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岸,朱迪·芝加哥与斯坦利·惠特尼如何“呼唤与回应”?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008   最后更新:2020/10/26 11:09:09 by colin2010
[楼主] colin2010 2020-10-26 11:09:09

来源:artnet


为西岸的特展,即将开幕的Longlati非盈利基金会的《繁有邀请必有回应》以开放的白立方空间将朱迪·芝加哥(Judy Chicago)和斯坦利·惠特尼(Stanley Whitney)的代表性作品以及相关文献囊括其中。展览基于基金会的收藏,首次向中国观众呈现两位声名卓著艺术家的实践。一座由芝加哥的《EU-22 大地诞生》图案覆盖箭体的火箭模型在展览也将在现场陈列,揭示着艺术家与Longlati非盈利基金会的未来合作。


惠特尼创作生涯中罕见的大尺幅作品《倾听诗人》与两件小尺幅作品《停留曲71》和《停留曲 72》占据一侧墙面,五件小尺寸纸本作品陈列在展厅外墙,其中包括最新的“向监狱生活说不”系列。惠特尼以色彩大胆的网格状抽象绘画而广为人知。他的作品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形成了这种特殊的形式:四条横向的长方形的色块们排列在不同尺寸的方形画布中,同时这四条色块组合被类似色调的较细的横向条纹所分割。惠特尼总是从画布的左上角开始,涂抹油彩,然后向右,再向下,花时间观察每块颜色与下一块颜色的反应。惠特尼解释说:“这就进入了‘呼唤与回应’,一种颜色会召唤出另一种颜色。”

斯坦利·惠特尼,《倾听诗人》,2020,布面油画,243.8 x 304.8 cm


“呼唤与回应”的英文是“call and response”,它起源于非洲传统,并在爵士乐和灵歌中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在音乐领域,“呼唤和回应”的例子包括乐器之间的直接模仿、一个问句和随后的回答、一个乐器对另一个乐器的肯定声明,或者一系列乐器直接呼唤的变奏。

艺术家说:“画带我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如果画出了门,我就跟着出了门;如果画出了窗,我就跟着出了窗。” 在惠特尼的实践中,“呼唤与回应”的结果是色彩斑斓、充满活力、节奏和音乐灵感的作品。

首次在公共领域展出的“向监狱生活说不”是惠特尼的一系列纸上新作。与以往创作不同,他在画中插入文字,并配合7月17日的“2020世界国际正义日”于网上特别展出。该系列是艺术家对美国司法系统提倡逮捕、监禁和其他徒刑形式的抗议声明。

斯坦利·惠特尼,《Untitled(No to Prison Life)》,2018,纸上水粉及石墨,35.6 x 27.9 cm


我们今天所认识到的“呼唤与回应”,是一种教育方式、一种运动方式,它曾在美国的宗教以及非裔美国人的运动史上起到重要的连结作用。作为教育方法,“呼唤和回应”在全球教育领域具有深远而不言而喻的影响。


艺术家、作家、女权主义者、教育家和知识分子……在对芝加哥的诸多描述中,艺术教育者是最显著的身份之一。芝加哥相信真理往往存在于被忽视、被遗忘、被抛弃的人身上。芝加哥在“女人之屋”项目中借鉴了他父亲的劳工组织形式,发展出包容性的教学方法:全部参与者围成一个圈,针对一个议题轮流发言。女性们的巨大热情与无畏令当时尚年轻的芝加哥感到惊讶。她发出邀请,很快收到了热烈、激进的回应。芝加哥和这些女性一起,在不否认自己是女人的前提下学习成为艺术家。

朱迪·芝加哥,《EU-53 生育6:罩衫》,1984,图上刺绣(针线工:Mary Ewanoski)、层压标题版、层压文字版,156.2 x 55.9 cm


芝加哥发现,在艺术史中女性仅仅只作为被凝视的对象出现,她的自主形象是缺失的。1980年到1985年间,芝加哥发起了“生育计划”,她邀请超过150位缝纫工,创作了几十幅结合绘画和针线活的图像。从痛苦到神话——从展览的作品名中亦能感受到,这一系列作品时而诙谐幽默,时而独具匠心,颂扬了女性的生育能力和她们的创造精神。展览中心墙面上的《EU-22 大地诞生》强调了分娩图像的视觉经验,这件织物作品也是她“生育计划”的代表作。

朱迪·芝加哥,《EU-22 大地诞生》,1983,提花油墨、棉花纺织布,154.3 x 335.9 cm


通过见面或者邮件沟通,150位合作者和艺术家一起,用刺绣和织物赞诵这一母性主题。例如,芝加哥最优秀的合作者之一简·汤普森在《休斯顿报》上读到芝加哥的文章,随后他们通过邮件沟通图案。汤普森独立发明了一种九根针同时刺绣的方法。芝加哥说:“我觉得大家要明白,这不仅是题材的图像学空白,人们对缝纫的方式也完全缺乏关注。”缝纫被认为是女人做的事,因此被蔑视。当时,女性的经验并不被认为是艺术的主题,孕产、母性、月经、性虐待……这些女孩们真正关心的主题都不能被视作艺术论述。这些议题这关系到一半人类的生存空间,但在彼时,某些严肃的问题看起来无关紧要,一些重大的事件轻如鸿毛。女性经验的缺失不仅不公,并且是对女性智慧的巨大浪费。

朱迪·芝加哥,《重婚车盖》,1965-2011,汽车盖喷绘、大漆,109 x 109 x 10.9 cm


芝加哥强调艺术可以教育、激励、赋予人们行动的能力,女权主义是关乎一个不同的范式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拥有生存空间。参与性是芝加哥的《晚宴》、“女人之屋”和“生育项目”的共同主题。《晚宴》由四百多位参与者耗时三年共同编织完成;在“女人之屋”项目中,所有参与者研究女性历史、阅读女性写作的书籍和文字以及创作女性艺术。事实上, “女性艺术”这一词汇正是由这个团体一起发明的。

朱迪·芝加哥,《尽力伸展是什么感觉?(来自女性之树的六观点)》,1975,釉、陶瓷,41 x 36 cm


芝加哥作为发起人确定项目的主题,邀请并交由可能彼此未曾见过的参与者们集体创作。芝加哥的作品依赖并推崇人与人之间的连结关系。这个过程既是即兴的,也是自然地递增与发展的。相应的,即兴在惠特尼的创作中也有充分的表达。他不以结构禁锢色块,相反他以色彩为语言,用色块和色块之间的开放感知决定结构与空间。


这就是“呼唤与回应”的精髓,像是诗人的唱和,又像你来我往的比拼。当一位或一群音乐家发出呼唤,得到的是音乐的回应。当艺术家们发出邀请,得到的是艺术对创作者的肯定——这些邀请既是请求,也是鼓励。邀请者以开放的姿态,一次次地传递热情,皆因他们相信:繁有邀请,必有回应。


文丨孙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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