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层之下的力量 Bill Viola
发起人:叮叮  回复数:3   浏览数:2388   最后更新:2006/03/11 13:29:59 by guest
[楼主] 叮叮 2006-03-11 11:52:21
表层之下的力量
比尔·维奥拉答耶尔格·楚特


本文首刊于展览目录《比尔·维奥拉:看不见的影像》,编辑:玛丽·路易斯·塞林(杜塞尔多夫:法拉格·R·麦耶, 1992),93-111(德文,英文,法文)




问:你与欧洲文化第一次相遇是在什么时候?

答:从我被孕育的时刻起。我母亲出生在英格兰北部。我父亲的母亲是德国人,我的父亲是意大利人。他童年时在纽约,刚上学校时还不会讲英语。这就是美国别致又特殊的本性——欧洲的影子总是在你背后,不管你对此有没有意识。恰恰是这片被衍射的景观,这一片带尖角的阴影,这幅散射、变换、溶合但决不可靠的影像,强烈地吸引了那么多欧洲知识分子,从德·托克威尔到艾柯和鲍德里亚。

问:二十多年来,你大量不同的制作都涉及欧洲。关于原初对象和它的“阴影”的第一手材料是如何影响到你和你的作品的?

答:了解事物的本源当然很有趣,有时候也会显得可笑。但是,住在南加州并不会特别让我兴奋或者不安。当我在这里驾车,会在一条街上同时发现有正宗陶瓷瓦的西班牙式建筑,新英格兰的木结构房屋,英格兰都铎式大宅子,还有日本风格的建筑。或者,我会走进一间背景陈腐又古怪的购物商厦去买一只地道的意大利托斯卡纳皮包。而这时,一群背上绑著发动机的墨西哥人正忙著把室内的澳洲土生树木的落叶扫出门去。附近一家日本寿司店里,看不见的扬声器里正响著莫扎特的音乐。这很正常。我就是这样长大的。这种生活给我能量。我觉得,只有欧洲人才更关心这类环境可能会引发的“表达危机”。第一次到日本的时候,我会注意紧靠麦当劳快餐店的居然会是一座传统的佛塔。在那儿呆了一段时间后,我意识到日本人并不太为这种情况担心——他们饿了会去麦当劳;想祈祷时就跨进寺庙。

今天世界的物质文化的独特价值就是,作为一套影像,它不再是所有财产。它也不是民族的。它是无所不包的财产——所有时间,所有地点,所有物质或者风格,所有历史阶段。突出共通元素的不是外观,而是用途。价值就这样被界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艺术在它的演化中会处于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为什么许多艺术实践的方式表现为提问。这也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就象十三世纪的(Rumi)卢米说过的,“影像皆是谎言”;但也就象随后500年威廉·布莱克说过的,“被人相信的皆是真理的影像”。

问:这种处境会不会指引一种艺术家行动,或者,从基本的生存层面上来说,个人行动的进程呢?

答:重要的是并不是尝试去“解决”这些显而易见的冲突,而是要意识到它们是此时此地一些全新、生疏的状态的直接而可以预知的表达。这些状态并不是从地理、气候、成规或传统意义上来说的。在今天,起作用的真正控制力量在表层以下,正是它们创造了这些看来不协调的并置。它们是字母数字的,是信息的,经济的,并且最终是政治的力量。它们的背景是跨文化的,多民族的。正是因为我们仍然在表面层次观看景观,所以我们看不见那些正从下部上升的东西。它们似乎以一种毫无规律,互不相关的形式与我们的眼睛不期而遇,却实际上浑然一体地联系在一起,就在表层下面,去看见那些看不见的,这是二十世纪终结之前一种有待培养的重要技术。

问:你在23岁的时候曾经第一次在欧洲作长期逗留,那时是七十年代早期,当时你为意大利佛罗伦萨的艺术/图像/双录相工作室工作了一年半的时间。你的工作是否受到过那个文艺复兴发源地的古典环境的影响?

答:与那些成熟的,几乎化为本能的,并且植入我们的身体成为“常识”的智力思想相遇,总是很让人感兴趣的。文艺复兴时期那些先锋思想的效力在世界上每一个工业化国家都可发现,包括日本和远东。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已经存在于那些地方了。从个人来说,我在那里最重要的是去感觉艺术史从书页上活生生地脱离出来,浸入我的皮肤。很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无意识地将艺术感受成与身体有关的事物。从大型的公共雕塑到教堂中与建筑融为一体的绘画,那个时期的许多作品是某种形式的装置——那是一种身体的、空间的、完全让人著迷的经验。进一步说,比起当代绘画,古典文艺复兴艺术在功能上更象是当代的电视——许多形象是为了在一个高度公共化的可视空间向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民众直接传播一些众所周知的故事。

问:你在佛罗伦萨停留期间从事了什么样的个人工作?

答:实际上,在佛罗伦萨期间,我把大量时间花在了前文艺复兴的空间当中——那些宏伟的大教堂和礼拜堂。当时,我被声音和音响深深地吸引住了,它们至今是我的作品中的重要基础。象多摩大教堂这样的地方对我是一个磁带录音机。最后,我在这座城市的许多宗教性建筑里作了一系列的音响录音。我强烈地感到,无论一个人的宗教信仰如何,中世纪大教堂里面那些巨大的,有回音的石厅会在他的内部产生难以抗拒的作用。声音似乎录载了那么多关于不可言喻的事物的感觉。作为人类智力和思想史的一个重要部分的声音和音响完全是物理现象。跟影像相比,声音有许多独特的性质——它萦绕角落,穿过墙壁。观察者在自己周围360度的范围内可以同时感觉到它,甚至身体被它穿透。不管你对音乐的态度如何,你无法否认这个石头演奏会在你的胸腔产生的响亮的撞击和身体的震动。当我发现我在接受一种波浪状的形式,当我发现存在一种反射和折射的全然空间的结构,在任何出现声音的空间都有一种音响的建筑,当我发现在任何空间都具有一种声音内容,一个核心的单音或者共振频率,我感到我辨认出了在看得见与看不见的世界之间,在抽象物、内部现象和外部物质世界之间存在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关联。

这就是我个人和我的职业需要的桥梁。它为我敞开了许多原来被封闭的事物,包括我自己。这是一种成为一件事物和能量,成为一种物质和过程之间的元素性力量。象许多声音完全能够做到的那样,它绵亘在你聆听一首伟大的乐曲时能感到的微妙变化和压力波摧毁一件物体时的狂暴力量之间。它引导我走近空间,创造一种包括观看者在内的作品,这个作品包含一个处于表达之中的共同体,它同时在空间的各个点存在,但只能被个人从特定的位置感知。我开始用我的摄影机做视觉麦克风。我开始考虑录下“区域”而不是“观点”,我意识到这完全是一个内部,我开始把每一样事物看成一片区域,一件装置,从博物馆一间墙上挂满绘画作品的房间,到深夜独自在家坐下来阅读一本书的时候。

问:许多人对于电子影像和声音的身体效应并不信任。你在自己的作品和媒介的本质中为身体和身体感觉选择了什么样的地位?

答:长期以来,当身体被忽略为并且(或者)被摒弃为追求知识的重要工具的时候,这些新媒体的身体性是被严重忽视的(例如,在电影中,这种身体性被迫让位于文学/戏剧的控制力)知识分子圈强烈地怀疑那些通过身体向思想说话的事物。似乎他们明白,这个方向会最终导致打开一扇紧闭的门,这张门通向深层感情能量的禁区。而我认为,感情,正是那把使事物保持平衡的钥匙。如今它丢失了。必须尽快地找回它,把它放在一个正当的位置,放在人类思想的较高层次。那种只是“觉得好”的感性和感情中隐藏的危险已经相当明显了。就象美国哲学家雅各布·尼德尔曼说过的,忽视我们本质中的感情层面,我们就会将我们存在中的强大能量,将大多数人类的素质来源,将热情拒之门外。没有它们,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道德力量。

最近在卡塞尔的一次访谈中,提问者把我的作品描绘成“象好莱坞一样”运用“效果”,还暗示说,这些不过是次要的,感官的,暂时性的,甚至是有引诱力所以是危险的元素。我们必须改变那些陈旧的思想方法了,这种方法会使身心永远处在分离的状态。这些态度否定了世界文化对于思想、存在、自我的问题所作出的大量回应。例如,这些态度否认有250O年历史的佛教的正当性,还否认世界各地宗教沉思的不同原则的意义。没有这种通过身体理解并控制思想的方式,我们会发现,很有讽刺意味的是,今日西方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因为缺乏凝聚的、发达的思想而产生的。正是因为过分强调身体不过是一个与任何深层功能分离的自我解释的装饰性形象,我们才忽略了去发展这种思想。

的确,从知识的观点看,身体机制的可怕部分在于,它纯粹是容易受影响的,大部分是不受控制的,即刻反应的,所以也就隔离在理性分析和逻辑思想的正常机制以外。对这一本质的误用和操纵的可能性相当大。如果不建立影像语言更广阔的文化语境,就可能存在大量误用,不论这种误用是由于无能,误解,还是由于那些未引人注意,未遭受批判的对形式的有意滥用。有可能,上述方面是一个暂时的过渡期的产物。在这个时期,我们正远离印刷和文字的方式,走人一个影像的世界,这个世界脱离了理性的推理,趋向一种联想的构型。今日文化最重要的挑战之一,从政治的观点看也是迫在眉睫、完全必需的挑战之一,就是如何使分析的技术使用影像的感觉的、生理的语言,使之成为一次事件,而非一样物体——一个不断变化、存活、生长的事件。

内尔·波斯曼发现,今天的大量媒介信息存在于一个超越真伪之外的区域,并对传统的、建立正确度的逻辑推论方法无动于衷或者毫无关涉。大学教育甚至也是不够的。在美国,里根——布什的媒介顾问,比如约翰·迪福和罗杰·艾力斯,已经成功地利用了人们对媒介基本处于蒙昧状态的处境——人们不具备足够的、正确的能力来准确解读电视,这种处于统治地位的媒介的全部信息内容,这对民主体制造成的政治后果是危险的。意味深长的是,成功解码电视广告和政治讯息所需的技术已经变得富有联想性,并正在艺术、而非推理的领域中延伸。艺术家的技术和知识和日常生活中的艺术教育被赋予一种新的重要性。

问:你的作品中存在与欧洲传统有关的严肃的元素,比如涉及绘画(戈雅、布希、维米尔等),尤其与那些相当传统的结构例如圣坛背壁装饰三联画(Man·Nantes城三联画)有关。你对复述这些古典形式的兴趣在什么地方?

答:我认为自己属于艺术制作的漫长历史中的一部分。这个传统既包括我自己的欧洲文化背景,也包括二十世纪东方和欧亚文化的扩展部分,甚至包括当下一种十九世纪法国式的后学<
[沙发:1楼] guest.. 2006-03-11 12:01:30
牛比人物,就是有点罗嗦,大概年纪大了。
[板凳:2楼] guest 2006-03-11 12:24:56
有幸在德国看过原作,还比较不错!他和中国艺术家区别比较大!但感觉他的可能性就这么多了!
[地板:3楼] guest 2006-03-11 13:29:59
[quote]下面是引用guest于2006-03-11 20:24发表的:
有幸在德国看过原作,还比较不错!他和中国艺术家区别比较大!但感觉他的可能性就这么多了![/quote]
要那么多可能性干嘛用,他的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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