯
一尊玫瑰棺柩正在秋天的隘口等待泄欲的蜂皇
一掬葬土正在埋葬着唯一的喇叭 你看
在此刻:欢娱是多么地欢娱 悲哀是多么地悲哀
几页手稿轻易地便焚烧了人类的穴居
我在秋天的另类的血中找回同类失落的圣杯

4

当幻美的刀刃重新插入糜烂的果肉
裘皮里的女人困守着假想的爱情
正午消失 纸花给可疑的盲者留下最后的
光的渍迹 它的回光中的蝙蝠带着我的写作逾越堕落
象死亡带着生命旅行 何处还有它们荒谬的烙印
当乌合的情欲再次君临妄想 铜质的钥匙打开肉体之门
哦 一只蝴蝶栖息在食秽者的唇边
另类的舞会上 我可能不属于金属机器的
食物 象痉挛的眼睛不属于孵化的奢侈
当幻灭的光掠过静滞的悲怆 我不属于瞬间
而这些陌生的软体之影正翻越我的尸体
怀着受孕的肿瘤走向妓院或喷泉 哦
我更可能属于丧失了理性的尘埃 啊
已经到了给死者哺乳的时刻 凋蔽的风景后
有几只毒眼在窥视我掌中的血 末世的水

5

我要重返诞生之夜 我要重返晦黯的地洞
我穿过沉没的幽灵之城 月亮从沼泽地中升起
山魈的餐桌上红色的雏鸟拯救着饥饿
词语出卖着我的梦和性欲 如果音乐又是
逃亡的软梯 深得神髓的悒郁的鸽子
在行僧的书中留下粪便和羽毛 粉红色的傍晚
陷于末路的吸毒者说出死亡的谜底
此时此刻 幻想对于一棵菩提树何等地重要
火光安全地撤离果园 在纸上留下遗踪
抗议秋天的毁灭过于矫枉和豪奢

6

谁安排灰色僵尸出没诗人虚构的场景
象行窃的侏儒出入于储存雪和童话的冰库 谁知道
环拥着死者哭泣的火焰比刺骨的光更易自毁
一个被自戕者占有的秋天 当我的想象
动用了灰烬、音乐、秋天、昏迷及其它
诗人在它们的美梦里留下抚摸的垢迹
在木筏上吐出满嘴的断牙 我想说
另类的秋天是否更适合嗜梦者草率的土葬
送行的路上纸钱纷扬 词语蚕食着大麻
大海上逆行的玫瑰 精卫鸟为她打开海底之门
她的裙裾上绣着腹蛇 哦 美丽的蓝色胴体
镜中的人体标本 谁在纵欲之后要求加入
蜕皮者的逃亡行列 坏掉的心脏出卖最后的火柴
还有谁在词语的幻象里购置献祭的灰 哦
在天蟾的意旨下与僵尸共寐于末日的行宫

7

一个海难幸存者确信洪水淹没了教堂的尖顶
一个吸毒过量的诗人死于梦幻
一个讲述腹语的厨师为人类准备了另类的脑浆
一个热爱文学的妓女为行为艺术家无偿提供后现代性欲
假如在浓妆艳抹的深夜 重现的镜子里
夜莺的鸣啭象是暴死的人未能说出的遗言
十月的情人为红色的空房带来可疑的气候
为逃避惩罚而提早冻眠的蛇 它的宿愿
被蝙蝠篡改 它的翅膀带着我向着云中净地
飞行 假如美妙的语言是飞鸟的精液酿制
永恒的翅膀在风中与枯萎的花瓣邂逅更为短暂
死海的水比盲眼的游吟诗人更需要日蚀之昼
当无名的地狱暗自向我秘传灯蛾的旨言
一个人更想拥有另一个人的睡姿 一个人
更想占有另一个人的一生

8

天堂啊完美的生殖器的牢狱蜥蜴的习舞广场
有着鱼鳞般皮肤的巫女 竖琴的弹奏者
收回省略的想像吧 溃烂的伤口里
非洲的病毒滋生着迷幻的音符 而在海岬宾馆
喷吐烟圈的艾滋病患者 可爱的柔软的头盖骨
象世纪末的太阳 回忆给慵懒的人带来了
天堂里的高潮 沉溺于逆风旅行的残疾者
大海更象一张水床 交媾的人完成着日暮时分的
祭祀 宠物狺狺地吼叫
它在我的晚餐里守候着你们的呕吐排泄物
当它梦见吸毒者的嘴在审判回忆的暴行
一对海绵假乳命令你们的手抚摸它 幻想
最后留给秋天的只能是一匹黄色的飞马 哦
狂犬病人恳求着我背负他逃离鲜花的牢狱
风中的正午多么黑暗 我的灵魂的尸体多象
另类的一滴精液 在阳光的子宫里等待复活之日

9

为何秋天的罂粟会先于舌尖失去梦魇
仰慕红糖与葡萄的鸟人 鲜血与秽物是另类的毒品
一群地鼠已在祭坛上唾涎我的思想的残羹多久
床单上沾染了它们的经血 白衣天使打开
锈迹斑斑的铁窗 折射中的月亮照亮了冻土下的
配偶 那倒悬的汽球多象是某些事物的眼球
秋天的睾丸 我和同伴做着廉价的性爱游戏
一枚镍质伪币镂刻着他的星辰 我打开天窗
向大地之镜投掷火种 装满硫酸的酒瓶
我 一个屈身幻觉的光辉之中的失意的吸毒者
我点燃沙漠上的露营者的远景 而十月的教堂
正在坍塌 色盲的信天翁正诗意地进入人类的船舱
栖息 选择凌晨五点朝拜罂粟的舵手
月桂树下 他狂喊:
活着便是死亡 死亡便是活着
而天堂对于末世的秋天而言恰好又是地狱

10

我在空寂的神殿拾捡的避孕工具 四指手套
我是谁 吃剩的冻鸡 男妓们萎瘪的宠物
行人稀少的广场 雕像如果能看见陨星之光
尘埃便是另类的表象 屋檐下
用羔羊的血清洗着莲花的双性艺人
他会象是我 以谦卑的身体等候另类的强暴
或以上帝的名义吸毒 让秋天变成无赖的帐单
我是谁 被迫害的种马 假想的痛苦缔造者
在秋天 腐烂的果子正好击中空心人的额头
颠倒的神像引诱末世精英迂徊进入注销的
道德乐园 觑觎城堡里的吸血蝙蝠的食物
贪婪的自杀者 精神朝觐着败落的道德
我面向神圣的床 丧失了隐私性的纸
当我被视为文化的垃圾所隔离 陷于
沼泽之中的奶羊接受鳄鱼恶毒的拯救
谁在指望一群火鸟能引燃空房的绝望
枯叶的庇荫便能断送困兽的归途

11

满眼灰烬的巨蜥 你会带着它的尸体一同爬行
或许只有愚蠢的种马才整天地横渡积郁的海
一棵目睹河流消亡的榆树收回发问:
明天的死亡是否提前进驻我的秋天
偷运火种的皮筏已抵树巢 你打着唿哨
蜘蛛在松树林中编织围城之网 蚂蚁
把人类的食物瓜分 如果只有承受鞭笞的
圣徒 洞悉圣婴的苦难 恐惧的狗接受
蜂后的祷告 你让幻影回到另类的座椅
你听见灿若星辰的词语诅咒着与另类的会唔
黢黑的马皮悬置在半空 尔后
当你一旦被它束缚之后 世纪末的困兽啊
便不能死后复生 化作秋天的水印

12

"另一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秋天的花园里
水仙坚守它的颓废 乱伦的花蛇幻想着夏季的
沙滩 那些击鼓的蒙面人
幸存的花纹象绞索套在颈项 那些在墓碑前
裸露私处的玫瑰 死亡看见了它的玩偶
带着镣铐进行最后的放纵 在那里
另类们乱伦的器官终于开口说出秋天的灭亡日期
告诉我 另一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秋天隐喻着什么 另类的尸体之上 什么花
在悄悄开放 咯血而死的青鸟将把残骸
埋葬何处 说吧
我让你们说出隐匿的火狱位置 或者
让我迟于你们抵达秋天葬礼 在十月
一只秋蝇的死亡和末世的灰烬同等辉煌

末 世 之 函

我计算着距离末日的时间
阿尔贝·加缪<<堕落>>


1

在我经历时光劫掠的同时还要承受荒诞的刑役的
膺惩  末世的计时者可能是来自外星球的清道貌岸然夫的遗骸
冬青树籽在丧钟的殓衾忏悔着 镂花的楼道里
踉跄跑出的绿衣邮差  象是来自异度空间里的传教士
通过准确又夸张的手语  给我们送来来自死魂灵的请柬和问候
假如那些藏书和豹子的睾丸还有特殊的意义
只是对从良和驯化的蛀虫而言 深夜里焚烧的街衢上
最后开口说话的人  他已计算出一只灰色方舟
抵达梦中复燃之火的确切时辰  以神祗的名义
祭司已准备好净素的晚餐  躲在水晶密室
蓦写末世圣经的老妪  啊 罪愆给你带来了吸血蝙蝠的
乳汁 它曾经诅咒另类的繁殖将以他的肉身为佳肴
当我试着重新进入肉欲的樊笼  你们是否
拒绝说出硫磺的精神住址  象死神
拒绝接受紫杉的阴影  子宫拒绝禁欲的盐



爱娃 另一个世界里的冰峰开始融化 天地倒转
罂粟花在倾听风琴的呓语 它是在接受荒谬的鞭笞
在自虐中重新命名性欲的节日 浮雕狂欢着
歌咏队的和唱从积雪中给我们找出一滴鱼的精液
爱神的零食  你在陨星的尖啸声中昏睡着
神情那么不幸 象在橄榄树影下乞援金钱的小姐
而梦总在为我们想象或虚构着天国中的悬吊的灵床
床被的颜色  倘若这积雪能凝固成末日水晶般的冰柩
那么  试着说出人类的死因的词语之口
将在众神的乐园里创建爱情天堂  爱娃你看
死者集中营里  时间犹如被强制昏迷的记忆
偶像奄奄待毙  电鳗的婚礼荒唐又不可一世
天花在每对新人的脸颊上盛开  我们的足迹
被猎人翻制成路标 从朔风中脱身的邮差
一群失魂落魄的人跟随他重返失火天堂里最后一夜

3

安息吧  末世的行尸走兽 窃取巫咒的失忆的革命家
安息吧  守丧于海岬或委身宿命的刽子手  安息吧
颓废的追问者和一组词语的全部苦难 晨曦下的赌徒
谁在我的浮想连翩中翻找一位歌女的遗照
胸佩白花的秃鹫 动物世界里的黑衣吊唁者
用隐匿的水晶之光书写悼文的受害者 他将要为极端的幸福复仇
他已经先于死亡触摸恐惧的全金属外壳
哦 这多么像是完美的丧服 出入白日梦的幽灵的外套
我打开冰箱 我看见吸足秋天之血的蚂蟥
假寐在青鱼的尸腹 唱片停止了转动
天蟾闭合的嘴里邪恶的毒舌象白化病患者幻想的第三只手
宰屠宠物的胃中吮吸鲜血 哦
[沙发:1楼] 格拉契安 2006-11-03 13:44:06
不要牛比 要安全。安全   懂       么   ?     安 。全! [s:62]
[板凳:2楼] 格拉契安 2006-11-03 13:42:03
。。 [s:60] 。意淫帖之后的自虐狂人开始总结属于自己的人生寓言。
[地板:3楼] 常客 2006-02-10 13:05:59
百年孤独

对于死者而言,任何觉醒的或者复活的景象,
都使一切时间与地点变得无足轻重。
亨·梭罗《瓦尔登湖》


时间已经准备好它的祭品 一种预言
比空想更伟大地让一尊百年前的青铜偶像复活
假如它的记忆比孤独更需要自慰
百年之后 有人把手稿清理进一个人的
骨灰或呼吸 而葬送夏天的冷空气里
我突然想起 疾病曾经是岁月的讣词
唯美的歌声只给孤寂的钟带去它的哀鸣

当灰色的候鸟抵临百年之前的记忆灵堂
砍伐的回声比刀刃更锋利地掠劫过夜空之上
星宿的光芒 行吟者带回的残谱和洗濯的水
象祭坛上变质的供品 时间在品尝
它在晚风中的缩影 预感的宿命里
祭拜的通灵者在青烟萦绕的晨曲里
和避难的邮差邂逅 交换百年的噩梦
而源源不断而来的厄讯 正使更多的理想家背井离乡
使更多的人蜕变成困兽逃往百年的尽头 而他们的
内心 象一座浮城飘摇在红色的逆境里

假如虚构的历史可以替代过于双眼血红的时代
已经诞生的人 是什么要让灵魂逃往永恒
要在一个无声的正午被法律所诋毁,消灭 谁为它
准备了死后的荣耀 当我居空俯瞰着
霓红灯下癫狂地追赶影子的人 绝望地期待时间的
救援 他忘却了我们如何被时间诱入空前的
百年里 那些复归的人正是要出发的人
当逾越百年的幻象 一场大雪悄然埋葬了
我在大风中独行的身影 钟声从孤独的倾听中引退

只有在大火中奔跑的葵花才能接近百年的
衰亡 或是以死亡的速度逃离时间的捕猎
在写作的伊始 穿透未来的假象之光
当我在一场热病中看见膨胀的孤独
正象寒流 眼睛仍在失明的诊断里
接受一个颓丧的节日的礼赞 我预言着
从现在起 我所经历的是百年之后的经历



死无葬身之地
献给彭雨虹


那天夜里,我梦见他,在黑夜中醒来时,我感到他的命运已定,他已经死亡。
《流放者的归来》马尔科姆·考利


死无葬身之地 是的 黑色星期五
在锡纸上留下遗嘱或在妄想的灰烬里
豢养词语的人 在紫色的葡萄里失眠的人
在周末讴歌着杂交的幸福 比幸福更幸福的人
已经在假想的阴影里安排好玩偶的葬礼
无疑 赞美死者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梦中听见过死者歌声的人 我将在今夜
梦见他 他是被迫诞生的人 满眼金光

是的 一个在生前交付出所有幻觉的人
他不能说出死后的罪孽 象是在自役中
洞悉享乐的人 他不能说出淫荡的快意
啊 夏天正使我们的肉体远离画中呈现的
沼泽和旭日 而你在废黜的冥想中
找到候鸟长眠的净地了吗 那些浮漾在水上的
幽魂之影 他们的扩张的瞳孔是他们的
葬身之地 当这群妄想家的后裔的眼睛
迟缓地交出春天的遗体 你把死亡交给了什么

礼拜日 我在死者超现实的幸福里轻歌曼舞

一片漂浮的乌云顿刻使黄昏偶像
死无葬身之地 在神坛旁
饕餮之徒的哭声里谁播放着不朽的弥撒曲
末日之旅 一朵稚嫩的花蕊正成为行尸走兽的坟墓
哦 死无葬身之地的吸毒者
永恒的幻影比永恒更残酷地侵入我的梦呓
象流亡的死者 他们在海上或旷野的营帐里
更亲切地占有着纸的灰烬与丧失的愿望

当你的手爪在海洛因带来的幻象里开辟词语的
新的刑场 那些绚美的舞姿召回垂死的天鹅
我看见了你的魂灵 是的 死无葬身之地
死亡 死无葬身之地
悲伤的幻影正象泪水涌入我们曾经抵临的没落的边缘
我在你最后生存的一个清晨里赡养的蝰蛇
它为我们准备了祭血 为你的遗愿而已经翩然起舞
而你在我死后的遗愿里 死无葬身之地

献 辞

来罢,僵硬如冰的同伴,
我背负你到我亲自埋葬你的地方去。
尼采《查拉图斯如是说》

我给词语带来了上帝神秘的梦境 我给你
带来了灯的尸骸和它最后的光明 还有一只雏鸟
冬天是它逃亡的季节 时间已准备好
入眠的梦乡 当你在塑质的地图上找出
死亡的故园 搁浅的方舟发出它的呼救之声

假如我又回到天空 我背负着你们的尸体
我会让你们藐视人间的地狱 我还带来了
失忆者珍藏的谶言 他把玫瑰的心脏制成
贪婪的舌头 圣婴的保姆啊终于在春天的花床上
迷路 找不到回归天堂的路标和阶梯

而我注定只是一些单词的囚犯 皲裂的
大地上 象被驯化的幼兽在山河旱涸之前
给你们配送我从异域里带回的红色葬土
和一个流浪中医的地址 哦 请你们不要模仿
屏息而亡的哲人 我给你们带来的还有
上帝的扮演者自制的毒酒 铡刀和三颗子弹
他的潜台词和意外死亡将由我负责撰写和火化

当一只鹦鹉模仿我的口吻说出幸福的
最后期限 我已在你们的遗书上按下
它红色的爪印 犹如失宠的目光在泪光里瞥见意外的
墓园 挂钟呜咽着 灵车拉响了警报
我们躺在床上 我们在白日梦中领悟了行乐的痛苦
你看 镜中忽明忽黯的光线暗喻什么
如果 倒计的时间已经提前进入你们的绝唱
银色的天国里 尸体向尸体诉说着生前的
恋爱和自溺 它们的回声阻止着我的狂笑和悲伤

来罢 我已准备好殉葬的盛装 香灰
一组词语已经先于死亡经历了你的死亡
我看见活宰鲜鱼的人的灰色眼珠
象祭坛上生涩的水果 他是最后的同伴
当肺叶和骨埋入大地 我被时间的遗体羁留在梦里
观看救赎者的临终表现 谁在挽救他们的幻想

当我要进入你们的忏悔之中 当我为爱情
带来它的遗精和水晶棺柩 当我为自己
带来了灵魂和毒品 哦 一个先于自我而梦见诞生的人
一个先于他人的死而生的人 一个在尸体中间、
寻求对话的哑人 他将你们埋葬在何处

一座鲜花盛开的城市 一座理想统治的
城市 我正背负你们的阴影奔赴天空
而在生前的裸体夜宴上 谁向偏激的壮举
交出明亮的过去 向海洛因表述内心的恐惧
依赖它的幻想 背叛了生存的热情
当我误入歧途 这么多尸体向我索要着
罂粟之花 它们将我送上至高的祭坛

我的同伴 我该把你们埋葬于黑色词语之中
或者 埋葬于我的阴影之下
这过于让尸体完美和富有诗意了 它在西天之上
接受一朵绢花带来的致意 那么
就让我背负你们进入钟声的最后礼赞
在尘土之下 亦让它分享埋葬的快感
而他们在死亡之前已经分享了死亡的快感

天空打开最后一道门 想象的梯子晃悠着
被我们掌握 我们掌握了死后的幸福和家园
走吧 我背负的躯体已在腐烂
我为它们带来了最后的葬礼和疯狂的火花
在一片寂灭的期待中 我为天空带来了
黑色和它的热量 当我将你们全部送上天空
当我留在人间 哦 我要忍受再次的死亡
而我的亡灵 正在你们中间分发着诗句
死亡的唯一粮食 使你们沉迷于生前的奇异生命旅程

一日长于百年

我重复了他的问题,人们怎么做才能在恐惧中生活。
克·西蒙《植物园》


噩梦的信使准备就寝 熄灭的瞬间
罪孽的影子滞留于空中 星点般蓝色的
磷光里 它找到了下降的绳梯
当忏悔室里的烛光重又点亮 吸毒者
浑浊的泪水 象是地狱的神馔
我在他悲切的痛泣声中惊醒 这一夜
何其漫长 我首先在恐惧中安顿好
我的饥饿和非份的梦想
呼吸出没的安全地带 谁在质疑我的现实生活
是潜行在阳光下的灵魂
痼疾的阐释者 用哑语表达厌倦于自由的
梦游者 他的预言正象世纪瘟疫
流行 收集咒语的书已被他反复引用
我看见了他易容后的脸 烙印了末日的
景象 一只离群索居的钟正引火焚身

这是百年后的死亡现场 你们在我的
梦中 看见了幽灵们的祭奠之舞
在摩天大楼的房顶花园 或是空中的舞台
景色寂灭 行将就木的狂想延续着
关于生活的传说 他的热情复制着恐惧的叠影
或篡改着巨人的遗嘱 在这里躺着的
是时间的精子 它曾改变了人类的希望
隐匿厄运的钟声 跨越了一日萦绕于
百年后新的分娩 整整一夜
他对我耳语 我们是否无法从想象的高度
回落到现实的困境 接受毒品的诅咒与愉悦

如何逃避恐惧设置的陷阱 如何在他转述的
漫长的期待的灵感里 进入迷妄的假寝
最初的曙光将照亮
一日里终结一生的旅程 被诅咒的
理想 它正在信使的虔诚祷告里
啜泣 在它瘴气笼罩的空中纸居里
我思虑着 如何在恐惧中挽回流失的词语

冷清的晚宴之后 我们注定将在黑夜
进入新的企图 新的享乐之际
我奔窜于恶梦联结的下沉岛屿 接受遇难者的
馈赠 听 世纪终结的钟声回荡在汹涌的
大海上空 饕餮之徒正涌进新的时间之舞
他们正与未来的亡灵联欢 一阵寒风
吹灭了烛光 性爱进入了亡灵的吟颂

我介入了与死亡的倾听 在今天
谁比湮没于光明的身影更虚亡
把经历的生活重新经历 让回忆
把一座袖珍地狱带往时间的深处
迷失是一种诱惑 是对现状的发难

心声将被信使们带往辽远的幻灭
当登高的软梯在梦中断裂 影子被留在
半空 这就是生存的全部奥妙
当紧闭双眼的嘴在一日中品味了百年的漫长
我并未逃避过它的劫难 而在这瞬息
恐惧俘获时间的意义 它也就终结了
我的空想 一天的尽头
也就是一百年之后的傍晚 当我看见
梦幻 一只无形的手开始抚摸我的
亡灵之躯 我的另一张嘴
在时间的衰亡中发出求救的喊声 信使在服丧
他们听见了死神召唤的声音 在空中
人间的一天何其漫长 象在梦中
我幸福地回忆生前的黑夜 象死后的回光



我弥留之际
给J


我将留在这里,你将在你留下之处找到我。
罗·勃茉《夜风》


1

在黑暗里不要迷恋恐惧 在理想中
不要拒绝刑役 我追随的信念却是多么虔诚
把废墟视作花园 以独步遍访爱情弥留的伤痕
说着妄想感动你的话 为此搜遍倨傲的词

曾经是否这样 为和谐的性爱拒绝沉沦
为拥有一幢居于天边的黑屋放弃空想中的未来
在镜子里渡过黄昏 通过写作抵达飘渺的记忆
我曾经是这样 为单纯的及时行乐据有死亡的联想

陪我走已延伸尽头的路 在那时必须保持亲密与歌咏
宛如一部正在记忆里放映的默片 片中的绝境
我们的眼睛离那里并不遥远 我的嘴和柔舌在它的涵义中
亲近到你 你痛快地愉悦着的身体和温暖泪水

可能还有一点狂想 它来自西·普拉斯的诗歌
爱情被自虐之笔如此精锐地剖析 如此偏爱
看不见血的伤口 我看见她储满煤气的尸体
死亡是否对她还会有所恩宠 在阴冷之额铭刻不朽的挽辞

2

甜蜜的呻吟源于对肉欲的痴迷 抑或对生的弥留
我们在何处失落现实 在梦中向落日演示幻想的暴毙
象残酷的四月携带时间的遗体闯入毁灭的现场
让我从中窥见生的罪孽和颓靡的音乐

当我们身披水衣穿过疯狂的雨季进入恶梦的栖息之地
以同样的恐惧 我看见阳光下昙花的残瓣
在它短暂的开放里 生命于瞬息间诀别辉煌和芳香
我还看见你泪水满盈 她在弥留春季最后一夜的迷幻

回忆是一种错误 爱与死亡联合的那么亲密无间
不能设想我们如何置于期间生活 赤裸身体
在一间属于幻想的黑色空房里踱步 你试着吸毒与怀念
告慰亡灵 四周的墙上
[4楼] 常客 2006-02-10 13:08:00
尤利西斯

仪式是诗人的安息
詹·乔伊斯《尤利西斯(中卷)》


飘泊是安息的仪式 纪念是追悼的庆典
横渡苦海的羽毛象是海妖诱人的水翼
当偷食甜蜜的萎陀果的舵手忘却返航的航线
你在经典的仪式中安息 象葬身海腹的水手
或等待你的死亡使者从水底带回发光的海星
那是亡魂的眼睛 西风中隐现的灯塔上的一颗陨星
它罹难的不朽传说里正以失却天空的痛苦完成永恒

而在都柏林阴湿的街道上 回忆者的皮鞋仿佛在擦亮
每一条通往大海的道路 手绢上刺绣着病态的白鸽
一个缅想在虚幻中怀抱大海的指挥
在耸矗于悬崖旁的歌剧院舞台上象提琴般悲泣
哦 在乡愁和失落的双重折磨下 在大风的归途上
牛皮袋里残剩的海水滋养着一座重新浮出岛屿上水手的
孤魂 他渴望着低回的和声引来昙花一夜
而在另一座岛上 一辆红色锃亮的马车正载带着
一群舞女 赶赴归航者的庆典礼及丰盛的飨宴

我到底逃避了水的处死或遭遇了风暴的伟大侵袭 我回头是岸
我怎么突然迷恋用这样的句式来讴歌一生中颓废又荒唐的壮举
疲于奔命的变性人 关注着你的遗产和迷离的残酷舞姿
海洛因 或者替用品 春宫之梦或旁族的图腾
她向我展示一个失忆者梦中的食品和病入膏盲的人的玩具
我在她不时的插叙里仿佛亲临了
水上的死亡现场和遗书中的犬月之夜

当尤利西斯被女神扣留在海岛 狂舞的长蛇
出现在座头鲸的天空 那是一片充斥音乐狂暴笔触的水镜
自缚其中的海神 期待着爱的宽恕 那是写作的恩赐
那是被你 尤里西斯 得以解救的海之子
啊 当倦怡的身体象水一样在亚麻布上松弛
归宿 "啊,何处是归宿" 待我吸食完这口
香烟 我告诉你 这儿不是归宿
在通往天国的路途上只有出发 没有涯岸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为都柏林的某人虚拟了
守寻之夜 安排在赎罪的仪式之后
象踯躅于湿意浓重的夜雾里两个意态昏眩的影子
当蝰蛇作为向导率领我们绕过死亡的陷进和暗礁
便有人要在水下选择迷途的飞翔 便有人
在医生的手术台上发出这样的呓语
明天多么美好 可是 海上没有明天

我不能象你 一个享乐主义者的下午
在洗礼的仪式上 从牧师滞重的声音里退却下来的人
让一艘空船减速接近在海上飘摇的死亡标记
打开沉岛之门 让水的精灵实践遇难者的宿愿
当闪亮的钥匙在余辉里闪出一道银色的光
华丽的激情和动听的谎言 感染着海脉绝望的思想
当我在情人信誓旦旦的表白里写好爱情的遗嘱
我听见了训练师的忏悔 我听见了对麻痹的指责
像是对便秘的痛苦指责 对出发的诅咒

当那艘船只再次在博物馆展现它的骸体
我汹涌的性欲正象海浪吞噬意淫的高潮
哦 被想象强暴的幸福和快乐是多么愉悦
整个下午 我对着写满生字和形容句的稿纸发誓
明天起 我将戒毒 我要参与一只船的飞翔
我要经历我为你虚构的在昏迷中穿越颠覆的历程
哦 还有明天 还有明天的自溺事件
都柏林的上空的一只乌鸦将要朗诵关于你
大海的篇章 比如 它给生命带来的屠戮
当然 我更愿意预先享受想象的水如何成为屠刀

你选择引诱和被引诱 你是否更愿意选择
生不如死的人生 我们在傍晚的后花园里
喝着矿泉水 猜测这次航程给人间带来的神话
我把空瓶扔向静漠的花丛 我听见驶向港口的警车声
我多么害怕水上的睡眠 它的完美形式
它向情人展列的睡姿 她会带我走向现实的仪式吗
你知道 我正在经历着幻想的折磨
而返入新的出发是多么美妙 哦 可怕的返归

仪式正式开始了 出发的人出发前已心碎如石
他们的灵魂在神性的传颂里 在理想的召见里
寻找他们的躯壳 漂流中的悲号
象是一个诗人留在纸上的遗迹 当火焰点燃
火焰是毁灭的仪式 瞬间中 火焰照亮飘摇的灯塔
阴郁的太平洋上空 一个阴沉着脸的
漂泊者 或是逃犯或是我 手握金枝的旗手
出发 出发是安息的仪式 一只船
在他的了望里疾飞 大海说 安息吧
这个世纪里没有奇迹和神话 你和伟大的仪式

西绪弗斯

应该设想,西绪弗斯是幸福的
阿·加缪《西绪弗斯神话》


伟大的殉道 仿佛源于一个自刎者为刀锋撰写的颂词
犹如纵欲 犹如厄运 犹如疯狂或湮没
当我和哲学家的遗孀沿循他的升华之路历览劳役的
快乐 我在巨石上刻制了不朽的梯阶 我亲密的同伴
在与时间行乐的间隙 几颗石子在左右暂停滚动的片刻
演绎荒谬的真理 当死亡成为每个人夜里的阳光
当西绪福斯从幸福中提炼出快乐和时间的末日
它正成为人类共有的节日 而接受被迫出卖梦想的痛苦

此时 我的命运似乎和你相似 孤守着落日 守候黑夜降临
这荒谬的人生 等待被幸福的酷刑赞美
在这适合堕落的时代里 我是你唯一的侍从和膜拜者
用麻木的幸福收藏和享用世纪末你最后的肉欲
当周而复始的劳作成为一种幸福 你还看见谁
掉入它的陷阱 在呼救 在狂欢或坚持荒淫无度
或篆改它的本质 让每一个人都在成为虚妄的痛苦牺牲品

在漫长的观望中等待感动和怜悯误入歧途的向导
末日正在山峰的阴影下现出盲目追随石头的永恒之旅的精神
当我试图提供给他罗盘和单孔望远镜:"石头是我的世界的缩影"
他提供给我们一片黑夜里的风景 恐惧奴役着所有的幸福葬礼
而他的上山的路 可能要在它的记忆里获取记载梦想的
档案 那是对荒谬的快乐提供的颠覆之词

最终 被死亡援救的将是你 而我们 人类
享乐的受害者 在快感的劫掠中发现
可以终结的痛苦那么平庸 在纵欲里获有的
信仰 是否会以篡改生存的原则作为答报
缔造一座全新概念的巨石和山峰 那些攀援死亡的人
在那里 永恒是如此的纯粹 荒谬是如此的幸福
坚守信仰的人 应该设想 苦难和幸福是不朽的

娟,云,丽,芬,琳,芳,媛……

接着出现了梦幻的王朝,
就在这个夜里,幻想获得了自由。
米.福柯《癫狂与文明》

她们不同的姓氏同属于一种绝症的称谓
柔弱的身体象经历一场大火的熏陶之后精心护存的
圣婴身体 更象是交媾之余过份的亲密
满足了梦幻与黑夜的肉欲 她们的迷惑的手
暗示我 引诱和空虚是一座多么美丽又放荡的寝宫
忘却姓氏的人 正是这群裸体的行乐舞者

"愈堕落,欲快乐。"这是人性的规律还是习性
这是纵欲的经验 迷恋谎言的情人的迷撩睡姿啊
让我回忆起无数个春夜里无数次意淫的梦中
当它的丧钟提前敲响 钟声减速造爱的狂热
当它归于疲软的遐想 象一出单幕荒诞剧

我们偶尔堕落的爱恋却如此感伤 一对失意的偷欢者
爱情是他致命的暗疾 是挽歌 是温暖的肥沃的葬土
当我在交欢前夕带着毒品 安全套和话语
闯入百合的花蕊 蜂房里传出了甜蜜的呻吟
在一朵黄色的落寞花瓣的悼念下 幻灭的
王朝里 我是用爱情的精血注释爱情之神
在你们梦幻里写下充满暴力的颂词 在肉体里朗诵

我经过横跨昼与黑夜的天桥 闭合的花蕾
孕育了你们深藏的放纵之心 在我最初的问候中
故意隐匿姓氏 隐匿邂逅瞬息的肉欲恳望
当我要在你们赤裸的胴体上写满煽情的骚动艳词
用你们的姓氏和美名 联想起梦幻中一对白色翅翼
假寐中把你们交给飞翔的夜空 交给四月的香气
安葬爱情的梦幻王朝 金光灿灿的死亡王朝

谁是王朝永久的居住者 是为爱情愿化为香气和灰的
自由行吟者 是一个失忆者带着幻灭的遗训
在长长的白色敛布上写着献诗的垂死的人 接着
他又把花籽种植于你们的体内 在萌芽或开花中灭亡

装饰着逸乐的裸体或安葬梦幻的爱情王朝
它亦是罂粟的王朝 你们所拒弃的梦幻
当珍藏于毒品中众多的影象被镂刻在王朝的天空
你们将共同把我埋葬在火焰的巅峰 这是我一生
寻觅和缔造的人间天堂 当毒品的幻乐
将我的身体送入大火之际 我沿途讴歌你们的乳房和纤毫

谁还在期待拥有一朵幻灭的火花 在爱情梦幻里
我的身体里已经储满召唤死亡的回声
在进入词语王朝的一刻 我奔跑在众多女性的
夜空中 我看见了你们灿白的裸体背影
象一阵风 飘向出现于你们隐藏在躯体内的大海
岛屿之中 哦 你们的坟冢象是爱情王朝的标本
而在人间 它是一个生者必须铭记在心的福祉

只有在梦幻中才能抚摸到你们的乳房的
嘴 曾经哺乳我哭泣的双眼在纸上虚绘你们
飘忽的行踪 当祝福的手影静止在意外浮现的镜中
当我的毒品王朝因假想的火而将你们的裸体
毁于一旦 啊 痛哭吧 将我的遗体深深埋入
你们内心的肉体棺柩 犹如将飨宴的食品
存入饥饿的胃 而在未来所有自慰之夜
只能被一种声音所掩埋 所珍藏和吮吸

接着出现的梦幻结束了梦幻之旅 我停留在它的边缘
一朵行将就亡的花蕾 啊 在女性慰藉里我的梦想
行乐之中为记忆的呻吟快感敞开你们的肉欲之门
一群白色的罂粟精灵在我的还愿里
狂欢着 在记忆即将遗忘的片刻 把你们禁锢
幻想的王朝 我被初春的一滴死亡之泪
惊醒 你们接受的是我生前的一次梦游之旅


世纪末 我们在做什么

请和我们一道并为我们祷告吧!
尽管我们不需要这样做,不过也许会灵验的。
尤.奥尼尔《斯特林堡和我们的戏剧》


象经历无数噩梦的呓语 象谵妄的身体耻处
暗示着被虚妄抵毁的爱情帝国 象习舞者镜中
荒芜的花园 失踪者的葬礼正在那里举行
悲怆的序曲里是什么让我们的心灵安于绝望和宿命
名誉 当一个流亡的时代就要在肉欲的享受里
结束它的使命 艺术在晚钟的祷告里默默延续着自役的
刑期 偏执的狂热行为下隐忍剧痛带来的激情
这是礼物 这是医治和终结妄想行为的旁释之辞

呼吸带回的瘴气 还带回因失却面具而发出凌厉悲号的
无辜逃亡者 在他的乌托邦里赌徒出卖着乌有的诗意
我们选择在地狱里探寻天国的门 我们在那做着超凡的梦
哦 玩偶们终于哭泣 在失火的人间天堂里
象早熟的婴儿 更理解如何接受瞬间失火的游戏

而我们是如何接受脑叶切除白子手术的暗示 麻醉之前
秘不示人的隐痛和误诊 手术刀又一次
解剖了眼球 而我并未分辨清生死的一步之遥
我们偎梦而寝 末日一步之遥
它的影子 伸过的手多象是急于给你量刑的刑具

这就是谵妄或空虚的代价 使我们的梦无葬身之地
当我们带着艺术遗迹神秘地返回海洋上飘摇的灯塔
凌晨 时间却在为各自的灭亡储备激情
一只失准的怀表展示浪花的幻灭经历

祈祷吧 为刚刚失去的一个影象的意义
为西绪福斯般的行为带来的狂喜和俘获的天使的白色羽翼
啊 飞翔带来的落花之梦 象被激怒的女人私处
当你扮演着上帝呵护她 当罪孽就是幸福
满足就是死亡 我需要的是寒夜里的毒品和幻想
生活的全部来自它们的部分 另一部分
来自祈祷 它可能会带来另一种幻想和毒品

可能过于恐惧 地狱便成为温柔的梦乡
飘香的黄昏在
[5楼] 常客 2006-02-10 13:10:59
海洛因之歌

我们是否只能在幽灵之间,
或幽灵的幻影之间作选择呢?
德里达《毒品的精神》


1
罂粟是亡灵的象征 四月是糜腐之季的象征
幻觉中的一夜 歌声带来了溺毙的酷刑
哭泣的奠烛 它的光芒里幽灵们开始了死亡的庆典
它给死神的标本带去冷血和疯狂的盐块
我谨慎地选择了罂粟的乳汁作为梦想的饮料
一间黑屋和它的温床选择我的身体象征献祭的贡品
好了 青鸟和鱼的狂热尸体摆上祭灵的供坛
海洛因在精神的空腹中狂欢着 它们发出
剧毒的哑语 使沉船中的乘客仿佛感染了
世纪的绝症 他们的性欲开始象热病般发作

"现在,我成了一名堕落者
于是 我便躺在地狱里"
弥尔顿《失乐园》

一块石头拥抱着激情的残骸在我的堕落之夜
放声哀歌 它发出座头鲸般的爱情绝唱
我感动着 我吮吸着海洛因芬芳的血液
在这之前 吉它斜挂黑墙 钟表停止转动
矿泉水的瓶盖已经打开 瞳孔里的落日
在欢唱 它已经给我了一个神情沮丧的
精神幻象 锥形的石头是它明天的坟冢

而在梦幻中 幸福是幽灵虚拟的天堂里的港湾
方舟从未抵达它的泊岸 四月是它的开放的墓园

海洛因飘香的四月 是影子们造访的极乐世界
草叶上的精斑象一朵枯凄的花的花蕊
红色的电话机嗡鸣着 一幅倒挂的未来派
名画里 明天的夕光中一只渡鸦发出阵阵哀鸣
当我阳瘘般的目光在空寂的幻觉里寻找夜里的落日
它正在一个雏妓的梦乡里象自焚的罂粟投影
瘫痪在幻觉里选择地狱吧 堕落诱惑着幽灵的幻影
倒掉杯中的剩水 把地图上的天空全部埋没于海洋 看
幻影的脸 它和我死后的亡灵多么相似
我在墙上画下他们飞行的路线 我的肢体
在昏浊 混乱的光线里舞着 最后躺下

2

音乐中的闪电 海洛因在它的瞬息毁灭中
释放 嗜梦者的嘴暴掠着自我反刍而出的末日之景
而我已经厌倦绚丽的想象 打开冰箱
囚禁黑夜地下室的门象灰色的单词一样敞开
孤寂的危墙阻挡扑向梦中的幽灵 隐蔽的激情
比一把卷刃的刀更接近呻吟暧昧的本质
准确地说:当我被允许通过我选择的时间隧道
进入芬芳的后院 我看见一具具被悬挂的
裸者新鲜尸体 我的脸颊挂满泪珠
白色的罂粟花开满整个夜空
我的目光感到愉悦的剧痛 我的肺叶在燃烧

"啊,我这样孤独,不论是那一个圣像
我都向它献出了趋于完美的激情"
阿·兰波《地狱里的一季》

大风继续鞭策想象 白墙上涂鸦的手
随着时间孤独悲怆的旋律在夕光下独舞
又一个失声的傍晚 我找到通往幻象的暗道
在出口处 我披着幽灵的外衣等候
暗访的回音 (啊,我把毒品遗掉在何处了)
我的战栗的肢体开始放弃摹写死亡经历的
奢望 那么 这张内含着香气的吸毒的嘴呐
要在魔鬼熟谙的季节里吞下腐果的内核 说出最终的选择

钥匙在生锈的锁孔里绝望地转动 医院的
急症室里 手术台上的病人向我索取更多的绝望
奇怪的季节 榆树下站满了等待病情恶化的隐形人
离群索居的幽灵 束手待毙的焦虑象沸腾的水
幻影说 你们都将在白日的恶梦中渡过美好的现实
一架仿古风琴开始在高烧病人的嘴里咏叹

3

感到孤独了吗 我的金光四射的圣像
它象一只夜莺在我的空荡荡的大脑里歌唱飘翔
哦 毒品的精神 为什么一个佯狂的幻影
选择我做它的替身 选择我的话语及回声
当作逃亡的指令 当我匆匆经过大铁桥时
我又看见了另一个幽灵 或是它的幻影
行走在黑色的水上 召唤着海洛因的精灵

我感动了 当你们想象到一个季节的葬送的
尘埃 正塑起的偶像在死气迷漫的清晨
质询幻想 要把错过的道路重新摒埋
哦 桃花掩面的幽灵 为精神备足了
今夜的火焰和它的灰烬了吗 还有重建的天堂

"在火焰中或在灰烬中找到天堂。"
加·巴拉什《火的精神》

现在 临近灭亡的火光映照一座别墅的轮廓
阳台上 全身长满鳞甲的舞者
一辆白色囚车将他送往恢复记忆的地下牢房 途中
我在镶嵌金色圣像的墓墙前迎候他 我把烟蒂
弹向迷乱的夜空 它落下时象一颗落向大海的瞳孔的
流星 灼目的白光渗透进绝望的骨髓 它
酷似颂歌的最后一个音符 在老式的风琴伴奏下
信奉逝者遗训的合唱队员 丝质画屏上活动的人形
他们从容地为永恒而歌 在孤独中选择纵乐

当种满玉米的天堂驻进热爱生活的亡灵 迷狂的幻影
我向圣像祈祷 我的死亡将会得到它们的安慰
和馈赠 弃绝于白昼的灵魂 啊
它在毒品的血液里发现天堂的遗祉了吗?

正如灰烬是火焰的居处 幻想是灵魂的天堂
通过毒品返回火焰居所的侏儒 紧随我
选择逃亡进入想象的天堂 疯狂的海洛因摧毁的
四月之舟的航程上 此刻 我的吸毒的嘴
仿佛在阉割一个殉道者的无形之神 我的双眼噙泪
在虚拟的火焰的嘴里 秋天象厚厚的单色窗帘
挡住可怕的阳光和侵袭糜烂的激情的聒噪
我不住地呕吐 在它失血过多的子宫里
跣足逃亡 蝙蝠随我一同轻声欢呼幻象降临

我即将被幸福抬出人间 抬我进入地狱的幽灵
罂粟花盛开在正午 从水上灭踪的火焰
又出现于呕吐出的灰烬里 我的指纹 精液
和遁形的自戮的幽灵完成理想的交接 这是
我唯一的一次准确的自我验证 大海离梦乡
有多远 我的火烧般饥渴的嘴急于回到
记忆的哺乳期 我能否让幽灵终止一群幻影发出的尖叫
或在它的回声里追回火的飞翔的芬芳之翼
4

幽灵是不朽的象征 芬芳是居所的象征
假如不羁的命运 继续放纵它的狂想
我选择毒品作为幽灵和它的幻影们的最后晚餐
我的选择 当我再次被极乐拒弃于幻想的痛苦之处
趔趄的影子在我的听觉里不停地召唤我的亡灵
我看见了另一个我迷入花海 他在罂粟的噩耗里
惊醒 在酝酿已久的词语的凄凉的黑梦中
哦 我的空间仿佛是它肃穆的灵堂
通过我无神的目光 迟缓地向上 攀援期待梦想的庇护
但是 堕落的幽灵的海洛因的世界里已经迷失进出和方向

我不愿再次在冷寂和耗费痛苦的想象中
潜行 当我软禁于海洛因美好的赞歌声中
我看着白色 芬芳的烟在温柔的
吮吸下 象空气沁入我红色的梦乡
旋即 便要带我飞翔 让灵魂出窍
插上无形的翅膀 在四月的哀乐里
飞行 末日的空虚的雾岚之巅
我俯瞰着 比瘟疫更可怕的吐露香气的花朵
这是幻想的恩赐 绝望者接受的幽灵的最后
礼拜 是末日炮制福音者贡献给毁灭的最好祭品

是谁在词语的刑场上宁为玉碎 放弃了
吸毒的籍口 期望圣诞之夜救赎的奇迹
当我吐出刚喝下的冰茶 啊
是紫色的血 我惊讶地发现了毒品的
精神 它制造着另一个我排演幸福而荒诞的
单幕人间悲剧 哦 幽灵 你的幻影们扮演了刽子手的角色
痛苦的形骸 在午夜之后发出惊悸的呼救声

"我一直在到处寻找其它的受难方式,
其它通向毁灭的道路。"
唐·巴塞尔姆《雪白》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 犹如蛰伏冬季热土之下的
冷血动物 在梦外的世界里寻找终结幻想的途径
烧毁手稿的人 终于在下午结束了和他的灵魂
亢长的空谈 垃圾的收集者们在地图上
找到蕴储金沙的河 通向死谷的道路上
幽灵埋葬着幻影的幸福
除此之外 黄金使更多的人受难于对它的享乐
我能够想象的更远 是在归宿之前
找到通往爱情的秘密刑场 在残酷的做爱里听见婴儿的哭声
哦 笼中的时间占据了河流的两岸 我的命运
将要与幻想搏斗 争夺最后一尊水晶棺柩

在此之前 一个受难者的背影将是向下的道路标志
歌吟是它的终结 在这充满遗精般快感的一夜
我几近濒临癫狂 在纸上拆毁时间和桥
带着遇难者的躯壳 我听见了一颗流星的清唱
从轻快的旋律里我给幽灵的信仰安排
空缺的座椅 一个疯子的地下囚室和镣铐

现在 清洗干净的双手继续在冬季的风中寻找
海洛因毁灭的记忆之旅 雪中受难的道路
黄金之光终于呈现在水上 转而隐逝远去
象海洛因给空虚中的我带来的音乐和海 远离了现实的堤岸
我一阵狂喜 当花骸的遗照
它的底片上 黑色音符承负着丧钟的呻吟
新的死亡的庆典 哀乐遍布圣诞之夜
我吸着毒 寻思如何再次被海洛因所凌迟
或者 让海洛因的香气殉葬最后的圣像

5

四月的边缘 穿越梦想是飞的象征
花朵和孤独是毒品的象征 银质钥匙打开
噩梦之门 预想的迷途上雕像依然伫立原地
它的向导在寒风中迷入肉欲的天国
遗体是幻影的象征 当门在我的失眠里
重新关上 手是歌颂的暗喻
有关毒品的另一种有害的消息在电视里
播布 我正象荒淫无度的教皇挥霍着
它带来无尽的逸乐之夜 那么多的假门和墙
关闭和阻挡自我流放者的脚步步入飞的禁区

征服幻想是一种幻想 当大海变成一条向上的
蓝色之路 这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毁灭之路
可它仅是出现于颠覆的梦境
象一具运往天国的秋天灵体
向时间争求着死亡的荣耀 我只是见证者
痛苦的摹写者 我点燃了守夜人手中的灯笼
在他眼中的远方 罂粟花开满了整个天空
象阳光 幽灵统治了被重复使用的歌词
"你听,音乐中幻影的尖叫声……我是
幸运的……我甚至在颓废的激情里……
我的关闭的门上写满了四月的咒语"
他的舌头 语言般柔软的鞭子袭击着疼痛的
黎明"深埋的花瓣在地下开辟新的地狱里的天堂"
不 我将如何捱过以后停电的日子
昏沉沉的睡眠 第三只天眼在它的呻吟中
看见多么美妙的女性裸体 她释放的气息
"是音乐是最纯粹的回声,腐化着倾听……"

我出现在行为艺术的展厅 性器一阵骚动
哦 我不知道他们在表述什么 模糊的恐惧
因为观念唾手可得 浑浊的交流中 塑料模特
不断张开的嘴 它拒绝毒品和它的伪真理
当我回身推动转门 看见一群起飞的人
他们要把精神的革命交还给人生 或是
把激情还原成假设的艳遇 一场虚无的葬礼

而在此后 在我经历的彻夜写作中
我为世界写下了它的遗言 我答应了我的
亡灵 我为它的未来储备了大量的空想
我歌颂着它的黑夜 象烟花开放于孤寂之中
这是天堂的新居 我把大门和圣像搬迁到
秋天的地狱 我是多么的草率
我的守灵者竟也接受了罂粟花迷幻的美景
闪电之夜 我的身体象轻烟般升至
虚无的高度 死神戴着的面具拜访
逃亡之途上的罹难者 我看见了乞求的嘴
在没有毒品的一夜 我是否有信心
继续引导你们 逃向时间的漂移的终点

有一扇门,我已在世界的尽头把它关闭。
豪·博尔赫斯《界线》

亡魂 告诉我谁带着光的尸体逃回到这个夜晚
它带着我的词语回到海洛因的晨歌中
我的依赖之光 它象信使从地狱带回
圣像的呼吸 带回了时间尽头的所有颂辞
我的飞翔之魂 他将在世界变暗之前点亮花朵
照亮了梦幻生活中唯一充满光彩的睡眠

哦 当歌声里的罂粟灿烂盛开 歌吟的
欲望 支撑嬴弱的幻想继续捕获宿命的音符
[6楼] 常客 2006-02-11 04:30:42
没人能读完.谁比谁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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