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就是占领美术馆墙面的东西——颜磊有限艺术项目
发起人:小白小白  回复数:1   浏览数:1410   最后更新:2017/04/25 07:40:59 by guest
[楼主] 小白小白 2017-04-24 11:09:46

来源:ARTLINKART 文:张营营


这是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中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作品,因为是绘画所以我们会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可以看的懂。因为绘画在今天的普遍性,也因为图像的多元带给了我们更多自行解读作品的可能,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他是中国艺术家。对这件作品的解读其实很难,当你决定从绘画的角度入手时会发现在此之外还有别的很重要的东西,但当你从艺术的概念入手时又会觉得怎么评价都不够准确和全面。因此,比较少有比作品本身更高级的文字。

Limited Art Project,2010-2012
360幅绘画,布面油画、丙烯,
大小不一,尺寸可变,历时100天每日更换
由十三届卡塞尔文献展委托创作
绘画由颜磊工作室作品生产工厂、德国大众汽车工厂
联合制作



生产再生产

这件“有限艺术项目”是由360幅布面油画和布面丙烯构成,大小和形状不一,它们被统一挂在文献展独立展厅四周的墙壁上,梯形的房顶上,以及地面中可抽拉观赏的储藏架子中。所有绘画都来自颜磊工作室的作品生产团队,通过持续一年的工作,每日不间断的生产,再现出了这些来自虚拟空间的电子图像。这些作品原图是艺术家通过自己的网络搜集和向文献展观众征集得来。其中有人文的,历史的,自然的,艺术的,生活的,传统的,经典的,可谓应有尽有。但很显然这些被再现的图像是经过艺术家主动筛选过的,因为其中一些图像十分具有代表性,具有明确指向性,比如一些众所周知的人物肖像和那些经典绘画。

被挂满整个独立展厅的绘画作品,自文献展开幕那天起就都被预设好了结局。每天在展览结束后,它们要被工人随机选择并按照标准的挂取作品的方式摘下几张,然后严格按照艺术品的搬运标准将作品运到位于卡塞尔的一个小镇上的大众汽车工厂进行喷漆,完成作品的再次生产和创造。第二天再依照相同的运输方式于展览开放之前放回原处,继续展示。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很难察觉到掺杂了几张纯色图像对整个展览的视觉效果有什么影响,但在文献展快要结束的一些天里,你会发现这个项目就像电影一样不断地向你提供各种颜色的线索,来暗示通过图像解读作品的途径就快终止了。

我们有幸拿到“有限艺术项目”的两个纪录片,时间都不长,值得大家细细观看。因为作品成立的一切前提都在纪录片中呈现,认识一件事物我们不能只看结果,过程的“粗糙”与观看的阻力虽远不如作品在展厅中最终呈现的视觉效果那样一览无余,但这些阻力却是你能够停下来慢慢体会作品生长和艺术形成过程的一个重要因素,从中获得对作品、对艺术更为深刻的认识,以及对艺术家职业形象的窥视。

素人与大众汽车工厂

在这件作品中有两个身份的事物充当了“艺术家”的角色——颜磊工作室生产作品的工人(即周围的村民)和德国大众汽车工厂流水线。

因为他们的加入,艺术家得以退到绘画背后,作品的生产过程几乎跟艺术家没有直接关系,画框、原始图像、颜色不是他生产制作的,包装运输更不可能是他亲自动手,艺术家做的也只是设计好了作品的生产流程,制作好说明书供那些不懂绘画的工人实现绘画的生产。那么艺术家对自己作品的控制或统治权体现在哪里呢?就是那些不可触摸的作品形象背后的艺术观念。艺术家因此也上升到了一个更高、更能俯视、更具调配权的高度,从而脱离了作品本身与观念走的更近(此时的艺术可以说几乎等同于对观念的实现)。

回到作品实体的生产中,在这件作品中生产者与艺术家的概念发生了短暂的混淆。艺术家与作品生产者之间的区别在于,艺术家主动拥有今天艺术家该有的面貌和思想应该达到的高度。而“素人村民”和“大众工厂”的相同之处在于,他们心无杂念以最虔诚的姿态去完成绘画的生产,但他们却不懂自己所生产的绘画本身有何含义。纵览全程,艺术家一直在艺术与非艺术的边界上来回游移和转换,而这种游移正好实现了一种脱离生产的更高层次的平衡。

侯瀚如的观点:

他以放弃图像的决定权作为一种面对权利系统不合作的方式,更进一步地推向了“不生产”。颜磊强调艺术和现实生活里的其他活动,特别是做生意,没有什么不同。他宣称:“我觉得做艺术和做别的生意是一样的。”这不仅促成艺术家自我意识的消除。艺术家的自我,或者说是主体性,已不再重要。

当然,当代艺术和文化对“作者之死”这个概念的探索和辩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过去认为作者是个人的创造者,透过亲手制作的作品来表达个人绝对的主体性和精湛的技艺,这个过时的概念似乎早已不复存在。作者只能被视为一种复数的“互为主体性”,不能免于受到他人的影响与混合。

谁才是艺术——不是具体作品,而是透过把艺术当作工业化和商品化产品来加工处理的权利体系——真正的作者,如今成了极其重要、可能同时也攸关存亡的问题。这是必须采取的最后立场:艺术家是这个体系的预言者?或者仅仅是其受害者?

——侯瀚如

这是一个严苛可控的生产系统,是对艺术制作、呈现和表达方式的一次尝试和运用。这个运用将表达的含义与情感分离,将指涉的艺术与绘画形式分离。这是一次对艺术内部一些关系问题的冷静明智的缓慢解析。

这件作品比较难准确定位的原因在于它的评价标准很多元、不单一。我想这跟艺术家多年来的生活状态有很大关联,颜磊严格意义上讲不算是典型的中国的当代艺术家,很难在中国当代艺术的体系中给其准备定位。他曾长期旅居香港、国外、北京、上海,这种漂移不定的生活状态使他的作品中也显现出了一些不实在、不接地、不本土化的轻锐感。在颜磊的作品中我们很难看到“结果”,因为他看中的是现代人的行进方向,关心的是我们今天该怎么活,该怎么做艺术。

赞助策略:高级的广告植入

卡塞尔文献展的运营模式是采取由卡塞尔文献展公共有限责任公司提供50%的资金支持和50%由文献展委员会自己找赞助来完成所有受委托创作的参展艺术家的作品。在艺术世界中能够参加文献展是一份荣耀,但在我看来文献展赞助商能够支持参展艺术家完成项目也是一份不容小觑的隐形商业利益。这是一种高级的广告植入。早在1966年身为大通曼哈顿银行董事长的戴维·洛克菲勒就此曾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从经济角度来看,投资艺术会带来直接而实在的回报,它有助于公司的宣传推广、名誉维护和形象提升。对于建立良好的客户关系、深层的产品接受度以及产品品质的赞誉度来说也同样重要。推广艺术作品可以提升员工士气,吸引人才加盟。”

这是颜磊和文献展的第二次合作,也是与德国大众汽车工厂的第一次合作,大众汽车几乎是在赞誉中度过的五年前的那100天。去现场的观众应该都再一次加深对德国大众汽车公司的印象,十三届文献展观众高达90多万人,这其中的隐形能量虽不能为作品本身增加什么深度,但对大众汽车却有我们看不到的利益收获。

特别鸣谢:颜磊工作室的资料提供

2017年3月16日

[沙发:1楼] guest 2017-04-25 07:40:59
颜磊怎么这么老套啊,这种工业与个人绘画的关系在70年代已被大量西方艺术家实践过,可能因为他是中国人吧,洋人看起来挺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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