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评|林中路
发起人:蜡笔头  回复数:0   浏览数:18491   最后更新:2017/02/12 17:12:50 by 蜡笔头
[楼主] 蜡笔头 2017-02-12 17:12:50

来源:艺术界LEAP 文:宋轶


林中路
地点:上海香格纳画廊

时间:2016.11.09-2017.02.15

韩锋,《道2》,2016年,布上丙烯,220×380厘米


香格纳的展览以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的著作《林中路》(Holzwege)为名称,呈现了三十名国内外艺术家的作品,名单中的艺术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从1996年到2016年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面貌,但我更愿意强调这段短短的历史和之前任何一段的艺术时期并无二致:从耿建翌1987年创作的绘画《第二状态》到章清2016年创作的影像《谨慎》,从足以激发艺术家进行创作的问题、到对于媒介表达的拓宽、艺术语言的凝练等方面来说,都是如此。如果说“林中路”就是在杳无人迹之处逐渐消失的路,我们或许可以更关注这些路及其它们的延伸所汇集而成的场域。

赵洋,《盗火者》,2016年,布面油画,300×340厘米


专业的观众相对熟悉展厅中这些艺术家运用的比喻或者符号,以及以此提供的概念框架。比如在孙逊名为《黑历史》的绘画中出现山石、火车头、肖像……我想问的是:如何去认识这些作品的现实性?——艺术作品的现实性不是通常社会舆论中的现实性。不管是要维持一种经典的观念,还是当下正在流行、看似取得了话语权优势的那些观念,这些都和作品的本质无关,而是具有功能性的工具的本质。

刘月,《为极限值得唯一 14 2015-2016(选录)》,2015-2016年,爱普生艺术微喷,哈内姆勒纯棉硫化钡纸基纸


我们又如何去面对展厅中这些作为作品的物?刘成瑞的《执行》由两位行动者配合完成,盲目的行动者在蓝色箱体内部移动箱体,另一位在箱体外部纠正蓝色箱体的运动轨迹,以避免触碰到观众和其他物件——作为作品的物可不是肉眼前特征的集合。通常,艺术家希望作品所带动的思考能更抽象出一种高度。所以,他们总是在不断地排除在对物的理解和表述之间那些会使既定判断有效的东西。

余友涵,《五个女人》,2001年,布上丙烯,150×130厘米(单幅)


艺术品涉及世间万象,但我认为艺术家并不想要观众去看到那些现象本身,而是希望观众能看到“看的感受”。赵仁辉的摄影《试图记住一棵树》,源自他在2015年,目睹一棵新生的雨树因为施工将被移走。他将所有的树叶带回工作室拍摄了一年,一共28017枚叶子——艺术家总是希望观众能经由他的作品进入抽象的感受去感受认知本身的状态。只有在这个时候,作为作品的物,似乎才可以说进入了自持的状态

赵仁辉,《试图记住一棵树》,2015年,光泽亚克力,数码摄影,铝单板,100×150厘米


当然,艺术家对这种状态的追求显得摇摇晃晃——展厅里的作品,徐震的作品《永生-倚靠手肘躺卧的女人,斯巴达垂死的奥什拉德,阿多伦》很难让我不认为,这种摇摆是因为艺术家的探索里总有一半是作品化的东西,而另一半是功能化的东西。被放置在具体空间中的作品,不管其艺术感染力有多大,或者多接近最初的样子,或者已有的阐释多准确,都已经进入了一个自我衰减的通道,因为它们只是“艺术曾经在那里过的物品”——作品存在的状态,至少是一种非对象性的。

张恩利,《土红和深绿》,2016年,布面油画,250×300厘米


无论是名为纪念20年还是纪念100年的展览,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瞥见人们对历史化的认识:这种历史化会受到接纳或误解,甚至最后又被抛弃,又或者重新追问。艺术、作品、艺术家,围绕着这一切的运行……一幕幕,正是从历史到当下,澄明与遮蔽之间无休止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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