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为我们而建
发起人:artforum精选  回复数:0   浏览数:1522   最后更新:2016/12/28 20:14:31 by artforum精选
[楼主] artforum精选 2016-12-28 20: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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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卡特斯瓦拉,“呼吸与身体作为编舞的工具工作坊现场,2016. 图片提供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伍迪艾伦在电影安妮霍尔里有一句著名的台词:“我永远也不会加入一个允许像我这样的人加入的俱乐部(I'd never join a club that would allow a person like me to become a member)”,而在由赵川策划民生现代美术馆主办的他者的舞台活动上台湾导演王墨林在论及他的反抗剧场时说:“我不希望我的戏去那些可以让它演出的地方上演”。不难看出这两句话之间拥有某种逻辑的相似性但也许更需要被看到的是说话之人所处世界之间深刻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构成了关于他者的讨论的起点

与晚期资本主义社会里的城市中产不同,“他者的舞台上的表演者多是来自亚非地区那些经历过政治与文化殖民现代化与全球化冲击的国家长期以来这些国家都在效仿西方的模式和路径来发展自己最近一二十年不少实践者开始反思与批判这种照搬西方的发展方式试图重新接续自己的文化脉络然而可惜的是在这一方向上的实践大多被新自由主义与文化多元主义所收编成为某种异国情调化的客体展示并衍生出一种虚假的代表性而只有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开始理解他者的含义——他者不仅仅是一种主流之外的另类”,也不是多一个选项而是一系列复杂关系的集合包括了对自我身份与西方/主流的互动关系以及工作路径等的重新塑造

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做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在第二天的讨论中来自塞拉利昂的查理哈夫纳(Charlie Haffner)、韩国的李敬诚(Kyung-Sung Lee)和中国的赵智勇都提到了他们的剧场实践以不同的方式参与到社会问题之中的经历这样的经验迫使他们去反思在具体的遭遇中剧场与社会的关系它的作用机制与边界在塞拉利昂哈夫纳和他的剧团直接介入社会工作帮助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成功地将该国幼儿免疫率提高到了85%;而李敬诚则始终与直接政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试图用剧场调解韩国不同代际之间冲突强烈的政治立场创造新的沟通空间赵智勇在和北京家政女工共同工作的过程中不断寻找她们个体能力的增长和其所处群体处境的改善之间的平衡他们的实践都强调了回到现场并保持敏锐的重要只有回到现场我们才能真正形成对自我历史和文化语境的关照和一种对具体经验的敏感从而完成自我对真实的重新体认因为真实从来就不是显而易见唾手可得的德国导演凯图赫曼(Kai Tuchmann)一直以记录剧场作为自己主要的创作方式并希望通过对文本的重新组织与解读形成一种别样历史(alternative historiography)。 在他与中国团队合作的过程中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重新调整原有的工作方法以面对如此不同的社会现实否则便很容易掉入欧洲对中国作品一般的反应之中只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却听不见对方想要说的


艾萨约克森,《经济体表演现场,2016. 图片提供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菲律宾舞者兼编舞艾萨约克森(Eisa Jocson)呈现的讲座表演经济体》(The Economic Body),探讨了菲律宾服务业劳动与社会流动性的身体化(embodiment)过程并直击全球娱乐产业对快乐的表演与幻想的生产以及这一过程对菲律宾人生理与心理的影响这里与其说约克森是西方世界眼中的他者”,不若说她在自我塑造的过程中不得不一直与西方这个他者不停地纠缠而正是通过直面这种纠缠批判性的揭露得以成为可能剧场因此不再是某种确定了的方式或事实而是在被使用的过程中不断被重新定义我们不是应用而是征用了剧场在这一过程中自我始终是行动和意义的主体

现在我们不妨回到文章开头的那两段引文试问在这个他者俱乐部之中会员之间是否真的面对共同的敌人以及除此之外他们是否存在入会的共同基础他者的舞台到底为谁而搭我们为了什么表演当我们试图梳理在这四天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首先承认关于他者的问题不仅仅关于道理观点”,更关乎立场和对未来的想象虽然参与者们所遭遇的社会境况和想要回应的具体问题不尽相同工作方法也有所差别但却都在努力另辟蹊径”;也许不追求简单的相同正是他们能够连结起来的基础一种有别于全球化了的同意机制的基础同时,“为谁而演的问题实际关联的是谁让表演成为可能的问题在现今的艺术资助体系之下资源导向对项目的实现仍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直到今天他者的聚会仍然要依靠西方/主流的资源支持这也是不能回避的现状所以成为王墨林所说的那个主流啃不了吃不下的硬骨头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创造一种实现剧场的新方法

在印度导演桑卡尔信达瓦拉普万卡特斯瓦拉(Sankar Chindavalap Venkateswaran)现在工作的地方喀拉拉邦剧场常常是从喝酒聊天开始的人们在夜晚围炉而坐有时唱歌有时表演有时什么也不做作为一个外人你很难预计到底会发生什么也无法轻易地就将本地的文化总结归纳起来更别说改变他们了但通过相处和共同生活原来的立场和身份流动了起来你我的区分开始融化也许这也是一种未来

— 文/ 丁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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