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大屠杀——戴帆
发起人:国际艺术  回复数:0   浏览数:1334   最后更新:2017/03/02 18:36:18 by 国际艺术
[楼主] 国际艺术 2017-03-02 18:36:18





     在集中营内,人被像牲口一样被分类,通向各个屠杀的入口,经过各个屠杀生产线的,正是通过这种接近集中营大屠杀的屠宰场的装置,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从中看到一种“独特屠杀方式”的确立,以及一种与人对未来人类命运猜想的最凝练的概括。死亡的生产线如同屠宰线把通过整个屠杀行为的促成条件与屠杀过程对准了完全质变以利于某种戏剧化变化的“动物生命”,邪恶的官僚技术与精密冰冷的暴力机器构筑的高效运转的死亡生产空间在现代的牛屠宰流程中得到集中体现套腿提升(挂牛)电剌激去前蹄、牛头转挂、去后蹄,后腿剥皮肛门结扎胸部剥皮和取牛宝或乳房前腿剥皮人工预剥机器剥皮,取肩部淋巴油取白内脏冲淋。如动物群体般被屠杀的人群中,人群是为了被引导而存在,其被管理和意向(服从于顺从)乃被刻画于其本质中,不同的技术与工具作用于通向“最终解决”的每个阶段,屠杀一方的管理就能将任何进入其轨道的东西——包括其牺牲品——转变成其命令链条中内在的一环,转变为一个有着严厉的纪律约束但免于道德判断的领域,目标的唯一指向死亡。在大屠杀中,邪恶有时是抽象的,有时却呈现得如此精妙,有时如同宗教献祭般神圣,如此血腥和野蛮的行径却建立在人类现代性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展览开辟了一个反身性的空间和一个交换的剧场,旨在希望描绘被征服者被压迫者的空间与命运,这是许多人共同的梦想:终于让那些因历史因素,因所有的宰制和压迫制度到现在都不能发言的空间以一种冷酷而压抑的声音出现。







   “大屠杀”(英文为holocaust)一词其源于希腊文“holokauston”,现在则以描述二战期间德国及其胁从给犹太民族带来的那场灾难,在东方,也可以用以描述日本在侵华战争中占领南京后,在长达四十多天的时间里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亦可用于描述19751978年红色高棉统治时期平民伤害达到100万的“自我灭绝的屠杀”(autogenocide);亦可用于描述发生于199447日至19946月中旬的卢旺达造成80100万人死亡的胡图族对图西族及胡图族温和派种族大屠杀(RwandanGenocide)。大屠杀被定义为系统性地、有计划地、运用各种方式对一个国家民族或种族实施大规模的屠杀,目的在于损毁对其团体认同至关重要的基础。大屠杀是一个综合性的进程,产生大屠杀的条件不仅仅在于现代工业化所构筑的合法性空间,也关联着一些实际状况的机智,如国家的紧急状态、地理环境刺激的资源紧张、经济变动的带来的货币紧缺、医学知识的人种学说的生产、舆论控制的精确与暴力灌输化以及控制与道德驱动的边际控制与隔离,这些仅仅是往大屠杀的镜中所折射的现代性后果的一部分。

 

   像屠宰工厂一样运行的集中营是极权统治实验的实验室,对现实人性来说,这一目标只要在人造地狱的极端情况下才能实现。大屠杀的出现既是一个历史大事件,也是现代性的必然后果,应该被视为这些重组过程的总体系统运行上。现代大屠杀是现代性所忽略、淡化或者无法解决的旧紧张同理性有效行为的强有力手段之间独一无二的一次遭遇,而这种手段又是现代进程本身的产物。社会通过教育和培训管理生产不同的社会分工的人,如在牲口培育基地中被各种用于不同目的的牛的品种。技术与社会分工结合往往伴随着更为明显的强制形式 :法庭警察监督机构武装力量的管辖教育机构审查机构。情况现在依然如此。但是在当代,技术的控制看来真正体现了有益于整个社会集团和社会利益的理性,以致于一切矛盾似乎都是不合理的,一切对抗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在屠宰的过程中,这种细致的控制精确的设计对牛身体各部位神秘的无穷小和无穷大计算的身体的消费的经济的或技术的合理性,身体被引导切割裂解错格,被多样化的机器划分为不同的空间,银色的闪耀着工业科技感的屠杀机械实际支配描绘出一个血腥的张力区域。拿破伦曾经打算组织一个无比细节的世界,想在自己周围设置一个能够使他洞察国内一切细小事情的权力机制,他想借助于严格的纪律完全掌握住这个庞大的机器,使任何细节都不能逃脱他的注意。为了控制和主宰直到最后完全的利用身体,对细节的仔细观察和对小事的政治敏感同时出现了,与之伴随的是一整套技术与之想对应的发明,一整套方法、知识、描述、方案、技术和数据,制造最精细的对身体各器官,牛屠宰机械牵牛机将活牛顺利牵入翻板箱,避免损伤,减少劳动强度等特点;牛屠宰气动翻板箱将活牛、马在箱内麻电或击昏,然后翻倒在地面或起吊支架上;管轨式步进输送机用于牛屠宰工艺自动线上的输送设备。运用自动控制,使机械传动系统与气动传动协同工作,以满足不同的工艺要求,可完成下列工序:切头、扯皮、开胸、取白脏、取红脏、劈半、冲淋;牛扯皮机通过滚筒正反转动,小车上下运动,完成牛、马扯皮、卸皮工序;开胸锯安装在牛、马扯皮机之后的工序,将牛、马胸膛锯开,便于取出内脏;往复式劈半锯通过往复运动将牛、马胴体沿脊椎均匀的劈成两个二分体;旋转翻板箱用于限制牛体,可在箱内实行清真宰杀其特点是安全性高,对牛胴体没有损伤;洗肚机是专用于肉牛肚清洗的必备设备。用于分割肉及杂骨、副产的运输桶车。这些不同的器械扩大了身体的应用方式,并根据实际的情况而加以组合。英国开始的蒸汽机革命将人类的行为机械化生产线,美国福特汽车的生产线将各部件组装成像人身体中自动运转的各个组织系统,而生产线同时也将人分裂成各种躯体,在屠杀工厂内,人的各个部件和衣服如同脱下的像身体的零件一样被分开,这真实一个的感受,每个零件不同的价值,用于不同的用途。身体是世界的零点。在那里,在道路和空间开始相遇的地方,身体成了无处。它在世界的中心。它没有位置,但一切可能的位置,真实的位置,在屠宰空间中,这些装置作品的“呈现”不是一种复制,而更多的是一种破译:对这个社会作为事物的各式各样语言的整理,以便把每一种语言恢复到自然的位置上并让生命成为一个不断被切割的生命断层,在那里,一切在呈现之后可以找到人类命运的一个普遍的位置。大屠杀中人的肉体没有在工业经济中所赋予的那种商业价值,但是它也有可能用于医学实验或者医学工业,在屠杀的每一个时刻:每一个词语每一声哀嚎切割肉体的持续时间方式挣扎的肉体不肯离开肉体的生命器官所散发的气味,所有这一切都构成了一种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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