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终南山计划之踪迹成谜》完成
发起人:LUNPING  回复数:2   浏览数:3217   最后更新:2014/09/14 10:51:51 by LUNPING
[楼主] LUNPING 2014-05-05 08:49:09


转自周斌博客:


散记:


西安的批评家佟玉洁问我:作为西安出去的艺术家,你怎样看待这个城市?我说:我爱这个城市,但不喜欢这个城市。生养之地,太多的情感深入骨髓岂能割舍。我永远记得那个冬日的黄昏,当自己一个人驾车从四川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穿越过秦岭主峰六公里长的隧道,一头闯入天色已黑、漫天大雪的场景中时,顿时泪流满面,心头涌出三个字:回家了。


终南山,在我小时候,只是常常去春游的地方。近年,我才越来越多的阅读它,于是终南山便逐渐成为我开始着意靠近和获取能量的地方了。在终南山做一个计划的想法已有些日子,终于成行,我确定这只是开始,想必今后每年会去,哪怕只是住住山也好。


感谢韩建刚兄的精心安排,使作品计划能够在净明草堂顺利完成,而每晚能与主持草堂的吴明山禅师对谈至深夜,也着实令我欣喜和获益良多。吴禅师的几个弟子每日都在忙着琐碎之事,种花锄地、运石造路、修墙砍柴,颇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农禅风采,而我也竟自呆在屋中,每日8个小时执行自己的计划。吴禅师说我的这个方式就是修禅,给我讲了他们平日的一些禅修方式、如行禅、坐禅、思维修,在做一切操劳中同时做高度形而上学的思考。就禅师而言,生命本身以及它的一切状态,割草、饮茶、行走、刷墙壁等等皆是,都是道之滔滔表现。在绝对的现在中,工作进行着,生命生活着。


我说行为艺术常被人说成是色情加暴力,而吴明山禅师说他的禅七课就是色情加暴力,狂禅一脉,哈哈。西方的无政府主义,激浪派其实是受日本文化的影响,日本的佛教和禅学,而如果我们更深的挖掘,根源其实是中国的道家哲学。


很兴奋的一种感受是自己的艺术创作已逐渐和自己的生活方式合为一体,融合贯通。六祖慧能强调在生活中修禅,在修禅中生活。同理:在生活中艺术,在艺术中生活。虽然艺术自有其特殊的规律和特征,但在精神气质与价值观照上已渐趋统一。唯此,自己的艺术工作已无需刻意,会自自然然的伴随这条命相携前行直至终点。


山中无信号无网络,有隔世隐居之感,而终南山也确是自古都著名的隐居之处,至今也有众多隐士深藏终南72峪,终死绝形。隐士文化常被说成是消极遁世,我倒认为这是用自我独立的精神秩序面对乱世,这样决绝的选择是极具刚烈气质的有为动作。木心先生说的好:火急火燎的社会现实,以及被网络和通讯新媒体大大加速加量的社会新闻,容易激发人们的投入感,参与感,责任感,使命感,身临其境,贴身肉搏,及时宣泄,这是微博的功能,却未必是——至少远不完全是——艺术的功能。公民意识乃至公知意识的觉醒和勃发当然很好,但艺术家的角色不应该就此模糊,即便是介入社会,用微博言论介入和用艺术介入还是两码事,应该更加明确二者的距离。评论家和媒体习惯说:某某艺术家用作品见证了时代,某某艺术家用作品介入了社会,“见证”和“介入”成了艺术家的通行证和橡皮图章,然而,很多急于见证和介入的作品,有时候就像电线杆子和广告牌上那些”办证刻章,立等可取“的电话号码。当艺术和社会之间只有刻板直线,没有曲折迂回,这不只是丧失艺术韵味的问题,还容易把人改造成悲情道德狂。


清风明月,提起觉照,听水.......


日常行为练习之一:听水


山顶佛爷掌上的小庙


隐居者洞穴






净明草堂的字


作品部分:

周斌行为创作项目:

《终南山计划之踪迹成谜》

创作过程:七天,每天八小时,用铅笔持续跟踪记录一只虫子在纸上的爬行轨迹。

实施时间:2014年4月10日至16

实施地点:西安终南山

统筹安排:韩建刚

支持:净明草堂

备注:每日合作的蚂蚁4到6只,疲劳时放生更换。


工作场景



作品图片(铅笔绘制在手工纸上):


4月10日第一天


4月11日第二天


4月12日第三天


4月13日第四天


4月14日第五天


4月15日第六天


4月16日第七天



“无为”是一种为,不是一种“无”。


....................................................................................................


附计划执行前的对话一篇:


韩建刚(韩)VS 周斌(周)

2014年3月29日


:这个行为创作计划是怎样构思成型的?

周:90年代末,我还在画油画,有一阵子我画画儿的方法是先在画布上用刷子蘸单色随意的涂抹,之后长时间看着画布找有趣的形象,在把它们选择性的画出来。2010年在北京完成过一个行为创作项目《30天——周斌计划》,那是个连续30天每天创作一件新作品的让创造力紧张到失控的计划最后一件作品《踪迹成谜》是在画布上用笔持续跟踪记录一只虫子爬过的路线,那只虫子累的不动了为止,大约四个小时。两次创作相距12年,但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设定一种方法在作品中强调偶然性与失控状态,油画是始于随机而成于主观选择,而后一个则是将画面形成的决定权交给一只虫子。

北京那次做完《踪迹成谜》,同年底在韩国又做过一个更长时间的,但始终感觉不对,作品停留在形式层面,一直琢磨着再做一次。2010的《30天计划》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体验到安静对于自己保持创造力的重要性,佛教说到静能生定,定能生慧,自然而然的开始阅读佛教、禅宗、庄道的一些书,这些之前很难进入的阅读变得顺畅,而且在很大的层面上充实启发了我的行为艺术理论,甚至可以使自己生活中行住坐卧的日常经验与艺术工作思考得以贯通,这令我感到无尽的欣喜。这次《终南山计划》是一次艺术创作,更强调体验和感悟地点选在山里,七天创作,每天8小时共52个小时,过程很简单,就是每天8小时用铅笔跟踪记录一只虫子在纸上爬过的路线。


这个作品如你之前的一些作品更强调行为过程中的身心体验,没有明确的所指,另外这个创作项目不只是一次行为艺术创作,还会有平面媒介的作品产生?

,完成这件作品需要一些身心承受力,56个小时跟踪画线,枯燥循环山中寂独处,有了更多苦修的意味,我需要这样一次身心体验,相信收获的经验是独特的

自2007年的《逐日》开始,我的一部分行为作品剔除了明确所指,如《影子》中注视自己的影子从早上出现到黄昏消失;《一粒种子》持续20个小时把一粒种子丢出去找回来再丢再找的过程。这些作品实际上是用惯常认知的无意义行为来提示何为意义的问题,强调无意义的意义。

之前我的许多创作更强调作品的行为过程部分,但在《踪迹成谜》中,产生的平面作品和行为过程同样重要,这个作品产生的画不是行为作品的遗留物,而是有其自身的创作价值。


请再详细说说

在过去,一件行为作品中使用的一些道具或产生的一些绘画装置等物件会被当做垃圾丢掉,即使某些被认为独特的物件被保存下来也仅作为作品的遗留物身份出现在今后文献展览。我想改变这些物件的附庸身份,让它们也做为独立的艺术作品被创作出来。也就是说在构思一件行为作品时,不但要使行为过程本身成立,也同时要考虑到用这种行为过程如何生产出有独立作品价值的其他媒介的作品,如平面绘画或装置等。他们既有文关系又各自能够成立呈现。2013年我在澳门创作的《99个赌徒》就是这一思路的尝试,创作的过程本身是一个身体性的行为作品,作品产生的99个陶瓷骷髅又可作为一件装置或雕塑形态的作品独立存在这样的尝试是我目前工作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作品形态将继续以行为媒介为主,同时在符合自己一贯创作逻辑的前提下开始向其他媒介自然的延伸。


:这样的方式和波洛克有和区别?波洛克的绘画过程也有很强的表演性。

:我们看到的记录波洛克绘画过程的录像中,波洛克跳来跳去的身体语言是很有观赏性,但这个身体是为完成绘画作品而被动使用的身体,不是在行为创作过程中带有创作概念而存在的身体,也就是说这个身体的运动过程并非一件行为作品。接近的方式应提到伊夫·克莱恩(Yves Klein)的《蓝色时代的人体测量》的表演艺术作品,这件作品的创作过程和产生的平面媒介都是具有创造性和完整性的独立作品。


:为什么用铅笔?在什么纸上画?

:用铅笔画在手工纸,容易控制也朴素。


:是每天一张还是七天都画在一张上?

:每天一幅,七幅一个系列


:为什么是七天?

是借“禅七”的仪轨,苦志劳形精勤证悟我并非宗教层面的闭关禅修,最多是方便闭关,断外缘、食素,提升觉性、研习创作佛意、禅思和庄道都是非常深厚博大的思想与精神财富,的确会对以身心为媒介的行为艺术家有大的启发。禅是一种非常活泼的不受陈规、激扬个性的思想,在上世纪中叶西方的当代艺术试验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如凯奇的音乐、杜尚的现成品、克莱因的概念作品等等,甚至美国垮掉的一代的精神思想都深受禅宗影响。


为什么选择终南山?

:这样的创作计划我希望是离自己日常的生活范围比较远的地方完成,更强的陌生感会让自己的身心远离日常情绪,更专注于创作。终南山是具有深厚隐士苦修文化的名山,和我这件作品的气很贴合。


:当代艺术很重要的特质就是对现实的关注和介入,你的这一方式的作品是否会显得太避世和消极?

:这是个直觉的误会,我自认为不缺乏对现实的关注和介入热情,并非倡导独善其身,我生活在现实之中,我依从内心冲动创作作品,只是有的作品话题看起来有明确的现实指向,比如在天安门广场做的《跟踪》,有的则比较抽象晦涩,我想,我忠实于自己的内心,就是靠近现实,因为我的精神和感受来自于现实。简单的说:第一、对无意义的强调就是让我们认识到不只是有意义的事情有意义的,直面“意义的标准是什么?”;二、对不同立场的反应至少有辩论对抗和不跟你玩儿两种方式,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坚持个人表达的自由和独立,不合作并非软弱,呼口号或许恰恰是媚俗的策略;三、社会的进步来最终来自于个体对自身信仰与人格的塑造与完成。


:从97年至今持续17年用行为艺术的方式进行你的艺术创作,对这种媒介的认识有什么变化吗?

:第一次接触到行为艺术时我强烈的感受到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被打开了,兴奋的发抖,时至今日,我依然可以体会到当初那种亢奋状态。行为艺术不拘成法,让我感到自由,东拉西扯挪用任何可能的手段去表达创作。如果说过去创作还是在做作品,那我现在努力要做到的就是把日常中行住坐卧、喜怒哀乐的自己与艺术创作中的自己合为一体,日常生活与艺术工作因为同一个身心媒介而不可分,生活没有艺术会乏味,而艺术不溶于生活就不踏实,合二为一,身心才安顿,气息才通畅。

跟你分享下武学大师李小龙创办截拳道的思想,截拳道将西洋拳、空手道、泰拳、中国功夫的可用之处尽数拿来,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要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击倒对手,但李小龙说搏击的过程是体验的过程,是表达自己的过程!这完全超越了搏击。

Be Water,My Friend!(象水一样,我的朋友!)是李小龙的哲学!



[沙发:1楼] guest 2014-06-06 09:36:53
之前的许多创作更强调作品的行为过程部分,但在《踪迹成谜》中,产生的平面作品和行为过程同样重要,这个作品产生的画不是行为作品的遗留物,而是有其自身的创作价值。
[板凳:2楼] LUNPING 2014-09-14 10:51:51


关于《终南山计划——踪迹成谜》的对话


孙莉(A4当代艺术中心馆长)

周斌(艺术家)


孙莉:你在今年年初4月份的时候做的《终南山计划——踪迹成谜》, 我觉得这个作品可能会有一个更加清晰的关于你刚才的表述(关于行为艺术的表演性),很好的一

个解读。特别是对这个作品来讲,作品实施的过程(现在)已经难看到这个作品本身的一个全貌,在当时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下去做出这个计划的?


周斌:嗯.........


孙:也就是说,因为我们最开始了解到这个作品都是通过朋友或者你给我们表述的这样一个状态,但实际上你通过图片也好,通过影像资料也好,你也只能看到当时的那

种状态,事实上《终南山计划》相对来说是我特别关注的一个作品,因为这个作品的形式和你之前的作品发生了一些变化,但首先是我比较感兴趣你如何去从这样的一个

作品形式开始的这种变化。第一是选择终南山作为这样的一个作品实施的地点,第二是作品的形式和禅修的一些方式有关联,那么第三点是这个作品它在行为结束之后,

整个实施的过程结束之后,有了一个能够去表达你整个作品的另外的一个作品出现,那么这个出现并不是成为你这个行为的一个附属品或者衍生品,而它本身是成立的,

所以这样的一个计划的呈现,是做之前就已经有个明确的想法,还是说在做的过程当中逐渐的成形的这样的一个作品,最后变成你一个新的工作方法。  


周:九七年的时候我开始放弃绘画,开始做行为艺术,九七年之前我那时候在北京,最早是九四年在圆明园画家村的时候,我就在北京听说东村有一些人做作品是怎麽样

怎麽样的,他们称为行为艺术,当时我听了以后,我的感觉就是不会画画嘛、乱搞嘛。九七年的时候我到成都然后现场看了成都的包括戴光郁啊刘成英啊一些艺术家的现

场,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啊!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一下子我觉着好像找到了一种可以呈现自己能量的一个艺术方式,所以我就把绘画停掉了。因为绘画,我那个时候已经

感觉它无法承载我的很多的想法,很多需要呈现的一些思考或者一些感受,用绘画这种媒介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也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突破它,但是看到行为艺术家的

现场以后我觉得,啊,这才是我应该去做的,原来可以这样自由的去创作。刚开始放弃绘画的时候,我天天要给屋里洒松节油,因为我对绘画一直是非常迷恋的,然后一

开始不画画儿的时候就觉得很空虚,因为行为艺术的创作方法、创作状态完全不同于绘画,比如说绘画你每天进了画室,然后放着音乐,然后开始想一想这个画儿,然后

就开始去绘画,感受、享受这个过程,有时候甚至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就是去画嘛,已经轻车熟路,这样的呈现,偶尔有一些想法,就是一些构图啊、一些效果啊、

一些色彩啊,随时都在享受一种,这笔颜色还不错这样的一种快感,而且到了黄昏的时候,一天过去以后,看着自己的,点上一根烟、喝杯茶,然后看着自己今天的工作

很具体的呈现在画布上,你觉得今天很充实。但是行为艺术家一天、两天、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他都是看书,想方案、喝茶、记一些文字,一个月过去以后你什么也没

有,你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干,看不到自己的工作的成绩,你会觉得心里没底。


孙:会觉得是在虚掷生命。


周:会觉得你这是虚度时光,会觉得很空虚,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自欺欺人的办法是每天给屋里洒松节油。然后闻到这种味道我觉得,嗯,我离艺术还挺近的,因为太

长的时间的绘画那种习惯突然之间改变,但大概过了有一年,我开始适应,适应这种工作的节奏。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要不要画画,因为我还是始终是怀念那

种感觉,但这个时候我在给自己说,我说绘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爱好,它是我的工作,是呈现我的能量,呈现我的生活状态的一个工作,我对它是有要求的,那么你

要告诉自己你为什么要画画儿,它的价值在什么地方,你的绘画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所以无数次的这样的对自己的提问让我又甚至把已经搬出来的画架又放回去了。如果

你不能提供新的经验,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在画画儿了,你的绘画无非是很多绘画中的一个,没有任何独特的逻辑,那你做它干什么?花那么多的时间。所以我无数次的曾

经想动笔但无数次的放弃。大概去年时我开始找到一个自己的绘画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它是和我的行为艺术创作有紧密的关联,是通过我的行为艺术的创作的逻辑然后

产生的一个媒介的一个延伸,或者媒介的一个相关于这个(行为)过程的一个产物。那这个时候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我也想它成立的理由是什么,或者是说它甚至

有更高的要求,就是它和之前的艺术史上的一些艺术家的工作有什么相似之处,或着可以汲取的经验,那我首先想到的是克莱因,克莱因的人体绘画,克莱因曾经拖着裸

体的模特在画布上创作,然后旁边有乐队在演出的那样一个行为艺术的现场,然后它产生了人体绘画这样的作品。这个作品给了我很多启发,它本身是一个行为艺术的作

品,但是之后他也通过这种行为的方式产生了一个绘画。我是想那如何不简单的重复克莱因的东西。那么克莱因后来又在做这样的人体绘画,但是我认为他即使做了很多

次他还是一个作品,因为他已经把这种人体绘画的方式已经程式化了。当他把这个过程程式化的时候,那么这个过程已经不能成为行为艺术作品了,因为它是一个重复的

过程,和画家用一种方式去画画儿是一样的。所以之后的作品都只能说是他用这样一种方式画画儿的过程,所以成立的是那个(绘画)作品而不是行为过程,从行为艺术

的角度来说这个过程已经不具备独立性。那我觉得,从克莱因的经验我觉着我应该每一次的绘画和它创作的过程,如果两个都成立的话,就必须是行为艺术,它是不能够

重复的,你不可以用这样的创作逻辑再去创作,虽然可能这个画儿很大,或者这个画在纸上,那个画在画布上,或者那个画在木板上,我觉得都是不成立的,首先行为艺

术不成立,可能绘画它,产生的这个结果可能....嗯,实际上也是不成立的,只不过可能是从商业上让它成立。这是从克莱因的经验上,我觉着需要改变的一点,就是这

个创作的过程做为行为艺术的方式它是不可以重复的,只有一次性。另外我又想到了波洛克,波洛克的抽象表现主义,我们经常会看到波洛克的绘画过程的录像,实际上

是蛮有表演性的,跳过来跳过去然后泼洒这样的过程,但是波洛克显然他的过程不是一个行为艺术的过程,他是为了创作那样一个抽象表现主义的绘画他必须那样做。所

以绘画的过程放到行为艺术的逻辑里面来说它是不成立的,它不能成为一个行为艺术的作品,它和一个画家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的画一张画儿都是因为作品的需要。而不

是说基于一个从创作的角度的思考产生的一个这样的行为过程。那么《终南山计划》这个作品,就是首先我想到的是一个行为的过程。实际上这两年对禅宗的兴趣也是因

为阅读了这方面的一些书,我觉得从内心里有这样的一些感受,有一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情,无意义的过程,比较强调个人体验的这样的一个过程,所以在终南山做了这样

一个(作品)。每天八个小时,一共连续七天,在一个纸上去跟踪蚂蚁画线的这样的作品。那最后产生的这个画面呢,它成为我的一个平面媒介的作品,那这个作品它怎

么来的,它不是惯常的按照绘画的逻辑里面从符号性的解释或一个视觉的东西,它实际上更多的是背后有一个故事,它可能有它的一个审美的趣味,但这个不重要,重要

的是它后面,这个东西怎么来的。所以这样的作品就需要一个和艺术家的对话,来谈这个作品,观众可以了解这个作品背后的一个创作方法,或者创作的思想,所以《终

南山计划》是我这种工作方式的一个开始。


孙:实际上我在关注这个作品之前,在2013年年底的时候你在澳门做的《99个赌徒》这件作品,那么这件作品实际上有和你在终南山这个计划有些相似的地方。这种相似

是工作方法上的相似,同样是在这个行为的作品结束之后,它还会有一个能够物化看到的,99件在这个行为过程当中所留下来的这个小的雕塑,然后这些小的雕塑它同时

也能隐形的再去传递你在做这个行为现场整个过程当中这种体验,那么观众的这种感知即直观,它同时又会带入到直观观察之后的整个对行为的一些思考,那么我想这个

和《终南山计划》的创作是有相同的工作方式,这是我很感兴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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