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ula 观点|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什么?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881   最后更新:2021/05/12 11:33:03 by colin2010
[楼主] colin2010 2021-05-12 11:33:03

来源:Ocula艺术之眼  文:Hutch Wilco


展览现场:“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龙美术馆,上海(2021年4月24日至7月11日)。摄影:洪晓乐。图片提供:龙美术馆。


在上海龙美术馆西岸馆举办的洛伊·霍洛韦尔中国首次个展“再校准”(展期:2021年4月24日至7月11日)中,一系列艺术史图像的援引比比皆是。其联系包括具有超验性的密宗画家如阿格尼斯·佩尔顿(Agnes Pelton);唯心主义抽象艺术家,来自瑞典的视觉先驱希尔玛·阿芙·克林特(Hilma Af Klint)——最近她当之无愧地被重新评价——又或者奥弗立体主义(Orphism)的弗兰提斯克·库普卡(František Kupka)。


对于任何一个成长于1970年代和1980年代早期的人来说,她的作品还触发了更多日常经验的视觉联系:1971年儿童动画片“电气公司”(Electric Company)的放克美学,韦斯·威尔逊(Wes Wilson)三重迷幻视觉海报,中学生工程制图课的作业,还有老家客厅里芭芭拉·布朗(Barbara Brown)设计的墙纸。

洛伊·霍洛韦尔,《站在沙漠中》,2020。展览现场:“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龙美术馆,上海(2021年4月24日至7月11日)。摄影:洪晓乐。图片提供:龙美术馆。


洛伊·霍洛韦尔的作品具有自传性。她以人体为创作主题,尤其是关于她自己的身体,涉及性别、怀孕和生产。“重新校准”中的作品来自艺术家2018年生第一个孩子的遭遇,对产后身体和心理转变的观察以及2020年第二次怀孕的观察。展览展示的“铅垂线”(Plumb Line)系列,则为二次孕期时发展的作品。

展览现场:“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龙美术馆,上海(2021年4月24日至7月11日)。摄影:洪晓乐。图片提供:龙美术馆。


她个人词典式的几何构图源自宗教肖像和建筑的象征造型,例如“曼多拉”(mandorla)——一种杏仁状的构图,既可用于门上,又是将玛丽亚和基督的等圣经人物包裹于其中的中世纪造型艺术——“双弯形”(ogee),一种与众不同的S形曲线,以及“林伽”(lingam),一种被当作湿婆阴茎的图像崇拜。


尽管霍洛韦尔曼陀罗(mandala)般的绘画具有精神性的元素和内涵,但艺术家拒绝任何精神性阐释:“我不是一个精神性的人。这是根据我的经验所找到一种形式语言。我根本就忘了大学时的哥特艺术史课程带给我潜在的启发。选择‘曼多拉’作为我的阴道形状,并不是一个有意为之的决定。”[1]

洛伊·霍洛韦尔,《站在日出中》,2020。亚麻布面油彩、丙烯混合物和高密度泡沫覆于画板,182.9×137.2×9.5cm。图片提供:私人藏家与龙美术馆。


在“再校准”中,“曼多拉”和“双弯形”在15幅展出画作中占主导地位,这些作品在很大程度上重复了相同的半圆形的视觉图案,暗示臀部、乳房和头部,包裹在向外辐射的波纹的渐变色中,而“林伽”则是通过整体构图垂直排列被指涉。


霍洛韦尔与前辈们不同的是其作品的整体性。从图片上很难看出来,霍洛威尔的画实际上是由三维结构的面板组成——她在面板上画出正形空间和负形空间,然后使用高密度泡沫棉构建,切割、成型后使之黏在亚麻布上。


组装完成之后,她用白色亚克力颜料作为基底覆盖画面,封印这些元素,接着运用各种个性化的笔触和涂料,形成薄薄的纹理笔触,创造出明暗色调和微妙的渐变色,使得最后的画面具有迷惑人的视觉效果。

洛伊·霍洛韦尔,《红洞》,2019。亚麻布面油彩、丙烯混合物和高密度泡沫覆于画板,183.2×137.2×8.3cm。图片提供:龙美术馆。


正是这种高度系统化的制造过程,将她的作品与那三个灵性先例(曼多拉、双弯形与林伽)分离开来,这不仅复杂化了她的绘画表面,也令对她在绘画典范中的随意总结变得复杂。例如,展览中大部分作品都在形式上作了完全的复刻——两个左臀、两个右胸、一个椭圆形头和单个的、平置的阴道。


其它少数则是镜像的形式,不同的颜色与底纹,高重复性。洛伊·霍洛韦尔以玩味的方式对结构的形式、层次、画面上隐匿性与显性空间,以及希尔玛·阿芙·克林特的神秘主义进行推敲,如同对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的墙画进行智性的改动。

由左至右:洛伊·霍洛韦尔,《站在蓝色中》、《站在光中》,2018。展览现场:“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龙美术馆,上海(2021年4月24日至7月11日)。摄影:洪晓乐。图片提供:龙美术馆。


然而,正是这种重复性与繁复的制作过程使人想到了1970年代那代人的家居墙纸和客厅的地毯——就这样轻柔地了坠入1970年代的刻奇中。


标题分别为《站在光》《站在蓝色中》(均为2018年)和《站在日落中》(2019)——一块又一块的相同结构,带有细微的颜色变化,确实给人一种宜家时代的超然之感,如同浴室里的佛陀。

洛伊·霍洛韦尔,《产后铅垂线》,2019。展览现场:“洛伊·霍洛韦尔:再校准”,龙美术馆,上海(2021年4月24日至7月11日)。摄影:洪晓乐。图片提供:龙美术馆。


唯一不同的画作是《产后铅垂线》(2019),这幅作品散发着动感、诱人的自信,一幅迭代版本的未来主义风格作品《下楼梯的裸女》(杜尚,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 No.2,1912)。这样戏谑的调性,是“站立”系列作品所没有的。

人们通过代理画廊佩斯与批评家的严肃解释来理解艺术家的作品,也要认知:这些类“尤尼”(Yoni,作为印度教性力派教徒崇拜图腾)的抽象绘画,既是自传性的,也是实验性的形式语言,尽管这像是大量生产给“Goop”[2]品牌供货的作品。


[1] Spicer, Emily. “Loie Hollowell: Dominant/Recessive.” Studio International, 2018. https://www.studiointernational.com/index.php/loie-holloway-interview-dominant-recessive-pace-gallery-london


[2] 格温妮丝·帕特洛,作为一位网红,于2008年创办的互联网生活方式品牌Goop,品牌调性十分清新、柔和、立基于女性。一开始是以帕特罗分享的冷门保养方法而闻名,而后成为广大白领女性的”保养圣经“。其品牌产品,自推出以来争议不断,被部分报道认为是挪用了东方灵性主义和观念进行包装,并以高额的价格卖给美国中产阶级白人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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